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狄一煌最擔心的問題,雖然還沒有見到她,仿佛她的安慰和他息息相關。
年輕人搖搖頭,而後繼續小聲地道,“那天晚上,我明明是看到那個叫做翠花的姑娘從山崖跳下去的,當時我們幾個人都在,我們還特意的去看了。她确實是渾身冰涼,而且毫無氣息了。”
狄一煌使勁地咽了一口唾沫,極爲擔憂的語氣道,“翠花?”
“是的,是我們府上的一個丫環,被老爺看上了,死活不從,就跳崖了。當時的老爺說死要見人、活要見屍。我們是确定了她死亡才離開的,總不能真的把冰冷的屍體擡回去吧?本想把她埋了,覺着和我們在一起這麽長時間,若是就這樣草草地埋掉便也不忍心。于是我們就走了。等第二天我們帶着棺材來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我倍感驚奇。”
“後來呢?”小五趕緊的接着問,他覺着這件事情就如同說書一般的精彩,既可以放松一會,又可以聽到關于很多南山的故事,所以兩人站在那裏聽得時候特别的有耐心。
“後來我也奇怪啊?若是被狼或者老虎吃了,最起碼得有絲毫的印迹吧?比如血迹?比如瑣碎的衣片?比如遺落下的鞋子?可是,我什麽也沒有發現啊?後來我就在山中轉悠,幾天之後,我發下了兩位姑娘一起去山中草藥,其中一位就是翠花。”
“啊?”小五聽到這裏的時候,驚訝的張大了嘴邊,而後對着年輕人,道,“你确定你不是在編故事,說的是真的?”
“哎呀!”年輕人長長地歎氣一口,道,“我們府上忙的很啊,我沒有必要吃飽撐得在這裏閑的轉來轉去,我就是百思不得其解。她爲什麽活了,況且那麽高的山崖跳下去,而且下面還是很多的大石頭,就是想想都不可能活着。”
狄一煌和小五隻是對視了一眼,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
隻聽那個年輕人繼續道,“我懷疑那位白衣姑娘白玉霜也不是人。”
狄一煌聽到這裏的時候,臉拉得很長,臉色瞬間的寒了下來。驚訝的看着他道,“你不會說和他在一起的姑娘就是那位白衣仙女吧?”
“她不是什麽仙女,就是懂點醫術,她的名字叫白玉霜。隻是因爲開始的時候大家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背後叫她仙女,我也是今天剛剛打聽出來她的名字叫白玉霜的。她一夜之間出現在這裏,定是有來曆的。”
“她應該是個神醫吧?死人都可以醫活。”小五趕緊插了一句。
年輕人一副無奈的神情,看了小五一眼,不屑道,“我這人從來不相信什麽邪乎的事情,但是這件事情還真的頗費腦筋。至于她是什麽,我倒是一點也不理解了。”
“我們正是上去治病。”狄一煌看着他,神情有些淡定的道。
“那你們小心一些吧。我可是告訴你們了。”年輕人說完,擦着他倆的身子,快速的朝着山下走去。
狄一煌和小五怅然若失的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他們繼續前走。
到了那座淡淡的飄着中草藥味的院子的時候,沒有費多少周折,因爲那裏總共就隻有那幾戶人家,問一次基本上就可以找到了,況且山中飄散的藥味是那麽的濃。
當兩人站在那扇半掩着的小木門前的時候,狄一煌驚喜的看着這個小院落。
這是一座極爲精緻的小院子,有兩間房,後面是一個草棚,大概是晚上沒事的時候在這裏吹吹山風之類的挺惬意,草棚子裏是一些中草藥,還有一個木制的精緻的桌子。雖然做的粗糙,但是看上去倒是擦得淨亮。
“一個姑娘住在這裏,置辦這些東西多麽的不容易啊?”小五忽而轉頭看着狄一煌,道,“若是讓我一個人在山中生活,恐怕一年我也置辦不這麽好,我其實很懷疑......”
他的話語剛剛說到這裏,便聽到裏面一聲清脆悅耳的聲音道,“外面是誰啊?”
小五趕緊的開口道,“請問裏面有人嗎?我們是病人啊?”
沒有聽見回聲,隻是很快的聽到院子裏傳來的腳步聲。腳步聲很輕微,聽起來像是女人的腳步聲。兩人站在門外都有些緊張。
“誰呀?”話音剛落,一位十七八歲的姑娘便站在他們面前,姑娘穿着一身粉紅色的短打衣服上像是有一些隐隐約約的補丁,但是看上去挺清新的。濃眉大眼,很是漂亮。
小五是沖在前面的,此時的這位姑娘就站在小五的對面,他竟然有一種莫名的沖動,瞬間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了。趕緊的轉身道,“姑娘,打擾了。我們主仆趕路到這個地方,身子忽感不适,想來借點草藥。”
“怪不得姐姐說今天會有貴客迎門,果然來了。”她說着話語,而後示意兩人進屋。
小五和狄一煌對視一眼,不解地道,“你們家姐姐已經算到我們會來了嗎?”小五這樣問的時候,禁不住有些緊張,剛才在山下的時候,那位年輕人的話語依然在耳邊纏繞。
“兩位公子請。”
兩人走了進來。
姑娘繼續道,“我叫翠花,你們直呼我的名字就可以,小姐不是算到,隻是夢到有兩位故人今天會來訪,果真靈驗。”
翠花的話語,狄一煌心中有些疑惑,他實在想不起來,在哪裏見到過這位姑娘,她稱他們是故人,想必真的見過,也許是他忘了。
“姐姐,他們來了。”話音剛落,便從屋子裏飄出來淡淡的香氣,而後是一陣窸窣的聲音,繼而一個穿着白色衣衫的女子邁着輕盈的步子走了出來。
姑娘笑語盈盈,眼波流轉。那妩媚的神情和姿态,狄一煌有一種熟悉感,仿若真的在哪裏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