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要喝點兒什麽?新到的花茶不錯,剛窖出來的新茶。”蘇海鹞從這個人進門的那一刻就把全部的注意力調動起來,這不是個普通顧客,他來這兒的目的也絕不僅僅是喝茶。
“一杯蘇打水,不要加冰。”來人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臉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可惜在蘇海鹞的眼裏這笑容未免太假,縱然把武學家底掩飾的很好,可是身上的血腥氣隔着三張桌子就能聞出來。蘇海鹞特别注意了下這個男人的右邊衣袖,右邊的衣袖比左邊的要微微鼓一些,一點兒若有如無的棱角透着寒意,難道袖子裏藏着一把刀?
“好了,您稍等。”蘇海鹞默不作聲地離開桌子,卡着來人視線的死角給了正在彈琴的唐夢裏一個手勢,然後去前台自顧自地調蘇打水。唐夢裏一曲奏完,作勢撩了下額間的碎發,順手把淬毒的發钗摘了下來,就隐在手腕下面。剛才小鹞子給她的信号再明确不過,來人極其危險!既然不知道是敵是友,那還是穩妥些好。
楓本來坐的端端正正地看自己的報紙,可惜這邊兒又是暗号又是伏擊的搞得他不得不擡起頭來,看見那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人若有所思地盯着窗外,楓也懶得理,拿着報紙繼續往下讀。
“您的蘇打水好了。”蘇海鹞在遞蘇打水的時候故意和顧客的身邊擦了一下,高買門主的身子哪兒那麽好碰,這一下就足夠蘇海鹞調動全身肌肉從顧客的身上順了一件兒東西,硬硬的,似乎是一張紙包着什麽。那個年輕人似乎并沒有覺察什麽,隻是看着蘇海鹞笑笑,然後自顧自地喝蘇打水。
蘇海鹞找了個僻靜的角落悄悄拿出順來的東西,一看是一張信紙包着什麽,打開居然是一塊兒骨頭!至于是什麽骨頭蘇海鹞懶得想,那紙上的字也瘆人,“閻王索命,小鬼緝拿。”天啊,自己恐怕是闖下來大麻煩,這人果真是來尋仇的!難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故意把消息放出來?
蘇海鹞到底是年輕人沉不住氣,心急火燎地拿着信紙的骨頭去找楓,拉着楓走進内室,掏出東西擺在代君籌的面前:“哥,那人恐怕是來尋仇的,咱們是不是得準備下?”小鹞子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倒是把楓給逗笑了,“這哪兒是什麽恐吓啊,擺明了是索門派來的保镖找不到線索來自己這裏求人幫忙了,看把你吓得,還有,以後别亂順人家東西,就算是你是天底下手最快的高買,可是認識你的人也不少,至少江湖舊姓都知道你這号人物,就好比這個索命門的殺手,我敢保證人家就等着你來順呢。本來還不好開口找我幫忙,這下倒好,你幫他開口求人了。““我……他怎麽這麽狡猾,看着年紀輕輕的……”蘇海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看樣子自己的曆練确實不夠。“那怎麽辦哥,我把人叫進來?”既然是自己惹下的麻煩事兒那就得自己解決了,代君籌若是出面就太丢面子了,還是讓自己這個名不見經傳的高買門主來吧。
“不急,他一定會在這坐到打烊的。”楓笑着按下準備起身的蘇海鹞,“你該忙什麽就忙什麽去。”索命門的你和老子玩兒心眼兒還嫩點兒,好好地喝你的蘇打水吧。
來人自然是劉乙,他當然清楚自己的一身血腥氣瞞不了這裏的夥計——那可是高買門的時任門主,所以準備好了東西等高買來順,這樣你代君籌還不得出來表示表示,可是偏偏楓就是賴在屋裏不出來,直到打烊的時候才裝模作樣地往外趕人。
“先生,我們這裏打烊了。”楓笑着朝劉乙走來,“歡迎明天再來。”你不是不說話麽,再不說話我們回家了啊。
“等等,咱們的帳還沒有算呢。”劉乙暗罵代君籌無恥居然揣着明白裝糊塗,說着拿出錢夾把一下午的消費付清了。“我的帳請了,我的東西您是不是也該還給我?”哼,雖然丢的不是你代君籌的臉,這高買門的面子我是吃定了。
“哦?先生可是在店裏少了什麽東西?我們這裏治安很好的,您看看是不是落在大衣裏了?”楓說着指着劉乙的大衣兜,“您看,你有東西要掉出來了呢。”
劉乙低頭一看,差點兒驚訝地叫出聲來,明明剛才被順走的紙包居然就挂在自己的大衣兜上搖搖欲墜,他是怎麽做到的?剛才的高買門主呢?自己明明再也沒見過他啊?從點完蘇打水到現在,就隻有一個小女孩兒從自己身邊走過……那是易容的!好你個蘇海鹞蘇大門主!居然易容成一個小姑娘!
“高買門的功夫果然神奇,飛龍探爪暫且不說,就這份縮骨易容的本事我們就難望其項背。索命門刀手劉乙見過代君籌,見過蘇門主。”既然自己沒有占得半點兒便宜,幹脆還是别死要面子了,光明正大的說出來算了。和代君籌比智慧,那豈不是太笨!
“我就尋思着你們也該到了,怎麽着,沒有線索了?”楓說着拿出了他們唯一的線索,“據我分析,這應該不僅僅是一封恐吓信那麽簡單。雖然信紙和骨頭無法給我們提供更多的信息,可是信封上有一點淡淡的草藥氣息,也就是說,寫這封信的人應該常常接觸草藥之類的東西,要麽就是寫信的地方堆放着大量的草藥。”
唐夢裏接過信紙仔細地聞了聞,“雖然很淡,可是這确實是斷腸草的味道,看樣子你們對上的是一個善于用毒的高手。”唐夢裏仔細想了想,“善于用劇毒的殺手有不少,唐門的外勤組就喜歡這麽幹。不過居然在信封裏夾骨頭,我倒是知道一個殺手相當的變态,他喜歡收集自己目标的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