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發展到現在,左界繼鳳凰體之後,又出現了一個開始掌握陰陽則的弟子,并且擴展到外上界插手擄人,實在不是左右兩界能夠完全掌握的了。
四月十七薊山之戰的多半日,加上整個四月十八全天,兩界所有道祖出動,将整個商梁聖星幾乎如犁地一樣翻不知多少個來回;
衆人聯手隻在北火大裂谷之底,擒到了垂死的黑衣與白衣二人;
二人因爲在法則大碰撞之後,緊接着被空間之流擊入溝底,本就受了創傷,在溝底之下還遇到了分布各處、内部依然不斷角力未曾散盡的殘留法則,傷勢輕得了才怪!
但值得十三大宗重視的是,二人法則雖是不強,甚至沒有溪湘汀瀾空間法力渾厚,但身上确确實實有了一絲真正的法則真意!
這就證明,二人确是人賢之體,已開始參悟真正五行法則,也悟出了一些真谛;而兩人所追随的青衣人,則是地道天賢,已經将火系法則,修成了一道名爲“薰天赫地”的細則!
尤其是那白衣人,醒來之後極是莊嚴的誦了兩句:“我們隸屬方天神域,大博祭殿俸族;既川神域角山祭殿有權扣留,無權斬殺!”
就是這三句沒頭沒腦的話,竟使十三大宗突然汗毛直豎,有了極端不妙的自覺!
急忙磋商之後,衆人定下四月十九一齊聯系上界之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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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十三宗一起共通上界之前,溪湘汀瀾在大商梁上,極爲隐秘的先一步啓動與上界商梁老祖的聯系。
上界禦蒼總宗宗主迺笗,其實是從商梁聖宗飛升上去的前賢俊傑;即便在禦蒼總宗之内,也是代表商梁一系的骨幹。能做上宗主之位力壓其它十二系勢力,不隻是實力,手段更是犀利!
迺笗與溪湘汀瀾正好是上下兩界商梁聖宗之首,私下裏怎麽會沒有“小紙條”傳來傳去?
當然,這種上界總宗與下界宗門,可以安然的聯絡自如,也多虧了掌管刑罰的各處三聖刑府,暗中販售出來的威能強大的隐息避刑之符。
再高的地位也不能喝西北風,發财有道才是立足之本。哪那麽多的剛正不阿,門路多的是!所以上下界這種聯絡,是被上界睜一眼閉一眼許可的。
溪湘汀瀾在靜室之中,将一枚迺笗給商梁降下的更高一級的隐息仙符激發之後,眼前順利形成了一道兩寸粗、尺高的中空光柱,光柱之外不時會有豆大的白色光蝶飛來飛去。
他耐心的等着,不多時密密麻麻的白色光蝶中,有幾隻蓦然融化無蹤。露出一處豆大柱壁,從内一縷極細的聲音傳來。
“溪湘,什麽事居然啓用了化玉聖君符?”
溪湘汀瀾謹尊一聲:“徒孫參見師祖,卻是出了大事!”
迺笗有些奇怪的聲音傳來:“說說。”
溪湘汀瀾道:“徒孫看好一個小子,準備收入門下,此子便是九天舞地鳳凰體的親哥哥!”
“哦?這是小事,你想收就收……”
溪湘汀瀾能想像迺笗以爲有了大事,他卻說了這麽個芝麻,定是臉色不好……
“但是我這個小弟子,才二十出頭,現在已經有了空間脈動,即将晉階道尊!”
迺笗聲音一高,明顯來了興趣:“你這是撿到寶了!高興才是。
呵呵……這小子不過千年肯定上界,到時你們師徒二人同入宗内,哈哈!看那十二個山頭如何羨慕!”
溪湘汀瀾一歎:“事情便出在您這個四代徒孫身上。他已經有了法則之能!還是陰則!本來徒孫也不知曉,但是最近他惹了事非,被青俞宗和萬法宗咬住,隻得應戰兩宗十位道尊和二十位道君,這道陰則便露了出來……”
迺笗聲音半天沒有出現;
“你想讓他上界?”迺笗聲音中已經聽不出起伏;
“徒孫從沒想讓他上界,但是現在即便想讓他上界,也找不到了!就是傳訊法牌也已無效。”
“咣啷”一聲從光柱之中傳來,迺笗喝道:“你是怎麽看管徒弟的?這樣一個弟子,以前你也要向我通通氣!到底是誰幹的?我定要下界去扒了他的皮!”
