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我穿着你的裙子,你究竟是人是鬼?”
他喵的,不是說好招兇手的嘛。
這不是把女鬼給招來的吧,我吓得早就抖若篩糠。
那尖細的聲音咯咯笑起來。
“對啊,你穿的就是我的裙子,不信的話,裙子的領口還有我的血呢。”
我正好走到一個路燈下,聽了她的話,不自覺地拉起裙子的領口仔細看了看,果然有暗褐色的斑點,而且裙子的前襟上濺了不少褐色的小點點,無疑是幹了的血迹。
之前因爲裙子是紅色,血迹又不是很大灘,所以沒注意到。
“媽呀!鬼啊!”
我慘叫一聲,拔足狂奔,連腳痛也顧不得了。
那女鬼看見我跑了,立刻追了上來。
“你不要怕,我不會害你的,我跟你無冤無仇。”
我哪裏肯聽她的,繼續跑,可是不管我怎麽跑,她的聲音就在我耳邊。
“你别跑了,你再跑能跑過我嗎?”
聽見她這樣說,而我也實在跑不動了,隻好停下來,癱坐在街邊的長椅上。
“你到底想怎麽樣?冤有頭債有主,你要報仇也要去找那個殺你的兇手去,纏着我幹嘛?”
尼瑪,這該死的高鵬居然讓我穿死人的裙子!
而且還是她死的時候穿的那件!
我絕饒不了他,就算給我一千塊,這樣對我也太過分了。
此刻的我恨不能抓住高鵬暴打一頓。
“那你先告訴我你爲什麽大半夜穿我的裙子在街上走,實話告訴你吧,如果不是你穿着我的裙子走在街上,我吸了你身上的陽氣,才能勉強聚齊魂魄跟你說話的,我的魂魄早就被人打散了。”
“早就聽說被搞成魂飛魄散的鬼會永不超生,難道就是你目前的狀況嗎?”
那鬼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翩然現身,一個身穿紅色長裙的美女正坐在我身邊抹眼淚。
“我不是不想去找殺死我的人報仇,而是我魂飛魄散,既不能轉世投胎更不能爲自己報仇雪恨。”
我看她哭的傷心,就把高鵬讓我扮成女人勾引兇手的事說了,完了安慰她。
“放心吧,高鵬已經拍胸脯了,說一定幫你們五個女孩子報仇。”
那美女輕輕地搖搖頭,“恐怕沒這麽簡單,兇手殺了我,還打散我的魂魄,估計其他四個姑娘的魂魄也被打散了。隻不過她們吸不到陽氣,無法找人傾訴。”
“請問這位是秦小小姑娘嗎?”高鵬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在我們身後。
女鬼含淚點點頭。
“我叫高鵬,今晚是我特意請同學裝扮成你的樣子,本來是想把兇手勾引出來的,沒想到兇手沒來,倒把你給招來了。
其實爲了查找線索,幾個月前,我特意請我的同學李元泰道長做了血衣招魂儀式,可惜你們五個死去的冤魂沒有一個現身。聽了你的哭訴,我才知道是魂魄已散,無法現身。”
擦,血衣招魂,不就是那個古怪的哥特蘿莉維多利加展示給我的場景嗎?
對了,我想起來了,當時那個小道士喊了一個人名字三次,好像就是喊的就是秦小小。
剛才吓得三魂走了七魄,沒仔細打量這姑娘的長相,現在仔細一看,她果然就是血衣招魂儀式上黑框照片的主人,我們寝室裏挂的那幅被放大到60寸的照片也是她的。
“我本來以爲再也沒有機會向人傾訴,連做鬼的機會都沒有。沒想到還有你們繼續幫我們查找真兇,替我們雪冤,如果能抓住真兇報仇雪恨,即使我真的永生不得超生,我也心甘情願。”
“今晚幸虧我想的周到,把你的裙子從市警察局的物證科借來了,否則還是見不到你呢。”
“這破案的重要物證不是不能随便外借的嗎?”我驚訝地問道。
高鵬得意地笑笑,“我爸和局長是老朋友了,而且我跟老局長早就立下軍令狀了,他答應全力支持我破案,上次血衣招魂就是從他那裏借的衣服。”
“然後你就用一千塊騙我穿上這件死人衣服,對不對?簡直是卑鄙小人!”我越想越氣,終于爆發出來。
“什麽一千塊?死人衣服?”秦小小哪裏知道我說的是什麽,一臉迷惑地看着我。
“噓——咱倆的事回學校再說吧。”高鵬近乎哀求地朝我使眼色。
“這事我跟你沒完。”
我正氣哼哼地拉着高鵬吵個沒完,卻忽然聽見一男子朗聲道,“高兄,别來無恙,今晚你興緻不錯,帶着倆美女刷夜,一人一鬼,胃口不錯嘛。”
高鵬聞言哈哈大笑,“元泰兄,又在搞你的隐身把戲,現身吧,可别吓壞了兩個美女啊。”
居然說我也是美女,我聽了恨不能擰斷他倆的舌頭。
一旁的秦小小倒被逗得咯咯直樂。
說笑間,一個青頭白臉的、身着道袍的帥哥翩然而至。
這家夥不就是出現在招魂儀式上那個眉清目秀的道士嗎?
