畢竟這是15樓的會議中心,和我們所處的9樓10樓不同,下邊畢竟有餐廳,所以我們才活到了現在。但很快我們發現這是會議室的準備間,雖然不大,但有一個清洗餐具茶具的水池,在大樓斷水以前,和自來水是可以撐幾天的。随後我們還發現地上有不少牛肉幹的包裝袋,還有一些果皮,似乎災難爆發前這裏正在給會議室準備點心零食。這裏的幸存者大概就是靠着這些東西堅持到現在的。
但在我們進來的時候,這裏的幸存者已經奄奄一息了。
幸存者共有3人,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一個金發碧眼,但年紀也不小的老外,還有一個穿着白色長裙的禮儀。我們進來時,他們都無力的各自靠着牆壁坐着或者躺着,除了那個老外從半躺費力的坐直身子以外,另外兩個人都隻是無力的扭了扭頭,想說話,也都說不出來。
“劉正兵在門口警戒。”我迅速的判斷了一下眼前的形勢,既沒有馬上退出去,也沒有馬上救人,雖然這一層樓的喪屍還被我們鎖在那間大階梯會議室裏的,但其他樓層的喪屍想必已經聞風而動,如果我們帶上這三個奄奄一息的人,我們恐怕回不到9樓,我當時想的是幹脆就當沒看見他們好了,然而小記者周靈潔卻搶先扶起了那個白色長裙的禮儀小姐,她們認識。
周靈潔本來就是這個學校的學生,雖然這個學校的學生也有兩萬多人,但她在這裏遇到認識的人概率并不算低。
“敏兒,敏兒!”周靈潔摟着那個當禮儀的女孩叫了兩聲,那女孩看着她,眼神很激動,嗚嗚了兩聲,幹裂的嘴唇動了幾下,卻說不出話來。周靈潔馬上拿起自己随身帶的水壺,遞到那女孩的嘴邊,那女孩一見到水就瞬間爆發了一股力量,雙手接過水壺,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雖然是個很沒營養的問題,但我還是問了一句:“你認識?”
周靈潔回頭看了我一眼,似乎對她自作主張的把自己的水交給這個女孩而對我表示歉意,因爲我一直強調我們現在不再是過去的普通人,我們作爲一支幸存者隊伍,是要遵守紀律的。她能意識到這一點我覺得已經不錯了,所以我也沒有表示什麽不滿。那個女孩喝水太急,被嗆到了,周靈潔一邊伸手拍着她的背心,一邊對我說:“鹿敏兒,我在學生會認識的學妹,學前教育專業的……呃,也許以後我們還要照顧小孩……”後面這句話,則是向我表示,這個女孩也許未必完全沒用,她在擔心我不願帶上這個女孩。
老實說我确實不願帶上這個女孩,雖然她能兼職做禮儀小姐,至少說明她身材高挑面容姣好,但現在我對女孩的外貌已經免疫了(開玩笑,每天看着林鹿梁铮铮還有江渺雲那樣的絕代佳人,再看其他女孩怎麽都覺得平淡無奇),我隻考慮這個人對我們的團隊是否能發揮作用。學前教育?也就是說這是個将來的幼兒園老師,然而我們還有将來嗎?我們還有需要照顧孩子嗎?
我搖了搖頭,看在周靈潔的面子上,我不反對她把這個女孩帶走,能如果這個女孩中途掉隊,那我發誓我肯定不會去管她。畢竟我和她根本就不認識。而如果說這個年輕的女孩至少恢複起來以後可以算作一個勞動力的話,那個老人還有那個年紀也不少的老外我就不想再費事了。尊老愛幼是我們中國人的傳統美德,但是我做不到那麽無私,我也不是什麽聖母。
我也把我的水壺遞給了那個老人,我隻能做到這一步,這就已經仁至義盡了。
這時候劉正兵在外面會議室的門外喊:“昊哥,走廊上發現喪屍,距離大約50米,數量目前大約5隻。”
這估計是其他樓層的喪屍找過來了,我朝龍莽揮了揮手,準備撤出這裏。
周靈潔架起了她的那個學妹,至于那個老人和那個老外,我真的無能爲力了,我本想無動于衷的轉身就走,然而我還是不忍心,蹲在了那個老人面前,我想對他說句抱歉,但是他喝了水之後也恢複了一點力氣,擡手指着隔壁,說:“隔壁有個展廳,請扶我過去,那裏有很重要的東西。”
如果換一個時候,我對他這個要求絕對是置之不理,甚至會覺得這個老頭不懂事,你老人家想什麽呢?我連你都不會管,我還幫你去找東西?重要的東西?還有什麽東西比自己的命重要的?
但我們找到這裏來的目的又是什麽?
我們已經找到了周靈潔說的那個研讨會召開的會議室就是這裏,這個白胡子白頭發的老人家所提到的重要東西是什麽也就呼之欲出了!雖然還不十分确定,但我心裏也是一陣激動。我對那個什麽“暗噬”并不是那麽的動心,但畢竟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找不到就是失望透頂,要是找到了,那豈不是意外的驚喜?
