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湘汀瀾原來還打算上界,迺笗更想這個徒孫執掌上界禦蒼總宗。此事在總宗也得到十三峰認可。但是林琪瑢不但爲下界老祖找到一處與上界修煉環境相當的十七窟,再不擔心在下界修爲無法提升;之後溪湘汀瀾又拜得一大天君爲師,又有一處小世界可供修煉;溪湘汀瀾已經不想上界,待到禀明延陵天君,帶上先天焚雪也要去靖泉常駐。
左界、右界大、中宗門前些年以耀光文晉階人賢的老祖,此時都進了十七窟修煉。而這些宗門也陸續交給後輩弟子執掌。商梁聖宗終蓋天,極一道宗李修齊、神王宗殘興……
不知不覺,左、右二界陸續開始了新老交替,新一代弟子露出峥嵘。
師徒二人緊握一起,怅然若失……
*——*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商梁聖宗便是個中翹楚。
既川下界修仙界哪個修者說起,都眼紅商梁收得一個林琪瑢便上天入地賺翻天,從此也讓其它界域修仙宗門,無不将收徒列爲宗門頭等大事,慎重得很。
商梁新老交替平穩過渡,溪湘汀瀾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數十弟子。與衆老祖、終蓋天、孔策商量過三種神文安排,溪湘汀瀾便在林琪瑢面前,挨個爲門下弟子打算。
三十六弟子,去除終蓋天、瑷晖、方原廣澤、方原廣海、林琪瑢,還有三十一人。
二弟子郦冠钰與諸老祖一起,是第一批得到耀光文提升的人,眼下已是天境道尊;他和終蓋天、孔策一樣,隻要按部就班根基築實,人賢唾手可得;這小子要手段有手段,要計謀有計謀,已是終蓋天一條臂膀,要留在宗内;
四弟子梁朝輝,未修煉前本就是終蓋天護衛大将,此時更不會離開;
五弟子東臨,融入山水天地,整日雲遊在外,想讓他呆着也不可能,一時半會見不到人;
六弟子華畢雲修煉手段不缺,更能約束己身,有點小氣,也不算毛病,是個不用溪湘汀瀾操心的弟子;
七弟子馬寒山,卻是個自以爲是,明哲保身的家夥。讓他跟在終蓋天身邊錦上添花行,一有變故隻怕跑得比誰都快。這些年小弟子總給宗門好處,這個弟子享受起來毫不手軟,但在幾次林琪瑢有難的時候,卻到溪湘汀瀾跟前關心一句也不曾有……溪湘汀瀾大爲失望,直接略過。
八弟子栾鳳風,這是一朵由溪湘汀瀾點化、閨女一樣親手養大的先天鳳凰赤焱,此時已至地境。溪湘汀瀾真想把這個弟子帶在身邊教導,隻是靖泉有個人凰林婒,鳳凰赤焱對人凰、鳳凰來說,是一宗天造地設的好寶,即使林婒沒有對他這朵赤焱徒弟下手的意思,溪湘汀瀾也想讓栾鳳風離林婒遠些……還是留在宗内。
九弟子紅鈴,是個漂亮姑娘,修煉天賦與外人比不差,但在衆弟子中隻屬中下,倒可帶在身邊督促。
十弟子史鼎……
“師傅,能不能傳十師兄過來?”林琪瑢突然道。
溪湘汀瀾側目:“有事?”
林琪瑢抽出萬壽丹書,暗中解開封印遞上前。
史鼎以丹鼎内道,要說林琪瑢最想将這道萬壽丹書給誰,無疑是這位早年對他關照頗重師兄。史鼎曾經特意跑到上都林家祖宅爲林琪瑢送藥,還爲林琪瑢煉化丹藥專門護關十載,林琪瑢一直記在心間。
溪湘汀瀾打開一瞧便道:“這是哪種傳承?”竟也看不分明。
林琪瑢把萬壽丹書始末一說,道:“十師兄丹鼎入道,弟子想讓他試試運氣。”
溪湘汀瀾問:“就這一道?”
林琪瑢“嘻嘻”又摸出既川法典,往地上一放。溪湘汀瀾點指小弟子:“你呀,從來就會藏一手!”
“還是師傅教的,要讓弟子永遠要留一手。”林琪瑢張口便答。
溪湘汀瀾“噗哧”笑了:“那是爲師和你第一次上界時對你的囑咐,你倒記牢了。也罷,爲師在這裏替他們打算,不如把他們叫來,問問哪個願意跟爲師去靖泉,順便試試手氣。”
溪湘汀瀾之所以沒說延陵行宮,卻是他根本沒在宗内公開新近拜師一事。而且延陵行宮目前隻允許老院長、柏中行、林琪瑢、祝小山、玄月、春風明月寶槍和他自己進去;這時跟随他去泉下的弟子,隻是得到師傅指點機會多一些,修煉環境靖泉與商梁宗内倒沒多大差别。
溪湘汀瀾連彈數十下,在不在宗内,都在各個弟子靜室留下一道傳訊。不多時三十六弟子齊了三十三個,隻有瑷晖、東臨、方原兄弟不在宗内。
終蓋天宗務繁忙,首個到來。溪湘汀瀾也不多說,點指二寶:“這是兩道傳承,試試你的運氣。”
終蓋天點頭,也知這是自己師門秘事。他逐一拿在手裏試過,二寶均無反應,不由閃過一抹失望:“看來弟子無緣!”
