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抓住林琪瑢手腕,日月之息一探,小徒弟的脈絡竟然如大海,繁密不知多廣……
心中駭然之下,卻還是發覺了一些元氣運行的滞澀之意。也知二十餘載才恢複如此,可想而知當初傷勢是何等嚴重!
他沒有全部查看,甚至魂海爲修者最隐秘之處,他也沒有接觸就退了出來。
再加上三成魂海……
對方是有意重創小徒弟,逼其歸順,不服軟就要死!
想必小徒弟身上還有些手段出乎這位聖皇預料,竟讓他堅持了下來,還積攢了脫身之力……
玄南聖皇……溪湘汀瀾記下了這号人物。
“看來要請上界迺老祖,弄幾種靈丹才是……”
“這些不知能不能用?”林琪瑢掏出在玄南仙宗上界順手牽羊所得。
靜室内,二十餘裝仙株的寶盒摞在一起,雖是被隔絕了氣機,但依舊洩露出來不少靈氣,氤氲迷蒙。
“總算還爲你搞了些傷藥!不然真是白去一回上界大宗……”溪湘汀瀾瞄了林琪瑢一眼。
随手一株,便是日月之力澎湃,挨個看過之後,所有晶盒重新封起,溪湘汀瀾終是搖搖頭:“東西是好東西,甚至對爲師與衆師伯來說,太好了。但對你也僅能補些元氣,魂力魂海卻是不行……”
林琪瑢不在意道:“弟子魂力化光,形成了上古也少見的勾圖;泯說這種情形在上古,也是魂力修持中最高法門,上界一般補魂靈株少能有效。師傅還是不要爲難上界祖師。”
溪湘汀瀾輕輕颔了颔首:“這樣說來,怕是上界總宗真的無能爲力……但你的魂海能恢複麽?”
林琪瑢肯定點頭:“需要時間,但最多不會超過百年。”
溪湘汀瀾不語。
這位既川下界第一道祖,蓦然湧現出一股無力與前所未有的緊迫!
無力于小弟子體質太好,做師傅的卻無法可想;緊迫于那個“玄南聖皇”也在打他徒弟的主意!
他這個做師傅的一定要在這個徒弟羽翼未豐之前,将他周全完整,這是他的責任!
玄南聖皇已成一個潛在大患,說不準未來哪一天竄出來發難,就将是傾世之災!
他怎麽能不緊迫,不憂心!
溪湘汀瀾将小徒弟帶回的仙株、功()法收起,此時哪不明白,這是小弟子孝敬師長的……
“安心在宗裏修煉。明天爲師會繼續講解外法,還有新悟的一些修煉心得。你聽聽,可能會有意外發現!”
“宗裏是不是有事?”林琪瑢追問。
“你不用管,安心閉關!”
*——*——*
林琪瑢首次落戶商梁聖宗閉關養傷;期間,聽溪湘汀瀾傳功講義。
溪湘汀瀾親自開爐以仙株爲他煉制丹丸。
史鼎則分到若幹半仙階靈藥,也爲林琪瑢煉制了三爐輔助丹藥。
一時間,商梁各大道祖與少量道尊均得知了林琪瑢重傷返宗的消息。九大宗弟子體驗陰則之事,也被推遲。
這是與林琪瑢切身有關的事。至于商梁宗内到底如何,出了什麽大事小情,卻一直有意對林琪瑢關閉了。
林琪瑢僅需要安心療傷。
期間也隻每月一次的挪移回靖泉與泯合力,助林琪琝體内煉化十龍。
在一條強大天敵蛇尊口中,十條赝龍比預想的煉化容易。
林琪琝在半年後就成功的殺死一條!在泯強大手段下,完成了十分之一龍軀煉化入體的步驟。可以說取得決定性的勝利!
林琪琝終于清醒,不再渾渾噩噩。
他咧着骷髅嘴,露出慘白的牙齒看得林琪瑢滲得慌!
林琪琝道:“你小子,總算沒讓我死了!沒白爲你做牛做馬幾十年……呵呵……”
骨頭活動竟“咔嚓嚓”直響!
林琪瑢趕忙道:“打住!你不知你現在什麽德性?快恢複人形再說,别出來吓壞小朋友知道麽!哎喲……太吓人了……”
林琪瑢打個寒顫轉身飛走,林琪琝卻是眼中濕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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泯則不斷用仙株煉制好藥大補敗蛇,但是一直沒什麽起色。
它認爲是時間太短的關系,整天在催生仙株,澆水培育與煉藥中忙碌。
司南則跟在祝小山身旁,幾十年過去,按先天卓藤說法,祝小山已經成了神棍中棍皇!
祝小山如今不虞壽命,又知林琪瑢受創逃回,并不急于玄冥苦海之事。徜徉在術數鑽研之中,每天過得十分充實。
先天卓藤帶着妻兒,也在補修初階玄南功()法,同時因他在秘寶中,意外得了更多通靈以上功訣,一家三口現在也各自閉關。
六族大議三輪,締結六族聯盟;定策三步,每步細節密密麻麻,十分精細。内部職司分工明确;各族大公子重新起複,各項具體負責之人也有人選;等着六家子弟出關人數足夠,就可以組隊曆練。
六府天天府報紛飛,每個人都打起了精神!