龍莽的腦子轉得也快,趕緊過來将這個老人扶了起來。
這時候我才認真的打量了一下這個老人,他的頭發是雪白的,一臉蘇東坡那樣的大胡子也是雪白的,光看頭發胡子感覺這像是個七老八十的老人,但他的臉看起來并沒有那麽老,最多,也就六十出頭吧。仔細看這老人家五官端正,面容清隽,年輕的時候應該還是個帥哥。穿着一身白色的唐裝,腳下踩着一雙布鞋,唐裝雖然已經沾滿了污迹,但整個人看起來還是有些仙氣。在一個重要的學術會議上穿得這麽自我的老人家,恐怕也不是等閑之輩。在趙陌和龍莽的身上我早已見識到什麽叫高手在民間,所以對這個老人我也隻能一臉的客氣,起碼我要看到他說的重要東西到底是什麽,我下了決心,如果他說的重要東西并不是我想的“暗噬”而是别的什麽學術報告什麽的,就算他看起來再怎麽仙風道骨,我也要把他丢下。
我不是濫好人,我現在願意救他,是帶着功利心的。我也不認爲這有什麽不對。
而既然都伸出手救了這個老人,那個老外我也索性一并扶了起來,且走且看吧。
很快走廊上就出現了劉正兵看到的那一隻喪屍,我檢查了一下手槍裏的子彈,多的也不想說,走過去讓劉正兵退下來,站在那裏就開始瞄準。我的腳剛才是撞倒櫃子了,當時很痛,但這種硬傷,年輕的時候踢球也常有,隻要不是骨折不是拉傷,緩過一口氣來也沒什麽大不了,這會我就比剛才好很多了。最近的喪屍距離我大約還有10米遠,我瞄準了它的腦袋,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确實沒有什麽好猶豫的,盡管那是個穿着職業套裙,長得也不錯的女喪屍,盡管OL套裝也屬于我的制服控裏的一類,但我已經沒有多餘的心力爲它感到惋惜了。
10米,這些天來我還是打了不少子彈,在這個距離我還是很有把握的。一聲槍響,那隻穿OL套裝的喪屍應聲倒地,腦門上一個小洞,腦袋後面爆出一團渾濁的血水和腦漿。後面一個緊跟過來,我退後了幾步,它前進了幾步,然後再一次被我撂倒。
這時我回頭看了一眼,周靈潔、劉正兵和龍莽分别扶着三個奄奄一息的幸存者,緩慢的走到了會議室旁邊的一道防盜門外面。那個防盜門是有密碼鎖的,而且是外表老式,其實很高端的密碼鎖。他們走到門邊,就看見那個老外彎下腰去,戴上眼鏡跟那個密碼鎖較勁。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善有善報吧,如果我們把這兩個老人丢下不管,就算我們知道隔壁是展廳又怎麽樣?我們連門都打不開。
我回頭繼續瞄準又靠近的喪屍,又退了幾步,一隻喪屍再一次應聲倒地。我從許彪和他的手下那裏找到的子彈本就不多,剛才我還扔掉了一支槍,現在這一支槍的子彈也寥寥無幾了。等到我把最先找我們的5隻喪屍都撂倒,那個老外也把密碼鎖打開了。
我回頭看到龍莽朝我揮了揮手,把彈匣歇下來,掏出零散的子彈,壓進了彈匣,又裝回手槍裏,這才跟着他們進了那道門。
那是一個不大的展廳,整個展廳也不過就擺着5張長條形的桌子。而5張桌子都是用玻璃罩子罩着的,我還沒看清裏面是什麽,龍莽已經激動了,他撲到正中的一張桌子面前,紅着眼睛看着裏面鋪好的紅色錦緞上呈放着的一把似乎沒有什麽光澤的長刀。
我認爲是刀,因爲一眼就看得出來,它是單刃的,雙刃的那叫劍。當然它的樣式和武俠電影裏見到的那些刀不太一樣,倒是有些像日本刀,不過日本刀有弧度,這把刀則是直刃的,刀刃長約80公分,刀柄長約40公分,刀身很窄,大約隻有2.5公分,看上去刀身并沒有什麽光澤,霧沉沉的,我覺得不像什麽神兵利器,倒像一把沒有加工好的半成品。
這時防盜門已經關上了,這種防盜門一般的喪屍根本不可能撞開,所以我們暫時把外面的喪屍放在了一邊。
讓他們喝了水之後,我又給他們吃了很少的一點幹糧。我出門必帶幹糧,因爲我從來不會去賭我出門隻有幾分鍾就能回去,也是有備無患吧。當然我沒有讓他們多吃,一是我舍不得,二來他們的胃隻能慢慢适應,一下子吃多了反而很不好。
那個白胡子老人家吃了我的東西也沒有對我表示謝意,而是看着一臉激動,眼睛通紅的龍莽,問:“你知道‘暗噬’?”
我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揉我的膝蓋,暫時,看來暫時我隻能當一個觀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