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議事堂當中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一個不小心觸怒了面色鐵青的左列和賀蘭宗。
而賀蘭無雙在一旁卻露出了一絲微不可見的冷笑,心中暗道“清泉,真沒想到你敢觸怒左列,就算父親都忌憚對方三分,你居然敢說出這樣的話,簡直就是找死。”
起初清泉誇贊左列功勳的時候,賀蘭無雙面色陰沉,還在計劃如何算計這個很有心計的弟弟,現在看來這一切都不需要了,因爲對方自己就把自己逼上了死路。
一百軍杖,就算不死也得殘疾,以後别說繼承祖業了,恐怕自理都困難,對于一個廢棄的公子,下人都懶得看一眼。
就在賀蘭無雙暗暗得意之時,左列目光陰沉,止住了想要帶走清泉的衛兵“慢着,大宗,清泉公子雖然年少,但能說出這番話來,想必定有其中道理,老夫到是想問一問,若是沒有老夫,這周軍之攻,如何守得下來。”
“如果守得下來,老夫自然不會居功,但若守不下來,公子此番言辭,已經影響到了老夫的将心,絕不能就此作罷。”左列面色陰沉,将心乃是一個将軍的根基,如果将心受蒙,勢必會影響到帶兵之力。
整個賀蘭家族隻有左列一人擁有将心,現如今左列拿自己的将心說事,顯然是要制清泉于死地了。
将心分兩種,分爲謀将之心和殺将之心。
謀将之心,擁有謀将之心的将軍,可以更加迅捷的調兵遣将,在兩軍對壘當中擁有更強的控制力。
殺将之心,擁有殺将之心的将軍的隊伍,戰鬥力會受到将心的影響,根據将心的品階,獲得不同的增幅。
像左列這種有用七品謀将之心的人,他所帶來的軍隊,無論是行軍速度,還是陣型變換,都會超過普通軍隊半層。
不要小看這半層,在兩軍對壘當中,往往時間就是關鍵,更何況每一個士兵的戰鬥力提升半層,五千個士兵集合起來,可就不隻是半層那麽簡單了。
所以,左列作爲整個賀蘭家唯一一個凝聚了将心的人,地位不隻是超然那麽簡單,雖然他隻擁有最低級的七品将心,可在賀蘭家族的衆人眼中,依舊是碩果僅存的人才。
見到對方搬出将心要挾,清泉的心中變得更冷,他早就聽說左列因爲自己的将心,傲慢無比,連父親都不怎麽被他放在眼中,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對待這種連自己的父親都不尊重的人,清泉自然不會給他什麽好臉色“既然左将軍要說,那我們就好好說說。”
清泉剛準備開口,可端坐在上方的賀蘭無雙卻尖聲呵斥起來“大膽,你一個黃口小兒懂什麽,左将軍讓你說是給你台階,你還真給臉不要臉啊。”
賀蘭無雙在一旁添油加醋,這麽好的一個除去對方的機會,他不介意再多踹幾腳。
面對賀蘭無雙的再三發難,清泉終于産生了一絲怒氣“大哥,我叫你一生大哥是尊敬你,不要以爲自己是嫡長子就可以爲所欲爲,現在我和左将軍談論軍事,父親都沒有阻攔,你插什麽嘴。”
賀蘭無雙沒有想到清泉還敢頂嘴,一時間不由得語滞,正要準備再次發難的時候,卻被一旁的賀蘭宗制止了。
賀蘭宗作爲一方諸侯自然不是傻子,清泉言談犀利,目色沉穩,如果說對方年紀幼小,剛剛的行爲緊是沖動的話,清泉絕對不可能依舊這麽淡定。
而且對于左列目中無人的行爲他這個大宗早已經忍受到了極限,如果這個兒子真能夠趁機敲打一下對方,也不見得就是壞事。
想到這裏賀蘭宗的目光變得更加深沉了起來“清泉,你屢次冒犯左将軍,就算你是我的兒子,也不能饒恕,如果今天不說出個所以然來,爲父作爲一方諸侯,絕不能允許自己的兒子,侮辱手下的将軍。”
在衆人眼中,賀蘭宗一句話無異于給清泉判下了死刑,因爲在他們的眼中,清泉不過隻是個孩子而已,怎麽可能說出個驚天之談。
隻有清泉讀出了賀蘭宗言語當中的另一層意思,那就是“如果你真有本事,是個人才,父親定會保他。如果是個草包,那就隻能舍去,來平息左将軍的怒火了。”
“看來父親心中是個明白人!”聽到父親的話,清泉暗暗松了口氣,既然如此,他也沒有什麽好顧忌的了。
因爲今天,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
“父親,左将軍!既然讓我說,那我不希望在談論之時,有第三人打斷我的談話。”清泉說話同時,目光瞥向賀蘭宗身旁的賀蘭無雙。
對方屢次難爲自己,清泉知道,今日之後他再也不能回到過去平靜的生活了,而眼前這個男子就是他要打到的第一個人。
被清泉這麽一看,賀蘭無雙眸子不由的一縮,正要開口之際,賀蘭宗卻直接打斷了他想要開口的想法。
“你放心,在你說完之前沒有人會打斷你的,是吧左将軍!”賀蘭宗看着左列,實則影射了在場所有的人。
左列冷冷一哼“當然,本将軍帶兵四十餘年,擊退敵軍數次,我倒是想聽聽,這位清泉公子是如何抹殺我的軍功的。”
左列一臉的自傲似乎對清泉十分的不屑。而一旁的賀蘭無雙見此,剛要開口的話也咽了回去,因爲他知道此時若在攻擊清泉的話,定然會引起父親的不滿而被責難。
“哼,我讓你嘚瑟,居然敢得罪左列,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麽死的。”賀蘭無雙無法說話,可以陰損的目光已經暴露了自己的心思。
清泉對此毫不在意,看向左列的目光漸漸犀利了起來“既然如此,那我就來告訴你,爲何沒有你,敵軍依舊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