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家老宅楓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然而今天的馮家老宅卻明顯不同,除了馮家自己的警衛力量,赫然還有一隊訓練有素的衛隊,老宅前面停着的幾輛suv清一色的沒有牌子。亮子咕哝了一句:“這陣勢,該不會來了個省級幹部吧。看那一隊的特種兵。”亮子的眼睛尖,立刻發現了車胎的異常,“媽的,連輪胎都是防彈的。”
門口的衛兵伸手把楓和亮子攔了下來,楓輕輕說了句:“代君籌到訪。”衛兵的手便放了下來,而亮子酷酷地比劃了個手勢,那個衛兵腳跟并攏,挺胸收腹,端端正正行了個軍禮,“前輩好!”看那樣子對亮子是尊崇的不得了。
“能動用你們特别分隊的人,不知道是哪家的大神啊。”亮子打量着這個年青的士兵,有如當年的自己一般,武孔有力,棱角分明,一身硬皮包裹着跳動的肌肉,流轉着青春的爆發力。“好小子!後生可畏啊。”
衛兵礙于紀律不能多說,卻給了亮子一個“裏面是個大人物”的眼神,亮子心領神會,拉着楓邁進門去,“咱們釣到一條大魚。”亮子悄悄地耳語。并不寬敞的走廊裏五步一崗,顯得十分擁擠,卻也凸顯了來人的身份。楓和亮子一路無阻,直接到了馮四爺的内室。
亮子依着江湖規矩,朝着四爺拱拱手,算是行禮,然後打量了一下在場的中年人,心中一跳。于是不在多言,找地方坐下。楓笑着朝二位點點頭,開口卻是驚人,“不知道金部長大駕光臨,禮數不周,還望海涵。”話雖客氣,楓卻沒有一點兒客氣的意思,他明白,這位金部長是找自己辦事兒的,做派拿捏的極爲恰當,不驕不躁,不媚不傲。
來人正是國家煤炭工業部的金部長,雖然是副職,但是卻分管着華北地區的煤炭生産供應,算是身居要職。華夏這具龐然大物,全靠煤炭這工業黑金提供着源源不斷的動力,才能所向披靡。金部長既然來此,說不得是爲了自己和梁先生的争鬥來的。
金部長約莫五十來歲,圓臉短發,微微發福,在同齡人裏面身材算是不錯的。一雙小眼睛始終笑着,然而笑容裏卻看不出任何訊息,老謀深算可見一斑。這笑也是一種功底,笑不一定表示高興,可能是一種禮節,可能是一種掩飾,也可能是一種習慣。金部長的小眼睛打量着眼前這個二十五六的年輕人,臉上神色不變,心裏卻早已百感交集。就這麽個毛沒退幹淨的年輕猴兒,居然能有這麽大的能量,*縱着幾個省份的煤炭價格,到了自己不得不出面的地步,這算是能力卓群呢,還是禍國殃民呢?至于自己聽聞的那些江湖傳奇,怎麽看怎麽和這個年輕猴兒拉不上關系。看着衆人都等着自己說話,金部長清清嗓子,本想先打一段兒官腔,看這陣勢卻又沒有必要,于是幹脆直截了當,“聽聞代君籌年輕有爲,果然英雄出少年。今日前來不爲其他,就爲這屯煤一事,我對你的行動也略有耳聞,本來不想幹預,但是如果因爲一個人而影響了整個S省,整個華北的煤炭供應,這罪責,你擔得起麽!”
楓靜靜地聽完金部長這先揚後抑的演講,這才笑着抿了口茶,“金部長倒是快人快語。不過有一事小子不懂,請教部長,我們如何影響了煤炭供應呢?”典型的裝蒜,明知故問。
“你們收購煤炭,哄擡價格,收而不賣,導緻電煤儲備已經緊張,各大冶金行業的成本增加。”金部長義正言辭。
“那敢問我們所控制的一百……”具體數字楓還真是不清楚。“一百八十七家。”馮四爺補充了一句,自家的産業自家清楚。
“哦,一百八十七家煤礦。都是我們私有的煤礦,沒有義務也沒有必要一定要産煤賣煤吧。至于哄擡物價,如果真有此事,恐怕來找我談的就不是你金部長而是發改委的某個高官了吧。”楓這幾句連打帶消,答的漂亮。
金部長這才對眼前的年輕人刮目相看,有這等定力,把局勢看的如此清晰,确實難得。不過,欣賞不能換煤炭,自己的目的,可是解決上百家企業的煤炭供應問題。“那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爲已經危害到了國家安全,你的行動已經有涉黑的嫌疑,如果你不配合我們的工作,國家暴力機關會對你進行嚴厲的制裁!”這話倒是不假,可惜代君籌不是普通老百姓。
“哦,金部長這話好比檢察院控告公安局暴力執法,好沒創意。若是華夏真的準備使用暴力手段,何必由金部長你出面?”楓還在笑,笑的金部長有些膽寒,這年頭的年輕人怎麽都這麽老謀深算啊。更何況,自己來之前,居然還有高層暗示自己,不可太過爲難這個年輕人,難道這是誰家的私生子?哪一家的太子爺?這麽大的本事,這麽複雜的關系,自己還真是有所顧忌。
“也罷也罷,不瞞你說,我是來和你們買煤的。”既然強攻不下,金部長馬上換了副表情,老朋友一般地說起了大白話,“上百家企業催着我要煤炭啊,我也吃不消,這不,才來找馮四爺麽,後來聽說了楓小哥你的故事,果然精彩。”這厮變臉倒是快,難不成是演川劇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