“元泰兄,有日子不見,居然還是豐神俊朗、帥絕常青學院啊。”
李元泰上前一拱手,“有高兄在,貧道豈敢以帥字自居,高兄屁股後面的美女早就排到**了,這在常青學院絕不是什麽新聞。”
秦小小樂得直拍巴掌,“今晚我真是有眼福了,一下子遇見兩位大帥哥,你們微信多少,我粉你們一個啊。”
我上前冷哼一聲,“你倆能不這麽惡心地互相吹捧嗎?我隔夜飯都快吐出來了。”
然後再瞥一眼秦小小,“你花癡啊,沒見過帥哥嗎?做鬼也這麽不安分,見了帥哥立馬放電。還粉一個,你現在還能用微信嗎?”
秦小小不滿地白我一眼。
高鵬倒像是沒聽見我說什麽似的,微笑着介紹,“元泰兄,這位就是秦小小姑娘,上次咱們血衣招魂沒能招到她們,今夜倒是自動現身了。
今夜我本來是想借路飛扮作女人勾引兇手出動,沒想到沒招到兇手,倒把秦小小的魂魄給招來了。這也不啻于意外的收獲。對了,我忘記介紹了,這位就是咱們班新來的路飛同學。”
李元泰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見過見過,就是偷吃蟠桃的那一位。”
高鵬和秦小小當然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兩人齊刷刷地看着我。
我立刻感到窘迫異常,嘴裏還是不服氣道,“那全都怪你,把個誘人的大桃子随手放在課桌上,是個人都會想抓起啃了它。”
李元泰呵呵一樂,“妙極妙極,這推責任的手段果然很高超,既心安理得地偷吃了桃子又責怪放桃子的人放的不是地方。”
“就因爲我吃了那個桃子,被路圓子整的苦不堪言、還差點丢了性命,本來我還内疚來着,現在覺得跟她整我相比,一個桃子算的什麽,不就是一個桃子嗎?”
“路飛兄弟,你可知道,這王母娘娘的蟠桃可是千年一熟,仙人食之與天地同壽,凡人食之可以長生不老。你說你吃了這樣的桃子,被路圓子整一頓虧嗎?”
李元泰的一席話,驚得高鵬和秦小小、其實也包括我在内,全都愣在當場,然後他倆全用羨慕的眼光看着我。
我抓抓頭皮,“其實那桃子好吃是好吃,味道也跟普通桃子差不多嘛。”
李元泰仔細地盯着我的臉,半晌才說了一句。
“其實我發現路飛兄弟還是女裝更俊俏些。遠遠望去,這姿色還真的跟秦小小有一拼呢。”
明知是挖苦我的刻薄話,高鵬和秦小小還是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
“李元泰,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别太過分了你。不要仗着自己長得帥又會點三腳貓的茅山術就可以任意侮辱别人。”
我的話音剛落,就見平地上起了一陣黑霧,待黑霧散去,兩個黑衣黑帽黑褲黑鞋的彪形大漢出現在我們面前,這倆大漢一個長着牛頭,一個長着馬面,長着牛頭的手拿鐵鏈,長着馬面的手裏拿着一紙公文。
馬面大漢見了我們立刻拿起公文念了起來,“遊魂秦小小聽令,你早在幾個月前就已經離開人世,至今還在人間逗留盤桓,意欲何在?而今閻羅王命我等鎖你速去投胎,即刻上路。”
馬面大漢讀完公文,那牛頭大漢立刻揚起鐵鏈套在秦小小脖子上。
秦小小奮力掙紮,可哪裏拗得過兩個粗壯的漢子。
“高鵬,路飛,李元泰,你們救救我啊!我死的冤枉啊!我可不想就這麽去投胎,此仇不報,我甯可不要投胎,永做孤魂野鬼!”
李元泰一見,急忙阻止,可是哪裏趕得及,隻得喊道,“兩位鬼差大哥,有話好商量,這姑娘是被人害死的,死的冤枉啊。”
馬面大漢和牛頭大漢目光對視了一下,爲難地皺眉道,“我們兄弟二人隻是當差的,你們要有什麽冤情不如跟我們去地府找閻羅王伸冤吧。”
倆人拖着秦小小一呼一喝地去了,片刻之間,三人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