溪湘汀瀾趕忙離光柱遠一些,“就是您這小小徒孫失蹤牽涉太大,所以要與老祖私下商量一下。我等十三宗爲了此事,稍後會聚在一起與總宗聚議。”
“一起聯絡總宗?真到了要上下界一起大議的地步了?”迺笗聲音鄭重起來,威嚴透過溪湘汀瀾面前這根光柱不自覺便滲了下來。
溪湘汀瀾将林琪瑢薊山大戰,出現了方天神域大博祭殿俸族,還有主貢的内情,詳細叙述給迺笗聽。
本以爲可以讓迺笗大吃一驚的事,溪湘汀瀾最後聽到對方的回應,竟然是一聲濃重的歎息。
“唉——原來下界方天神域的人也到了!有些事我要與你交個底。
首先,咱們禦蒼所在的宿皇域,是上界十大虛皇之五,大宿皇的皇域!而四大上皇中的大渎皇掌管的正是渎皇域。
自從渎皇賞賜左界以後,本宗就将此事報到了所在皇域的主事聖王府;
不想事情剛報上去不過一天,就有一位聖尊降臨禦蒼本宗。
那位聖尊詳細了解了來龍去脈,并沒多言就去了。過了兩天,始有聖王府派人相告,原來最上面的上皇與虛皇之間一直勾心鬥角,并不平和。
渎皇降恩左界,大宿皇事後得知,特地跑到大渎皇城,兩皇修好……
因是能讓兩皇和好,咱們左界之事,也不會被追究或責罰,算是過了。
此事,想想就是驚險……我們都在宿皇域,以後你行事要格外小心。”
“是!”溪湘汀瀾慎重應下。
迺笗接着道:“還有一件事要說與你聽;
咱們這個上界代表的是既川神域最高疆域所在;當年統治既川神域的便是上古神祖之一:既川王!
而這個方天神域,便是與既川王同尊,上古神祖之一方天王的統治神域;
不知爲何,近幾百年,方天神域王族祭殿大博祭殿,竟然連續派來許多的高手強人,到我們既川神域,還不斷的在上界滋生事端;每每出事之後,就會直接要求既川神域角山祭殿來抓人,不然不會安份。
因爲發現了方天神域的人過界行事,而且有小道消息說,我們既川神域角山祭殿早就在了……
這些大博祭殿的人一被抓住,就擡出角山祭殿,也不知安的什麽心思,更惹惱了十大虛皇與四大上皇!一緻決議,将方天神域定爲入侵,各皇域統一出人,參加圍剿!
而如本宗這種小宗門,一宗至少要出一位天賢,一位地賢與一位人賢。所以,圍剿方天神域的行動,早進行了很長時間。本來也與你們無關,要不是你說下面也出現了,我還不會說給你聽。”
溪湘汀瀾沉聲問道:“那……殺了?”
迺笗半晌直接“嗯”了一聲,溪湘汀瀾神色一松。其實他早動了殺心,隻是并不知底細真假,上界情形态度。
“至于法典一事,上界之中也一直流傳;
多數人以爲,方天神域大博祭殿這次大規模來人,多半是打我們既川神祖、既川王遺留下的可司掌神域刑罰的既川法典。按此推論,方天神域的方天法典必然出了問題。
隻是這些事,都是我們這些三聖之下的賢人,胡亂猜測。起碼,現在有大雷皇司我們既川神域刑罰,那既川法典是什麽樣子,誰也沒見過!人家方天神域法典卻是起碼還在的。
而你那小徒掌握了一絲陰則之束,被方天神域大博祭殿的人認爲是法典,這在上界來說,一有陰體、陽體出現,就會被傳揚出來什麽法典;幾百年來比比皆是,早就見怪不怪。但是爲了以防意外,最好還是将那位大博祭殿的主貢,暗地宰了。
更要消滅一切痕迹;一位神域王族祭殿的主貢,不論修爲、地位已足夠與三聖之中的聖君相當。
我給你降下一道伏魔令,是我從聖王府中私下交易出來僅有三塊中的一塊!抓住機會引爆,定要确保将這位主貢一擊必殺!
還有你這位小徒弟,到底是不是陰陽體質?”
溪湘汀瀾頓了一下,終未否認。
迺笗聲音當即傳來:“原來真是……我說嗎!掌握了陰則,怎麽可能與陰陽體質無關?
幸虧你沒讓他上界,不然咱們禦蒼總宗,都得完蛋!這事,還有誰知曉?”
“除了本宗幾位師兄、師姐,外人沒人知道。徒孫隻是放出了小徒體内先天存有純正的日月之力,但是胎中被沖,并沒有形成足夠相當本源的消息……但是陰則之出,怕會被人懷疑!”
“無妨!這種因先天影響形成的先天殘疾的廢體,在上界雖然極少,卻是存在。這樣的人,前期修行極快,但是到三聖境時,多無進境!即便他們還有所疑,現在上界對方天神域的圍剿已經到了一個極關鍵的時期,也無暇顧及了。
稍後,我還會給你降下其它寶物。
這個小子,定要将他尋到!千萬不能讓他過早上界。本宗興盛之任,終要着落在此子身上!
唉——咱們的這個鳳凰體一上來,就有聖王府過來招呼,從小生界進入宿皇域後,得直接送到雍宮……”
溪湘汀瀾心頭一凜,“雍宮?”
“……選……妃,明白?”
“大宿皇——”
迺笗氣憤叫道:“還能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