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狄老夫人知道使得玲珑流産的是斷腸草以後,猛地一拍桌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怒道,“立刻去給我查,是誰用了斷腸草。城中就這麽幾位郎中,查個買草藥的人難道還查不出來嗎?”
杜郎中戰戰兢兢的,沒用去查便有些膽怯的道,“老夫人,實不相瞞,在一個月前。府上的彤苑的少奶奶曾經派人去我家裏找了些斷腸草......”
由于緊張,杜郎中說完這些話語的時候,都沒有敢擡頭看一眼狄老夫人。
狄老夫人驚訝的看着她,臉色有些微微的變異,停頓了片刻,似是哈沒有反應過來,便道,“杜郎中......你是不是記錯了?”
杜郎中不想惹事上身,他又看不出狄老夫人這沉默的臉色背後到底是什麽意思。
于是他磕磕巴巴的道,“真的,老夫人。确實是彤苑的人去我家買的斷腸草。當時我聽見有人叫她綠竹。她說是主子用的,她還問我這個可不可以用來熏蟲子。”
“然後呢?”狄老夫人問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有着明顯的怒意。
“我告訴她可以熏蟲子,但是孕婦忌之。她當時是微笑的點頭答應的,說她們家主子還沒有身孕呢。也就瞬間的事情,應該沒有問題的。”杜郎中說到這裏的時候,使勁地咽了口唾沫,繼續道,“我确實是告訴她,這個毒性很大的,讓她慎用。”
“她後來還是買走了?”狄老夫人再次的補充了一句道。
杜郎中點點頭。
吟霜園。
當小五一五一十的把這個消息告訴狄一煌的時候,狄一煌正站在牆邊,欣賞自己的畫。畫上的美女正看着他,似是在和他交流。狄一煌人家說了一句,道,“霜兒,你等着我,我們很快就會見面了。我很快就會去南山了。”
小五剛才的話語他根本沒有聽到,發覺自己的主子沒有回答,小五不得不再次的說了一遍。
此時的狄一煌才微微的轉過頭,看着小五冰冷的哼了一聲道,“這些女人就是不讓我省心,我隻要在家待一段時間,她們必給我惹事不可。替我寫封休書,直接趕出去吧。”說完,他又轉過頭,繼續看着牆上的畫,繼續和她交流。仿佛小五剛才的話語沒有說過。
小五真的轉過了身子,走到桌前,拿起筆,按照剛才公子的意思,送到了彤苑裏。
而後那個晚上的時候,狄一煌一直在繪着地圖,想着兩人在出了都城以後,如何走才可以到達狐山,并迅速的到達南山。其他的事情他早就忘了。
第二天早上,天還沒有亮。
吉小彤便來到了吟霜園,又喊又哭的鬧着,道,“表哥,表哥,表哥,害玲珑流産的兇手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我确實是讓綠竹買了斷腸草,但是不是我害得。我隻是讓她熏蟲子。根本就沒有害她流産。”
此時,她正緊緊地拽着狄一煌的袖子。
狄一煌似是極爲厭惡的神情看了她一眼,而後猛地一甩袖子。怒道,“玲珑流産那天,據說穿的是從你那裏拿來的布料做的衣服,而且你就是買的斷腸草熏那些衣服的。你說是不是你害的她流産的?”
吉小彤聽到這裏的時候,驚訝的坐在了地上。她真是有口難辯啊?
明明不是她,可是誰的這個陰謀天衣無縫,死死地把她扣在了裏面,她想辯解,想翻身,真是比登天還難。
“把她拉出去!”狄一煌忽而轉身,對着小五,道,“我不想看見她!”
小五隻能過來,給了吉小彤一個請的動作,示意她出去。
吉小彤冷冷地哼了一聲,然後從地上站了起來,有氣無力的樣子,看着狄一煌,極爲悲傷的表情,道,“表哥,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沒有做過。”
狄一煌沒有說話,隻是極爲諷刺的笑容,而後轉過了臉去。留給他一個冰冷的背影。
吉小彤此時才感覺到了害怕,感覺到了人心的陰險和狠毒。這是她小的時候在吉府裏從未嘗過的事情。她終于承認了自己的愚蠢,整日裏隻彤苑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其實她什麽都不是,無論是智謀還是策略。狄府裏的人哪個都比她強。
因爲狄老夫人是她的姑姑,所以她才在狄一煌所有的老婆裏面居第一位,若是真正的論實力競争。根本輪不上她。
恐怕這次是再也翻不了身了。吉小彤踉踉跄跄的走出了吟霜園。
她第一次感覺到了人性的涼薄和陰狠,整個府裏能夠真心待她的恐怕就是她的姑姑狄老夫人了。雖然丫環綠竹和她很貼心,但是那也是個蠢豬一樣的貨色。和她很像。
若不是她的蠢,怎麽可能做這件事情的時候,不多告訴幾個人,而要偷偷摸摸的熏衣服。她如今想辯解都沒有人證。
她是流着淚朝着慈香堂走的。
慈香堂。
狄老夫人當時正在軟塌上躺着,幾個丫環正在說說笑笑的給她捶背、揉腿、按摩頭發呢。
吉小彤到了慈香堂的大廳以後,不顧大廳裏站着的很多的丫環,‘噗通’一聲就給狄老夫人跪下了。狄老夫人隻是微微的擺擺手,幾個丫環很懂事的退了下去。
吉小彤哽咽着跪在那裏,道,“姑姑,不是我!使得玲珑流産的兇手真的不是我。當時的斷腸草是綠竹從杜郎中那裏買來的,也是她用來熏蟲子的,可是我們根本沒有想置玲珑流産的想法,當時我們還特别的注意了。那個布料裏面,其實玲珑穿的那塊,是我前段時間留着給自己用的,那塊料子根本就沒有熏藥,分發的當天,就放在布料裏面。是顧園園給挑選的,就挑選了那塊給玲珑。那是非常安全的?”
“證據呢?”狄老夫人轉身看着她,怒道,“誰爲你作證!”
吉小彤轉身哽咽的搖搖頭,大聲地哭泣,道,“沒有人爲我作證!”
狄夫人轉過身子,極爲淡漠的話語,道,“知道你也沒有那個腦子,誰知道你用了斷腸草熏蟲子?”
“姑姑,可是表哥他不相信啊,他就相信是我所爲,他還要休了我。”吉小彤此時已經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