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教授溫和的臉上溢滿了笑容,拍着梅順西的肩膀道,“其實自從那次在馬山上打傷了那條白蛇以後,三十年來,我一直沒有停止尋找那條蛇。找不到蛇的時候,我便去找那個青年。結果真的在牛山村打聽出那個叫做梅懷六的小夥子。”
梅順西聽的一愣一愣的,也不知道從哪裏插嘴。
“三十多年來,我陪着他一起成長,彼此從小夥子到了花白胡須的老人,可是他還是不肯說,我隻能找到他的兒子了。”劉教授似是溫和的說着,并和梅順西一起沿着山路走,後面的大巴車緩緩地跟在後面。
馬上和牛山隻有一條路相隔,沿着邊沿走,雖然慢,但是這樣散步倒也惬意。
“就是說你之前認識我的?”梅順西再次的問着,雙眉緊皺,有些不解地道。
“是的,有一次我來到牛山村的時候,就是你跟在梅懷六的後面。看着你倆很像,就如同一個模子裏出來的,我才多看了兩眼,那天去勞務市場的時候,也是巧了。正好我去找人的時候,就看到了你,我甯願加價錢也要找你。所以我們有緣相識了。”
梅順西聽到這裏的時候已經明白了。他爹不是沒有發财的機會啊。而是不願意這樣做。三十年來,他若是想過和劉教授一樣的生活,随時都有機會。
有那麽一個瞬間,他想停住腳步,就此打住。但是他隻是腦袋裏有瞬間的這樣的想法,步子依然是停不下來的,依然不受控制的跟着劉教授朝前走。
劉教授微微的笑着,布滿皺紋的臉上笑容也慈祥而溫暖。轉頭看着梅順西道,“年輕人,你如果願意選擇和你爹一樣的路也是可以的,保持沉默,從你的良心出發。現在還可以回頭。”
梅順西淡淡的笑了一下,心中猛地一沉,似是有些緊張,生怕劉教授放棄了抓白蛇的機會,他失去了一次翻身的機會,以後将永遠不會來了。當即搖搖頭,道,“劉教授,我和我爹不同的是,我是不相信什麽鬼蛇之類的傳說的,更不會相信什麽報應之類。”
劉教授笑了一下,使勁地拍着他的肩部,似是懂得他說的話語一樣,道,“年輕人,有前途,你劉伯伯就是這樣的人。我始終不相信動物有人的靈性,更不相信什麽報應和報恩之類的傳說,簡直是胡言亂語,都是瞎謅出來的。”
“我和劉伯伯的看法也是一樣的。”兩人談話的時候,已經叔侄相稱了,熟悉的如此快,仿佛這個共同的觀點和看法就把他們聯系在一起了。
“我活了六十多年就沒有遇見什麽奇特的事情,你呢?也沒有吧?”劉教授說到這裏的時候,轉頭看着他。
梅順西也使勁地點着頭,道,“我也是,我既不相信什麽鬼神的傳說,也沒有遇見過什麽動物報恩報仇的事情,其實聽都沒有聽過。”
劉教授聽到這裏的時候,笑了笑。目光中都有些仁慈了,看着梅順西,道,“我喜歡這樣的青年。”兩人說話特别的放松自然,像是在掏心掏肺的聊着心裏話,俨然一對父子了。
其實就是和他的父親他也沒有這樣的說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