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很深了。這是一個陰沉的夜,沒有月亮,沒有星星,秋風在沙塵暴中抖着威力,卷着樹葉和塵土,打的窗戶和牆壁嘩嘩地響。
隔壁308的安晴已經睡下了,想必今天因爲有人傾慕的緣故,一定在床上酣然入夢吧?秋水不無羨慕的笑了一下。她的那個洞房花燭夜的男子啊,今晚不知道在哪裏。
可惜的是,她隻見過他一次,還是在恍惚中。依稀記得他清雅的模樣。
想必有些印象吧?不如就此畫下來吧,免得以後見到相同的人就誤以爲是。穆曉楠像,穆須山也像。在這兩個人之間搖擺,她像是瘋了一樣。
她自小就有着畫畫的天賦,上次在李鳴甫的家裏帶來了很多的繪畫的材料。荷花的繪畫水平不是一般的高。她看到了她很多的書,繪畫的水平又上了一個檔次。
趁着屋子裏清淨,屋子裏曾經的那些魂魄就像商量好了一樣,一個都沒有進來。
秋水走到屋子裏唯一的一張有些破損的桌子旁邊,拿出一些繪畫的材料,憑着心中的印象,認真而投入的繪起來。等第一張畫憑着腦中的印象躍然紙上的時候,竟然是他的模樣。
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裝,露出潔白的襯衣。身材修長,面部輪廓飽滿而有形,鼻子長而挺,眉毛微微的向上挑起,長長的眼睛有些憂郁,優美的嘴唇微抿,優雅閑逸,清風一般,美而無形。
這不就是一個活脫脫的穆曉楠嗎?
就在她的身邊啊。她還在找什麽呢?
可是他不認識她啊。他明明是人,是怎麽變成鬼而到了她的身邊的呢?這是她百思不得其解而不敢冒然進入他身邊的原因。她隻能遠遠的看着他,自己真正想要的人就在身邊,而又不能接近。
秋水這樣想着的時候,又畫了幾張,全部都是穆曉楠的模樣。
就在她覺着恍惚,似是要打個盹的時候,她感到門外一股子的冷氣瞬間的襲來,沖擊力如此的強大。似是她渾身的每一根神經裏都充滿了冷氣。這種感覺令人恐懼而又緊張。
她知道他們來了。
她放下手中的筆,拿着手中的畫非常敏捷的撲到床上,推到一邊的牆角。這是她唯一可以躲避的地方了,本能的躲避。驚恐的看着屋子裏,進來了有七八個鬼。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最前面的穿着紅色的衣衫,烏黑的齊腰的頭發遮住了半張臉,剩下的一半臉蒼白而又挂着滴血的痕迹。她就這樣的飄悠悠的走來了。後面的幾個跟在她的後面,也晃晃悠悠的朝着她圍攻而來。
秋水還沒有見過這麽個陣勢的鬼,一起向她進攻,難道她犯了衆怒?
“韓秋水,今天你跑不掉了。你們今天誰借用她的身體?”紅衣女鬼說話的時候,露出長長的牙齒和滿嘴的蟲子。秋水吓得大叫一聲道,“你們走啊。”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
這些人笑的姿勢和說的内容都是相同的,哪裏有着後退的意思,步步緊逼。就在他們已經飄到了床上,一起伸出猙獰的手對着秋水猛然間襲來的時候。
秋水無意識的拿出手中的畫猛地放在頭頂作爲掩護,隻見一道白光,那些鬼在白光裏‘唰’的一下便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