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再說些什麽,隻聽‘騰’的一聲,門已經被關上了。
他的心啊,瞬間從頭涼到腳,難道城裏人都是這樣的嗎?熱情過後再也不記得對方是誰了?他又想起不知道誰說過,城裏人的愛情變幻莫測,真真假假,讓人難以捉摸。
可是,他和她是愛情嗎?他知道她叫小楓,她知道他叫什麽嗎?隻不過彼此需要的兩個人在孤寂的長夜裏有了一點點的安慰和需要而已,談得上什麽愛情呢?
想到這裏的時候,他笑了。不得不踉踉跄跄的下樓。不知道爲什麽上樓的時候還抱着小楓,他感覺渾身輕松,充滿了力量。現在是一個人下樓。倒是腿肚子如同灌滿了鉛一樣,怎麽也挪不開步子。
她就住在二樓,她卻是感覺走了十萬裏那麽長。
接下來的時光裏,他依然在工地上轉悠,依然偷偷摸摸的打着零工。但是他再也沒有餘錢。再也沒有見到小楓。可是小楓的影子就如同刻在他的腦子裏一樣再也揮之不去了。
他不管她是幹什麽的,他就是想見到她。哪怕要了自己的命,他也願意。
接下來的幾個夜晚,他都是在小楓的樓下度過的,可是小楓就如同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沒有出現過,甚至是窗子裏的燈都沒有亮過。他的心啊,如同針紮一般,心中如萬蟻噬心,但是還不知道爲什麽。
她和他隻不過是萍水相逢,爲什麽他再也忘不掉她了?
在工地上幹活的時候,他也不好好幹,滿腦子都是小楓,總是胡思亂想,好幾次出了錯誤。那個包工頭再也不喜歡他,但是又迫于找不到人,又不能開除他。
他隻讓他幹一些零碎的、而又不影響大局的事情。比如去别人家裏修理一下下水道啊、馬桶蓋啊?去修一下房頂啊,等等。
這天,梅順西又被從工地上派往了别處。
梅順西已經習慣了,反正自己隻是找口飯吃,去哪裏都是一樣的。這段時間他感覺活得就如同一具僵屍一般,沒有思考、沒有未來。即使願意爲小楓改變,那也是不可能呢。她不可能看上他。除非他有錢,很有錢。
但是像他這樣每天在工地上晃晃悠悠的打零工,說是某一天成爲大款,連他自己都會以爲是白日做夢。
但是生命裏實在沒有信仰,沒有追求,他就是撞一天和尚敲一天鍾。這樣的日子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結束。雖然他在牛山村有家有親人,但是在城市的漂泊和疲憊,似乎這些已經遠離了他。
他想起來的時候都感覺很模糊。好像他們就是和他毫不相幹的陌生人,他和他們沒有任何的關系。他就這樣的生活着。那個包工頭讓他去哪裏,他就去哪裏。有時候甚至是問都不問。
“你可好好幹啊!這個可是個好差事啊。據說這家是一個研究生物的老教授,非常有名望。如果你幹得好,另給你一點錢,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