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天秤居早就遷到不了城安家落戶有年,生意紅火,買賣龐大;其它五族的買賣也是一同過來的,如今不了城有十二大商号,半數是六族所有。
兩人到了天秤居落腳一日,就四處掃貨,嘗遍美食;
而林琪瑢早答應了爲齊尚譯煉制兩件法寶,這時拉了他本人,正好量身定做。
途中遊山玩水,齊尚譯沿途不斷追問當年薊山與雲灣之事,更崇拜地買了不少,記載林琪瑢“光輝事迹”的留影石,讓他哭笑不得。
林琪瑢私下将修正的玄南功()法傳給齊尚譯;
齊尚譯突然間發現還要補修不少功訣法門,再也逍遙不得,直嚷着要閉關補修。
“六哥,咱們回林家吧!要不你把我送回無底海宗門禁陣,我到那裏閉關。”
林琪瑢佯裝歎氣,“本想你小子出來一回不容易,領你好好透透氣,不想這般火急火燎,一刻也等不得!”
“我聽說宗内來了不少弟子開始在晶原閉關,我那處廊道不知還在不在!因爲這事,師傅責怪我了一回,再丢了,不是白被數落麽?”
“呵呵……行!反正材料差不多了,把你送過去,我就回靖泉看看那群将六哥棄之腦後的兄弟姐妹,然後給你将寶貝煉出來。明年六哥要出行一趟,怕是短時間不能回來。你要好好修煉。”
“六哥放心,等我想好本命法寶,你還要給我煉制才行!”
“嗯。走吧!”林琪瑢拉了齊尚譯轉回無底海邊。
*——*
林琪瑢看着見過自己後,明顯踏實了的齊尚譯,回了極一道宗禁陣修煉,一時心頭微澀。
一晃過去七十載,這個當初的少年,年紀已然不小,但心底仍舊被不安與孺慕籠罩。
“他是把我看做親哥哥一般信任和依賴……不過,有這麽個弟弟,也不錯——”
林琪瑢轉頭打聽一個極一道宗守在入口處的地境道君,“不知李修齊李大哥來了沒有?”
那道君自是認識林琪瑢,李修齊在極一道宗也是聞名,當下道:“李師弟前幾天才到。林道友要見麽?”
林琪瑢拱手相謝,“那就麻煩道友了!”
對方示意他稍等,便以宗内法牌通知了李修齊。
不多時,李修齊便來到眼前,好友相見份外愉悅;
李修齊道:“走!這麽多年,也沒聚過一回,咱們去不了城喝酒!”
林琪瑢猶豫,“不會耽誤李大哥修煉?”
李修齊的擺手,“這有什麽關系,我才進去沒有三天,離心清氣明、無雜無念還遠呢!”
兩人相視而笑,相攜飛到不了城,找個酒樓推杯換盞起來。
李修齊看着如今的林琪瑢道:“這才幾年,你小子就竄到前面,讓一群人隻能望塵興歎。說說得了什麽便利?”
林琪瑢想想道:“這些年家族被欺,小弟被創,禍福相伴,沒有真正的安穩。多虧了泯的幫助,還有我師傅照拂,不然哪有今天……”
“蛇尊?它手段這麽逆天?”李修齊有些不信。
林琪瑢一笑,“它倒沒多麽逆天,但一些手段,對咱們這些下界修者足夠高杆了。不過這中間,也有小弟本身機緣的關系。得了幾種妙法神通,也算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吧!”
李修齊颔首,“看你現在光鮮亮麗,其實遠不如這些日月榜子弟安穩閉關百八十載好過。大哥本領低微,隻能幹着急……唉……雖說體質隻是五星火體,但我相信,一百一千倍的努力,加上爲兄同樣不弱的悟性,定能讓自己趕上來!這次到禁陣閉關,爲兄定要弄出個名堂才行!”
林琪瑢想了想,擡手在桌上一撚,頓時憑空出現八支火紅棘刺,“李大哥請看。”
“這是?”李修齊不明所以。
“這就是極一道宗禁陣之中的那隻荊棘鳥殘則分布與構成方式。”
“荊棘鳥!”李修齊神情一肅,立即參悟起來;
隻見林琪瑢手指挑動,幾支棘刺便融化、生出,接着一隻虛虛的鳥形出現,然後它的氣息一變,猛然就變成了火行,與李修齊體質相和起來。
林琪瑢将形成此鳥的陰陽之息調爲日月之息,接着降到火行精元,其中銜接與運行方式一目了然,隻是瞬間,李修齊便得益不少!
這時的荊棘鳥,已然變成了火烈鳥,通身烈焰沸騰,棘刺反化成精黃一叢,危險氣息彌漫……
林琪瑢另一手在火烈鳥外一點,立時有一層力量将它封閉其中,化成一顆火球;他将此球弟給李修齊道:“這是荊棘鳥在五行三異下的形态,其中有殘則與火行精元。李大哥拿回去參悟,以本身精元一點點接引便可。”
李修齊沒有接這隻火烈鳥,慢慢擡眼看着林琪瑢,“小六,你又掌握了五行則?”
