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冬雪依然靜靜地趴在那裏,此時的趴和曾經的趴已經不同了。曾經趴在這裏,她是可以動的,隻要自己願意,随時可以走掉;現在的趴則不同了,即使自己想走掉,身子毫無反應。剛才的驚恐,現在還沒有恢複,癱在那裏了。
她先是趴着,眼睛一動不動的看着棺材的方向,剛才流出的鮮血早已經被徐父徐母沖刷幹淨了。像是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一樣。也許穆須山并沒有死掉,那個時候,她用盡了力量朝着棺材爬,一下、兩下,哪怕她用盡了全力,都不能前進絲毫。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眼睛疲憊,渾身乏力。便緩緩地閉上眼睛。
等她醒來的時候,窗外的陽光已經溫柔的撫進來了。天已經亮了。她感覺自己休息了一夜,身子已經可以稍微的蠕動了。昨夜的事情,暫且的抛到了腦後。她感覺自己渾身清爽了很多。
她知道黎明的時候,不悄悄地離開,現在已經沒有時間了。因爲今天是徐憶夢下葬的日子,靈堂裏已經來了很多的人。
轉念一想,即使她被發現,也沒有什麽。在靈堂裏痛哭流涕的躺在地上,尤其是下葬的日子一點也不奇怪。哭暈過去了則更好,感情更深嗎。
她看到進進出出的人的腳在她的眼前晃來晃去,繼而是短時間的忙碌。
終于有人大聲地吆喝一聲道,“現在離開靈堂,去墓地。”
又是一陣忙碌,棺材被擡了起來。幾步雜亂的腳步聲,似是棺材移動了位置。就在張冬雪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小姐要離開這裏的時候,她眼中的淚水都在打轉悠了。
此時有一個極爲高亢的聲音再次的道,“怎麽棺材下面有血啊?”
這一聲吆喝,所有人的目光頓時轉向剛才放棺材的地方。張冬雪看的清清楚楚,即使是棺材被擡起來的時候,上面依然在流血。難道是穆須山還沒有死掉?
她恨死了自己,這麽的沒用。如果她昨晚可以走過去,打開棺材把他救出來,她心中或許會好受很多。徐家雖然對她有恩,穆家對她也是不錯的。整個穆家上下,沒有一個主子體罰下人,都像朋友一般的對待。
況且穆須山畢竟活着,他罪該萬死,但是不能活活的埋掉。她雖然愛憶夢小姐,但是她的良心沒有泯滅。哪怕救出穆須山,她用一生去贖這個罪,她也是願意的。
此時,當有人發現了棺材下面有血的時候,她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悲哀。隻是怔怔地看着靈堂發生的這幕。
“徐夫人,棺材裏有血,我們需要開棺檢驗一下,才能擡走!”那個人的聲音忽而嚴厲起來,整個靈堂裏再無其他聲音,大家都靜待事情的發展。
今天的徐母穿着極爲得體大方,仿佛這不是在辦女兒的喪事,而是婚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