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漆黑,李秀爲不引人注意而不得點燈,她一路摸黑上了山,然後來到了一處墳墓前。
如果沒記錯,這個墳應該是劉敏敏的。
由不得花思雨多想,李秀已經開始挖墳了。
這李秀如今還是女裝,可力氣卻大的很,挖墳根本就沒費什麽時間,也就半柱香的時間,那墳就被挖開了。
也興許是前兩天下過雨,加上這墳埋的時間也不是太長,因而十分的好挖罷了。
墳開,空氣中漸漸彌漫出一股王水臭味,花思雨不禁蹙眉掩鼻,這味道真是不好聞,畢竟屍體在王水的作用下已經是腐爛生出了屍水。
屍水是臭的,王水也是嗆鼻的,加上屍體腐爛的臭味,嘔!常人簡直不敢想象這味道的威力,恐怕一墳掘開十裏惡臭啊!
花思雨嫌臭,掩着鼻子遠遠的站着,她實在不敢回憶,自己以前也是吃那些死人活下來的。
不不不,其實還是不一樣的,以前吃的那些死人肉至少都是新鮮的。
而眼下這墳墓裏的劉敏敏,早已高度腐爛慘不忍睹了。
咦?這李秀竟然不怕臭?
隻見李秀将其裙擺挽在腰間,然後在腳上套了個小型麻袋,之後便跳下了坑。
花思雨雖然好奇,但她卻是沒興緻上前去看,李秀在坑中一番忙碌,忙些什麽花思雨是看不到的,不過想來,無非是下去取屍水罷了。
屍水,就是屍體放的時間長了腐爛生出的一種液體,也叫陰陽水。
李秀這麽費力不就是爲了采集屍水嗎?否則她也沒必要殺人埋屍,還弄什麽王水了。
不過,花思雨曾聽人說起過,這屍水是人體的一種很有營養的産物。
(古人不懂,其實屍水是很多微生物的蛋白質、糖類變質後的産物。人體死亡後機體不再新陳代謝,無法正常運轉,就容易生成屍水。這裏說的營養,單指有機物。)
然而,當人活着,機體正常運轉時,體内的防禦病毒體系抑制體内細菌及病毒的生存繁殖;然而人死亡後了細菌病毒在不受人體防禦體系的控制下大肆繁殖,通過脫水作用使糖類、蛋白質形成可溶性化合物,溶于水中從而形成屍水。
因爲有大量食腐細菌和真菌生活在屍水中,而這些微生物的代謝産物是有一定毒素的,過意,屍水是有毒的。
這些花思雨都是不知道的,她唯一能猜測出來的,就是李秀要用這些屍水做香粉,而她猜測不出來的是,這明明是能把人臭死的屍水,如何能跟香粉有聯系?
終于在半個時辰後,李秀端着一個小盆子跳了上來。
奇怪的是,那盆裏的東西并未墨綠或者黑色,而是奶白色的,跟之前李家密室中看到的東西很像。
李秀将較上套的小型麻袋扔進坑中,然後将墳墓重新給埋了上,之後,她将裙擺整理好,就這麽端着那盆白乎乎的東西下山了。
這一趟,前後也不過是一個時辰左右。
花思雨回到方府後一直在想,爲了除了陸梅那個案子外,其餘時就沒人發現李秀的行蹤呢?
明明街上巡邏的衙役也很多,可爲何每次李秀出門,衙役都仿佛是有意避開了她呢?
之前沒感覺,可今天花思雨這感覺十分強烈。
因爲李秀上山時,一路順利的不得了,在衙役巡邏那麽密集的路線上,李秀竟然一次也沒遇到。
難道是小公子在衙門給她鋪了什麽路子?
若是如此,那秋長風要何時才能處理完這案子呢?
好多天沒見秋長風了。
花思雨坐在窗前,想着秋長風的樣子,她真想到衙門去看他一眼。
說去就去!
花思雨起身正打算出去,正在這時突然傳來敲門聲。
“誰?”這麽晚了,會是誰呢?
“秋水,是我,小菊。”
花思雨應了一聲,開了門,見門外果然是小菊,此刻五更天,小菊頂着個大肚子就站在她門前。
“小菊?這麽晚了你來何事?”
“晚?秋水,應該是這麽早才對吧,若不是如今我身子笨,以往這個時候我們早就起來伺候主子了呢。”小菊笑道。
是了,下人們的日子并不好過,特别是在深宅大院中,那幾時起幾時睡都是有規定的,不管天氣冷暖,下人們總是要趕在主子起身前,将熱水燒好,早飯煮好,甚至是要把院子屋子等衛生都做好。
很不容易的。
花思雨笑了笑,也是,她不用做那些伺候人的事,自然不受方府管制下人那套規矩。
“真是辛苦小菊了,可是你都快要臨盆了,難道她又給你安排了什麽活計?”花思雨想着,小菊這麽早跑來尋她,定然是有什麽事要求她幫忙。
果不其然的,小菊道:“唉,秋水,我感覺都要在方家呆不下去了,方老爺都說了讓我這段時間好好休養,還說這段時間不用給我安排什麽活計的,可是她竟然把方老爺的話都抛到九天雲外去了。”
“這次她又讓你做什麽了?你都快要臨盆了,她怎麽還不放過你呢?這方府那麽多下人呢,她怎麽就非你不可了?”花思雨微微蹙眉,這方美麗不是一向喜歡在别人面前裝溫婉嗎?
如今卻爲何要處處針對小菊?
難不成,那方美麗不想看到小菊順利臨盆?
這一念頭頓時吓了花思雨一跳,跟着她的疑惑也問了出來:“小菊,以前方美麗對你還算不錯,能體諒你容忍你,對你也不是普通下人那般,爲何最近她處處都要爲難你呢?”
小菊搖頭,以前,那是多麽遙遠的以前了?那是的方美麗對她的确很好,可是現在……
方美麗明明跟威盛是青梅竹馬,卻偏偏嫁給了秋長風,小菊她明明是喜歡威盛的,卻要親眼看着威盛被逼離開了方府。
這怎麽能讓她不恨?
小菊萬分讨厭方美麗,卻無奈自己是她的丫鬟,而她知道,方美麗其實也不怎麽喜歡自己,方美麗折磨她,不過是公報私仇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