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人被害了,那也不能就這麽幾點血迹,再加上除了那張桌子位置有些變了之外,并未有其他打鬥或者掙紮過的痕迹。
“劉老,昨晚你幾時休息的?也就是說,你最後見到劉敏敏時是什麽時辰?”來調查案件的衙役問道。
劉老太早已因着急而犯了病,劉老把劉老太和劉小魚安頓了好,這才硬撐着将昨晚的事講了一遍,從他跟劉敏敏一起忙碌,到他先去休息,再到今天早上是怎麽發現劉敏敏不見的,這麽一講,問題也就來了。
“這麽說來,也不排斥她是昨天夜裏就不見了,你們夜裏可曾聽到什麽響動?”衙役問。
劉老搖頭,按說他睡覺一向靈活的,可偏生就昨天夜裏睡的很死,一宿也無夢,醒來就是天亮了。
衙役又詢問了一些問題,比如劉敏敏平時都去過哪裏,可有跟誰結仇過之類的,劉老也都一一回答了。
衙役實在沒問出什麽,隻好寫了詢問筆錄就離開了,臨走時隻道:“案子已經記錄在冊,我們回去先呈上,你放心,如果人活着就一定能找到。”
劉老心裏明白,衙役這是安慰他,如果人活着,劉敏敏不會不聲不響的離開,也不會有廚房那些血迹了。
可衙役這一趟來也隻是勘察現場,具體如何也是要回去彙報給上面的,再說最近無頭的案子那麽多,他們也隻當劉家這是走失案了。
送走了衙役,劉老心裏更加惶惶不安起來,可他也沒别的法子,該找的地方也都找過,該問的人也都問過了。
衙役走了沒多久,劉老太就醒了過來,一聽說是衙役也沒頭緒,還要先上報然後才能慢慢查,心裏難過的哭了起來。
“敏敏多好的一個孩子啊,怎麽就這麽命苦呢?”
劉老太哭的一塌糊塗,這家裏已經一個失蹤一個病了,要是她再有個什麽,那劉家可就真的難捱了,因而劉老是忍着痛心在一旁勸導着。
“孩子他娘,你就先别傷心了,家裏還有小魚需要你照顧呢,咱們這生意也不能停下,要是生意停了生計豈不也斷了?咱們每天吃喝和小魚的藥錢可都要從這裏出的。”
劉老太一聽,一個枕頭就扔了過去,“生計生計,女兒都沒了還說什麽生計?你倒是快去找啊!哎呦,我可憐的敏敏啊,你個死老頭子,你不去找我去!”
劉老太哭鬧着,掙紮着就要起來去找人,劉老哪裏肯,将地上枕頭撿了起來,放回榻上,抹了兩眼淚,道:“你道是我不急?那是你女兒不也是我女兒嗎?小魚那樣子,我這劉家制香秘法可還指望她傳承呢!”
劉老說着也哭了起來。
“我不管,你快點去把她給我找回來啊!你說這孩子是能上哪去呢?”
“我怎麽知道?你就别嗷嚎了行嗎?我心裏也煩,那也是我閨女,她不見了,我着急的程度不比你少!”
“你跟我嚷嚷什麽?有本事你去把她找回來啊!找到了你跟她嚷嚷去,這不讓人省心的死妮子啊!”劉老太嗷嗷叫着。
劉老歎了口氣,一跺腳,道:“行了行了,你在家裏好好守着,我出去做生意,順便找找敏敏。”
找,上哪去找?該着的地方不都找過了嗎?
“還做什麽生意?找孩子要緊!”劉老太不依不饒的嚷嚷着。
“孩子要緊生意就不要緊了?要是沒了敏敏,你就不吃不喝不活了?”
“沒了敏敏我還怎麽活?”
劉老太有點太難纏了,劉老不禁也發起了火,他砰地一聲将房子桌子給推到了,然後又使勁的踹着床腳,那臉上想要打人又努力在強忍的樣子還真是有些恐怖。
“你個死老婆子!家裏還有小魚呢,噢,沒了敏敏你不活了,難道你要讓小魚跟着你一起不活了?家裏這吃喝花用那樣不指着這點生意?就說小魚每天那幾十文的藥錢,我不去做生意你去哪裏弄錢來?”
他心裏不哭嗎?他要挂心敏敏,還要憂心小魚,還要爲活着的人的生計奔波,可他心裏苦悶他能跟誰說?
他年紀大了,本指望的人現在不見了,那心情,就好比你滿心歡喜的種下果樹,然後澆水施肥的盼了好幾年,這果樹終于長成了,眼看着結出果子就要成熟了,可就在這時,果樹讓人砍了,你說你這心裏得是啥滋味?
雖然敏敏現在還不定是遇到了什麽,可老劉也隻能盡量往好處想,他想着,他女兒就是一大早的出去辦什麽事了,興許事情忙完就回來了呢?
劉老這一通發脾氣,倒是把劉老太給鎮住了,劉老太縮了縮脖子,又忍了忍,算是沒再說什麽了。
一旁劉小魚被吓的哭了起來,劉老狠狠的瞪了一眼,一扭頭出門了。
對待劉小魚,那到底是自己兒子,這年頭,隻有兒子是正根,女兒那就是外家人,因而劉敏敏不見了,劉老雖然心急但也不會因此沒了主意。
劉老憤憤的把廚房收拾了一下,然後跳着擔子出門了,他往常去的巷子裏走去,邊走邊有氣無力的喊着‘香粉,賣香粉咯’。
以往常買粉的幾個客人見了,不禁問道:“劉老這是怎麽了?怎麽今天是你自己啊,你家敏敏呢?我正想問問她有沒有鞋樣子呢。”
一說起劉敏敏,劉老就不停的歎息起來,“别提了,我家敏敏也不知道去哪兒。”
“啊,這是真的啊?剛才我還聽人說了敏敏的事……”
這顧客正說着,一旁另一人扯了扯她,低聲道:“别問了,聽說都報官了,咱們這裏不太平,這好端端的人怎麽說不見就不見了?指不準跟以前那些命案一樣,是讓人給害了去。”
這客人本是很小聲的,哪知劉老偏生就聽到了,這下可惹他急了眼:“你才讓人給害了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