“噗……”林琪瑢咽下酒水連忙搖頭,“這隻荊棘鳥小六也去看過,其中殘則才剛有點心德,還談不上掌握五行則。”
“籲——”李修齊吐出極大的一口氣,“就你這種悟性,無怪乎衆道祖一直因你入商梁一事糾纏不清,沒完沒了。”
他将火烈鳥接過收了起來,“有你相助,這次閉關,爲兄誓将那荊棘鳥攻克。這些年,感受了你的陰則,又有此次機緣,朦胧中我也有些不可名狀的知覺與領會……”
林琪瑢欣喜道:“大哥這般,是有了法則感應,如不意外,早晚也将入則。”
李修齊微微一笑,“但願……來!喝酒!”
林琪瑢舉杯共飲;他知道,李修齊對自己的實力,從來不将話說滿。此時能把話說到這種地步,必然法則感應已經極爲強烈才對。但是即便這樣,離真正的法則仍然極爲遙遠,隻能說不再是遙不可及!
*——*——*——*
與李修齊一醉,第二天大早兩人才盡興而歸;林琪瑢也将補修功()法相贈;二人惜别一笑,都有準備,下次再聚,又要多年以後了。
林琪瑢振奮精神,虛渡回靖泉。他先到幾家岸邊的宅子,發現岸上各族子弟,全是上來學習内務曆練的小輩;
從林長堅那裏得知,宗門回來探親的子弟,還在泉下祖宅。
林琪瑢回到泉下,總算沒被興奮沖昏頭腦,先到泯本體頭部,查看林琪琝的情況,更打聽一下桂蘭時的消息。
剛到泯的本體頭外,林琪瑢就發現蛇首大張,泯和司南早在裏面。
“琪瑢,你回來太好啦!”泯倏地飛到林琪瑢肩頭。
“出什麽事了?”林琪瑢接住司南,飛入蛇口裏。林琪琝對林琪瑢的出現絲毫反應也沒有,顯見有些問題。
泯道:“這小子隻煉化了一條赝龍一半的一半,就再也沒有進展了。這些天還天天睡覺,是真的睡覺……”
林琪瑢楞了一下,陡然變色!
他凝神放出一道魂光,倏地進入林琪琝魂海。然後,便一動不動。
泯與司南刹時知道,他們不注意的情況下,林琪琝魂海出現了問題。
幾十息之後,林琪瑢方悠悠睜開眼,對着面前的泯和司南道:“果然!這條赝龍藏了一部分魂識,趁着被煉化身體的機會,潛伏到了他的魂海。林琪琝一時不查,中了道,魂識被困一隅。”
“林琪瑢你又救我一命……哈……咳咳!”林琪琝魂海魂識完好,這時困局一解,立馬就醒了過來。似乎過于得意忘形,一口嗆入氣管;
“行了,知道你命大!這條赝龍你至少要煉化三四十年,現在才過了九年,前路漫漫,想要不死,你要加油啊!哥們!”
“這還用你說!誰死,我也不想嗝屁了。三四十年,三四千年,我也不會放棄的!”林琪琝安靜的沉入魂海。
林琪瑢問泯道:“這些赝龍,用不用我檢查一番它們的魂識與魂海?能不能直接滅殺它們的意識,讓它們徹底老實下來?”
泯與司南溝通半晌,泯道:“司南說,這樣雖然可以,也更簡便,但是不如這小子自己動手來得有利。最好的方法是讓小子現在開始修煉魂法,這一條煉化還要幾十年,期間魂法也能修煉到一定水平。第二條時,我們守在一旁,讓他自己搏殺赝龍魂識,可以一舉兩得!”
林琪瑢理解,“以他這樣的求生意志,幾十年過去,殺掉一條小赝龍的意識,必不是難事。泯你不是說他沒修魂法,都有了意志。正經修一修,定能如虎添翼!
桂蘭時怎麽樣了?”
“他還在睡……”泯有些垂頭喪氣,但馬上想到了另一件事,對林琪瑢道:“對了,琪瑢!你大哥他們回來啦!”
“哦?聽泯的語氣,有人你不喜歡?”林琪瑢側臉看着泯。
“有一個叫林琪珧的,真讨厭!天天在我本體下面轉悠,還想偷拔泯的鱗片!
還有一個林琪玦,定時在我下面說着大言不慚,自以爲是的話,要我跟他走……”
“哈哈……哈哈哈哈……”林琪瑢轉身帶着泯和司南下行,再也忍不住笑了開來。
“琪瑢不要笑了……真的讨厭……”
在泯咕哝的抱怨聲中,林琪瑢回到了林家祖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