“無妨!你是爲師首徒,才氣縱橫,早晚有屬于你的天地!”溪湘汀瀾對大弟子最是信重,對小弟子最是愛重。
終蓋天得到恩師如此勉勵,一掃頹喪朝溪湘汀瀾一拜:“弟子定不負師傅期望!!”又與林琪瑢簡短聊過幾句,便匆匆去了。
随後除了郦冠钰、梁朝輝也被終蓋天派了衆多宗務,來去匆匆,不多時溪湘汀瀾門下弟子,多年來首次這麽多人濟濟一堂。
平時這些師兄弟妹,個個也是甚有脾性,但在溪湘汀瀾身前都一個個收起乍毛老實七分,不一會也你一言我一語聊得投契。林琪瑢被拉到衆師兄、師姐中間,數千年時光并未讓彼此陌生,反而更是親切。不管林琪瑢修爲再高,衆人沒有牽強、巴結、趨炎附勢,這時他還是小師弟。
林琪瑢常常慶幸有溪湘汀瀾這位明師,更有這麽多師兄、師姐。本來人一多心思就多,骨肉相殘,兄弟阋牆也是平常,但是溪湘一門師徒,性情各異,互相間卻難得的以情份爲重,這是林琪瑢見過世間百态後,仍把商梁、師門放在心上的最大理由。便是馬寒山明哲保身、唯利是圖,與當下這些修者、仙人相比也是小烏見大烏,沒什麽過錯,這樣居然也被溪湘汀瀾不喜,可見溪湘汀瀾對門下弟子心性多麽看重。
“小師弟,兩位方原師兄去往何處?”問話的是一年青書生,正是二十三師兄碧舟子,最初是被溪湘汀瀾诓到門下。碧舟子上面正是二十一師兄方原廣澤、二十二師兄方原廣海。
一個身披白虎皮的威猛大漢探頭過來吞了口饞液:“很久沒吃兩位師兄做的好肉,我出關竟連人影也看不到了!哎呀,真是想死我了……”這人正是二十四師兄虎從風,一頭雄健的白虎王。
随即栾鳳風、史鼎、安然、王守直、白南笙、常菁菁、沈月、張靜白也圍過來。再見下界修仙界第一美男之稱的白南笙,林琪瑢仍是千篇一律:“白師兄風采過人,便是外神域也少有人比!”
林琪瑢所見各路人傑已然不少,氣勢、身份、修爲勝過白南笙的不知凡幾,但是能從形貌上強過這位師兄的至今仍無一人!兩千年過去,在這位師兄上渾然沒有歲月痕迹,卻讓他更加超俗,風采日勝一日。怪不得,溪湘汀瀾不論怎樣,都要将白南笙留在身邊,若是放到外面,不知要引來多少事端。
白南笙對這種贊賞早就麻木,“小師弟開口,師兄全當恭維了。”
栾鳳風急道:“兩位方原師弟怎麽樣了?”她真擔心那兩個食癡師弟。
林琪瑢道:“二位方原師兄已得到一道天君神王傳承,師傅命師弟送到别處閉關去了。”
“傳承?天君神王級的……”在場幾十人頓時驚呆,好一會張靜白才道:“這麽說咱們兄弟中間又出高人了?小師弟,你什麽時候給師兄也弄一道?”
柴祺農本是禮樂大家,不由慨歎:“機緣、時運,真是不可琢磨……呵!我又倒酸文了,孰不知能夠修仙對我已是天大運道。”
溪湘汀瀾揚聲道:“羨慕什麽,你小師弟今天就拿回兩道傳承,同樣是天君神王一級,你們人人可試,就看你們造化了!!”
師傅發話,衆徒弟立時湧上,把溪湘汀瀾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
“在哪?”
“那卷簡書不錯,可是這個土方是什麽?”
“畢雲,這裏你最長,上前先試。”溪湘汀瀾點指二寶,召過華畢雲。
結果,任華畢雲用盡辦法,也激不出二寶一絲反應,小半時辰過後,隻能垂頭喪氣放棄。之後的馬寒山、栾鳳風、紅鈴輪番上前,均是刹羽而歸。
見前面師兄、師姐全是失敗,幾十人早就唏噓一片,期望大減。輪到史鼎上前,林琪瑢和溪湘汀瀾神色不由鄭重。
史鼎也有些緊張,張手在二寶上舉棋不定,魂能探出突然“咦”了一下,落掌就将簡書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