同時不了界出産的辨識、采集、防禦、防護,也在六家族堂中開始講述。那些頭批去炁歸法出關的弟子與原來外園弟子,一起換法補修的同時,還要天天到族堂上課,個個忙得焦頭爛額……
同時六府當初外園的道尊,本無晉階之望,玄南功()法的來臨,無異于他們的第二春,更是忙着閉關參法。說不準誰就能以此得到最後一絲突破之機!
半年之後,錢晗铮與先天靖明一起閉關觸動。林琪瑢在允諾不再到君神神域後,回到靖泉看顧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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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琪瑢打開身邊一隻高腳镏金食盒的蓋子,這就是林琪瑢與林婒小時候争搶過的豆。
圓方形的内部,一張半透明的小包袱,裏面包了一堆的日月晶;包袱内日月之力如煙,不住的飛入薄皮之中。在蓋子打開的瞬間,小包袱上面頓時滾上來三顆小豆粒,滴溜溜極爲快活!
林琪瑢用指尖點點它,“想不想出來玩?”
那小包袱突然一松,顯是意動,但随後又是一緊,将日月晶重又抱緊,竟還是舍不得好吃的!
林琪瑢笑着道:“你吃了不少日月晶,現在給你一顆仙株看看能不能用。”
說着,小家夥伸出一角,卷過林琪瑢手中遞進來的一棵寶華如煙的仙株。卷着的肉皮隻是一縮,如同人吸了一口的模樣,三顆豆粒居然一下子分開漫遊,不知今夕是何夕起來……
顯見舒服至極!
多半刻後,甫回神它竟是牢牢将仙株卷在懷裏,再不肯動了。
這可比日月晶強勁多了!
林琪瑢蓋上蓋子,将已經恢複大半的小甕拿在手裏,“丫頭,你還不願意出來玩?”
“我不出去!我不喜歡泯蛇……”
“好吧!你們上古肯定有事。我也不問,能吃仙株麽?”
“送進來幾捆,廖勝于無了……”
“幾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有這麽多!這還是從泯手底下強勻過來的,也隻能半年一棵……”
“那就先吃一棵——”
林琪瑢拿出一株投進小甕肚子裏,然後又裝了不少日月晶進去。
“那三個家夥該醒了,你還是把它們放出去吧!”
小丫頭說完一閃回了丹田,林琪瑢趕忙往馭獸袋中一看!
最先出現反應的是浮蘿,它現在身形暴漲成五十餘丈,身上環着粗大閃電,如鎖鏈般層層疊疊;
此時三尾正不住的晃動,快要醒來。
要渡劫!
林琪瑢哪敢怠慢,忙将浮蘿放回爲它重修的大水池裏。刹那間,水池上就有絲絲雲電醞釀聚集,但是一時半會還下不來的樣子。
看來它哪天真正醒來,才是挨劈的時辰。
接着他又将大個兒,斑光馬分放回窩;
這兩個家夥,一個金光褪去上來的反複不斷;一個月華閃爍,鈎月漲縮變化不定;皆氣息蘇醒之兆。
*——*——*
到了第四天,浮蘿當先睜開眼睛,馬上遭受晉階之劫!
林琪瑢守在一邊,直到它連晉兩階,成了五階靈獸;三尾中的主尾之上生出了一面丈大電傘,如一朵蘑菇一樣,飄浮尾上,飛來飛去,煞是奇異!
這傘,蓋誰頭頂上也不好受!
此外浮蘿竟然還有了馭電飛行之力!一口大牙長了不少……
浮蘿對本身的改變十分滿意,在大池中來回撒歡!
倒是林琪瑢再給它半仙靈株,卻搖頭不吃了。想也知道自身極限,不該用時就不貪心。
林琪瑢弄來不少靈草,還拿出許多雲粉,讓它吃了個飽,一人一獸玩了多半天。
以後一月,大個兒與斑光馬先後晉階!
斑光馬晉階爲六階靈獸,月鈎變半月,月華變六重,也不知多少重是個盡頭;
隻有大個兒一株半仙靈株卻隻晉一階,成爲四階龍雕;
三個家夥一見重回家中,安然無慮,又俱晉階,再也待不住,不幾日重又拉幫結夥地到靖泉中遊蕩去了!
見身邊這些家夥都有了結果,林琪瑢心頭負擔更輕,安心的閉關恢複傷勢,反複推敲玲珑文與神咒文。
雖然不求甚解的應用,并不妨礙它們的已有威能;而決定它們威力大小條件,也似乎隻有使用時激發它們所用的元氣高低與多少。
但林琪瑢總認爲将它們爲什麽會捕則,爲什麽能驗則,爲什麽互相組合有不同威能,單體的内部奧秘究竟如何實現,這些弄清楚,才算真正讓它們變成他自己的。
在這些未有明确進展之前,即便神咒文與玲珑文再有進階之機,他也會放棄!
他不想隻做的一個隻會使用,不懂内涵的“車夫”。
他要真正成爲二文的駕駛者與掌控者,不能再被動的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