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時的娶妻,非比尋常。其實好幾個瞬間,即使是大柴都能看到韓雷雙眉之間隐隐的黑氣。有時候他覺着槐樹奶奶說的是沒有錯的。這個韓雷即使是能活過十天,但是十天之内,他是必會有難的。
連他都能看出來,韓雷要出事,他的這個女兒他怎能讓去呢?
但是不去又能行嗎?
女兒和妻子堅持,他實在無奈,隻能在這裏祈求上蒼讓女兒可以平平安安的回來。他可以留下,但是一定要保佑女兒回來。
就這樣,大柴幾乎是睜着眼睛睡了一夜。一邊的妻子還笑着和他調侃道,“明天又不是你娶親,你興奮什麽啊?”
大柴趕緊的把身子轉向外側。他哪裏是興奮的睡不着,分明就是擔憂嗎?
但是這種擔憂又不能告訴妻子。全家老少還靠他養活呢。離開了韓府,他實在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麽能耐和本事可以生存了。
黎明,似乎還沒有從無邊的黑暗中蘇醒,但她的輪廓還是模模糊糊,浸在夜的薄紗中。歡歡和大柴都已經各自起床了。歡歡沒有等大柴,便先行來到了韓家。
歡歡屬于丫環婆子那個行列的。而大柴和二雷屬于管事的那一列的。兩人本來就不能在一起。
二雷看着大柴的狀态極爲的不好,有些擔心的道,“大柴哥,難道你昨天晚上沒有睡好嗎?”
大柴聽到二雷的聲音也似是有些沙啞,微微的歎口氣,道,“你不是也一樣嗎?”說到這裏的時候,他似是警惕的看着四周,而後貼着二雷的耳朵道,“總而言之,今天我們要見機行事。如果一有不好的情況,我們就撤。”
二雷使勁地點點頭。
大柴說到這裏的時候,再次的歎氣一口。他一個人是可以跑。關鍵是這裏面還有他女兒呀?但是他爲了怕二雷分心,便沒有多說什麽。
就這樣一群迎親的隊伍吹吹打打的朝着山裏走去了。
在村子裏吹吹打打,隻是給其他村民看的,但是到了山裏的時候,他們就不再吹吹打打了,而是跟着那頂小轎子一路前行。
此時已經旭日東升、霞光萬道。
但是整個被大樹掩蓋起來的山路上,卻是一片陰郁。
韓欣和二雷走在隊伍的前面。有這麽個陽光的小夥子陪在身邊,二雷的膽子感覺大了很多。隻是大柴一直走在轎子的附近,緊貼着歡歡很近。
開始的時候,歡歡一邊走一邊跳,偶爾還會來一支小曲。大家高高興興的說笑,無不快樂興奮。大喜的日子是本該就高興的。
可是越往裏走月越陰郁,人的心情仿佛也跟着周圍的氣氛一樣,瞬間暗了下來。
尤其是轎子附近的大柴,他不停地觀察着女兒。開始的時候明顯的她是興奮的、高興的。可是此時的她,不知道爲什麽總是回頭看,就像後面有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