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那娘倆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裏,看着兩人的醜态,什麽也不說。
秋水不敢看她們,隻是有些哆嗦的坐在桌子邊上。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孤獨,真正的孤獨不是一個人寂寞,而是在無盡的喧嘩中卻找不到理解你的人,找不到和你相同的人。那将是人生多麽大的悲哀。
雖然對面坐了兩個人,但是此時爛醉如泥,和身邊的鬼有什麽區别?
秋水正在腦子裏盤旋着,怎麽離開。
此時,門外傳來了‘咚’‘咚’‘咚’的敲門聲,秋水有些驚訝,暗自道,“這棟樓上總共就有三家,田蘭嫂子病着呢,這麽晚不會出來的。難道是宗環大哥?他回來了?要麽就是撿破爛的404的婆婆。可是她一般都推着垃圾車的,會發出很重、很重的‘咯棱’‘咯棱’的聲音,很遠的距離她就可以聽到,應該不是她。那是誰呢?”
她正在疑惑自己要不要開門,一道帶着戾氣的目光瞬間的襲來,秋水感到自己的身上冷冰冰的。她擡眼的時候,看到的正是那位年輕的母親的目光正在怒視着她。
秋水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也不知道自己此時該做什麽。
‘咚、咚、咚’此時外面的敲門聲更緊、更急,如同暴風驟雨夜的雨點。是誰如此着急的敲門呢?秋水站了起來,幾步走到門前,她的手有些哆嗦的放在門把上。
腦子裏卻是在盤旋着門外的人,難道是鬼來這裏聚會了?來了很多的女鬼?那三個?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開門,但是身後的那道冷冰冰的目光正在看着她,似是要穿透她的身體,她能感覺道。爲了不想引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秋水緩緩地把門打開了。
奇怪的是,門口依然是那個穿着褴褛的404房間的婆婆。
秋水一陣驚喜,雖然她有些玄幻,有些神秘,但是她在這裏幾十年了,應該是人吧,在這種情況下,任何喘氣的人都比鬼更安全、更親密。
秋水在打開門看到她的時候,禁不住心中竊喜,驚叫道,“婆婆!”她的聲音很大,情不自禁的,似是整個樓道裏的人都可以聽到。
婆婆整個的面孔依然是圍巾圍住的,禁不住發出有些吃驚的聲音道,“怎麽了?見到婆婆這麽開心啊?我記得七年前,這家訂了一份《京城晚報》,當時那天晚上由于我很忙,就把這件事情給拉下了,一直在我房間裏放着,今晚我找東西的時候,突然就翻出來了。所以,我就給送來了。”
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真的在垃圾車裏拿出一份嶄新的報紙,遞給秋水。
秋水驚訝的看着她,暗自道,“事隔七年,什麽樣的報紙還有存在的價值和意義啊?”不過,婆婆是她永遠都不願意得罪的人,也更不願意悖逆的人。她是因爲膽怯,才接在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