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次秋長風算準的時間裏,幹屍案沒發生,走失案卻發生了,這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麽牽連呢?
秋長風心中種種猜測,因而今晚當有人請他到陸家現場時,他沒有猶豫的就去了。
按說,他到了現場應該能感覺到點什麽的,人剛死,魂魄爲定,隻要那魂魄尚未被勾去,那他便能想辦法捉了,然後再問出詳情。
可是他到了陸家,竟然沒有任何發現。
沒有發現才是蹊跷。
他将自己的觀點一一告訴了方老爺,方老爺連連點頭,是人爲已成肯定,接下來就是要想辦法,看怎麽能把這個人給揪出來了。
連夜審案很費神,此時大家都疲憊不堪了,散了後,秋長風跟方老爺一同回的方府,路上,正遇從醫館回來的花思雨。
此時天已經灰白,太陽眼看就要升起來了,花思雨正攙扶這小菊往回走,陸梅也跟在其後,突然眼前一暗,再擡眸便見方老爺和秋長風站在了自己面前。
“你們這是去了哪裏?”方老爺開口問道。
兩人走的方向是方府,顯然不是剛從府出來,而是正要回去,而此刻尚早,那麽就隻有一個可能,這兩人是半夜出府的。
方府有規矩,晚亥時起無事不許出府,特别是如今案子頗多的階段,方老爺可不想自己府裏的人遇到什麽不測。
花思雨見到方老爺并不怕是,然而今天有隻新鬼跟着她呢,這遇到了秋長風可未必是好事啊!
然而秋長風似乎并未發現什麽,興許陸梅是新鬼,陰氣弱,因而才沒被發現吧。
其實花思雨不知道,陸梅在她身邊時,她便自行遮蓋了她的鬼氣,因而一時間才沒被秋長風給發現。
“回老爺,是奴婢昨天病重,實在無法,這才央求了秋水送我去的醫館,老爺可去二三街醫館那裏查,當時奴婢中毒已經暈厥,也多虧了秋水踏着夜色爲奴婢采藥,否則奴婢的命……”
小菊哽咽着,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她慶幸自己去尋了花思雨,否則她可真的要一屍兩命了!
感激花思雨,更感激她連夜上山去給自己采藥,小菊知道,連夜上山,換做是她她絕對做不到的,這幹屍案走失案一大堆的階段,晚上出門都吓死人了,誰又敢大半夜上山呢?
這若不是自己暈厥命在旦夕,花思雨又如何要冒這個險?
因而當小菊清醒過來後,得知花思雨爲她做的事後,便對她更加死心塌地了。
小菊自然不知道,花思雨走個夜路什麽的自然不在話下。
方老爺聽了小菊的話後兩眉皺了起來,“中毒?此事是從何說起?”
在方老爺眼中,小菊這顯然是跟命案差不多了,這虧了是中毒後沒死,如果死了呢?一屍兩命,不就成了命案嗎?
方府是何種地方?方府若是出了命案,豈不是讓全城老百姓看了熱鬧?
更重要的,方府在全城老百姓眼中那就是聖地,威嚴的很,若是方府出了命案,豈不是要失去了老百姓對衙門的信心?
再有就是,陸家命案,小菊中毒,這時間一前一後幾乎重合,難道這中間也有什麽牽連嗎?
秋長風看着花思雨臉色有些不好,小菊也是剛大病一場,兩人均虛弱的很,便道:“老爺,不如先回去再問,這大街上的,怕影響不好。”
“恩,有理,那就回去再審。”方老爺語罷便轉身往方府走去。
秋長風也連忙跟上了,隻是轉身那一刻,他回眸看了花思雨一眼,那目光柔柔的,很是溫暖。
小菊見了連忙暗暗扯了扯花思雨衣角,然後又沒懷好意的笑了笑,低聲道:“秋水,秋長風剛才看你了。”
花思雨擡眸瞪了小菊一眼,秋長風就在前面兩步遠,這要讓他聽見了多不好啊!
“好好走你的路,都折騰了一晚上了,你不累啊?”花思雨嬌嗔道,就是你不累我也累了。
“嗯嗯嗯,好好走路,辛苦我的好秋水了。”小菊被花思雨攙扶着往回走,心裏卻是在想着别的。
她是孕婦,方府誰會對她下毒?雖然她心裏有猜測,可這回去後又要如何跟方老爺說?要是直說是方美麗指使人下毒,方老爺可會相信?
就這麽回到了方府,小菊還來不及去休息,便被喚上了前廳問話。
花思雨作爲昨夜陪小菊去醫館的人,自然也被問了幾句,索性這事跟花思雨沒什麽關系,充其量就是個證人,證明自己是趁夜送小菊去醫館的人,還有那大夫,兩人均能證明小菊是中毒,且在醫館暈厥的事。
而後剩下的事就是小菊自己了,中毒的是她,方老爺問話也着重于她,這個花思雨也就幫不上什麽了,而後就先回了自己房間。
方府的人都知道她連夜上山的事,因而繡坊裏便不要她去了,算是給了一天假,這也是方美麗做的表面功夫。
實際上花思雨今天也不想去繡坊,她還有陸梅的事要忙呢。
白天裏在方府好好休息了一天,入夜,花思雨帶着陸梅去陸家。
如今的陸家是沒人的,因爲人都還在衙門關着,并未放回,花思雨隐身,旁人看不到,但陸梅依舊還能看到,因而陸梅是不知道她會隐身的。
“這裏,我的房間在這裏。”陸梅凄哀道。
“我知道。”花思雨回道,當時李秀殺人時她就在跟前的。
陸梅一怔,“你,你怎麽知道……哦。”
問了一半,突然想到,花思雨是鬼,她如何能不知道?
陸梅的房間被翻的有些亂,想來是那些衙役爲了查找線索而對房間進行了檢查,榻上,放着的是陸梅的屍體。
因爲陸梅的家人都被關了衙門,因而這喪事還沒來得及辦。
陸梅見到自己的屍體,可謂是心情如百味,試想,當你還沒适應自己當了鬼時,看着自己躺在榻上的身軀,這心裏會是何種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