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她知道将來會跟衙門這邊發生什麽事?
顯然,這少夫人是話中有話的。
方老爺連聲稱是,雖然這小公子沒什麽官階,但畢竟是公主的兒子,他斷然是不敢得罪的。
索性這小公子不是爲了城中命案所來,否則方老爺可就真的亞曆山大了。
晚上時,小公子等人在衙門後院住下,方老爺和林平、秋長風等人作陪也都留在了衙門,一來是爲了小公子等人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是要加緊處理陸家的案子。
花思雨琢磨着,她怎麽總覺這小公子來就是爲了李秀呢?
說起來,這李秀當初去繡坊定嫁衣時就說過,她是漢陽城小公子的未過門小妾,可爲何小公子來了卻沒急着去尋她?
而且李秀也沒來衙門找小公子,難道是李秀還不知道小公子來了古城?但也不可能,小公子來時陣仗那麽大,估計此刻全城都知道古城來了大人物,李秀又怎麽會不知道?
一連多天,李秀都未曾再行動,而小公子在衙門也一直未出門,花思雨不禁納悶,這兩人到底是在玩什麽把戲呢?
而這幾天裏,衙門一直關着陸家人也不合适,于是找了個借口就給放了,畢竟陸梅的屍體還在家中陳放着,死者爲大,總是要入土爲安的。
而劉家人則還在牢中。
這天,是陸家埋葬陸梅的日子,因陸梅是未婚女子,因而是不能入祖墳的,可陸家人又不舍将她一個人葬在荒山野嶺,便在祖墳最邊上挖了個坑将其下葬了。
下葬的儀式很簡單,但相比起别人家來說,也算是不簡單了,畢竟沒出門的女兒,死在家裏葬在祖墳旁,這已經算是最好的待遇了。
陸家人哭哭啼啼的回去了,陸梅卻站在墳邊久久不能言語,她看着自己的親人一個個哭的傷痛,心裏千言萬語,卻又無從說起。
“走了,我們也回去吧。”花思雨道。
失魂落魄中的陸梅擡眸看了她一眼,繼而憂傷道:“姐姐可否能幫我找出害我的人?”
“那是衙門的事。”
“可是這案子這麽多天都沒有頭緒,看着我家人那麽傷心,我何以安心?”
花思雨無奈的搖了搖頭,“報仇是早晚的事,不必糾結這一時。”
“如何能不糾結?”陸梅突然憤怒起來,衣服也由粉色變爲了紅色,她面目猙獰,發絲飛揚,衣角也跟着紛飛,仿若是逆行風中一般。
糟了!花思雨心中暗叫一聲,陸梅葬身的地方是養屍地!
能讓一個柔弱新鬼瞬間變成厲鬼,這養屍地果然厲害,隻是,陸梅再厲害,她在花思雨面前還是很弱的。
就見花思雨衣袖一揚,不知是使了什麽法術,眼前陸梅便已經安靜了下來,衣服又變成了粉色,發絲也不再飛揚了。
“姐姐……我剛才……”陸梅也被剛才的自己吓到了。
“是怨氣,你剛才吸收了過多的怨氣,差點就走火入魔了。”花思雨上前,拉着陸梅就要離開。
怨氣?陸梅心裏琢磨着,剛才她怎麽就有怨氣了?而且是那麽強大的?那一刻,她覺得渾身都是力氣,好像要去把誰撕了吃了似得。
突然她又意識到一個問題,她低頭看着花思雨拉起她的手,驚訝道:“姐姐,我可以觸摸到你了!”
是,可以了,因爲剛才陸梅的怨氣太強,又因她的屍首葬的地方好,此一時彼一時,她已經不是一個柔弱的新鬼了。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接觸到家人了?”陸梅問,從理論上講,花思雨也是人,她有人身,能接觸到花思雨,那也就應該可以接觸到别人吧?
花思雨嗤笑一聲,“你想太多了,是我接觸了你,我們爲同類,我想要接觸你很容易,而你離開了我,依舊是什麽也觸碰不到。但是……”
“但是什麽?”
花思雨欲言又止,陸梅好奇不已,但是什麽?還有什麽她不知道的嗎?
“但是你可以施法讓人看到你。”
陸梅一怔,繼而開心起來,那是不是說,她可以回家一趟,然後跟家裏人見一面呢?
還有,衙門一直沒破案,聽說最近一直在迎接什麽小公子,對陸家的案子都淡漠了,她是不是可以去吓唬吓唬衙門的人,然後讓她們抓緊辦案呢?
陸梅正想着,花思雨似乎看出了她心事,便道:“小梅,你要想出去我不攔着,如今你雖比昨天強大了一些,但白天依舊是不能見光的,所以,白天你就老老實實的呆在靈符裏,若要出門,也一定是要跟緊我,否則被燒爲灰燼時,誰也救不了你。”
“恩恩。”陸梅點頭,如今她隻能依靠花思雨了,白天要麽跟着花思雨,要麽呆在靈符裏,想要出去,也就隻能等晚上了。
不過好在現在她也能施法了,或許晚上出去吓吓人也挺有意思的。
“别胡來,小小的捉弄個人我不管你,可是千萬别胡來,最近也先不要去衙門,衙門有秋長風在,你去了會有危險。”花思雨又看出了陸梅的想法。
陸梅有點驚訝,爲何她想什麽花思雨一眼就能看出來?
兩人回到方府,而後花思雨去繡坊,陸梅便在靈符中休養起來。
方府這幾天很安甯,下毒案還沒什麽進展,也興許是有了進展,但被方老爺給壓了下去,而方美麗也無心再去理會小菊,小菊則也消停了不少。
入夜,陸梅在靈符呆着實在無趣,就想着要出去走走,花思雨懶得管她,吩咐了她一定要在卯時前回來。
陸梅出了方府先去自己家看了一眼,家裏人都已經熟睡,上了年紀的陸家奶奶眼角還挂着淚,陸梅實在不忍心看下去了,心中一片凄涼,就這麽出了陸家去了劉家。
如今的劉家很蕭條,院子裏一層落葉,角落裏野草也冒了出來,顯然是很多天無人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