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雙黯然的搖搖頭:“此寶雖不知真正底細,隻怕在上界也是極高的存在。可惜,我們沒抓到那個靈體,血靈煉制,林家到手卻已沒有時間了。
此寶要是能真正控制到手,别說左界,哼!就是上界總宗也奈何不得我們……那時,我小王宗才是名副其實的王……”
池雙眸中星光閃滅,似乎無數美好憧憬來了又去,範天芳心中一悲!
“我催用此寶本源消耗之巨,無法彌補……想是即便活下來,也再無寸進。但你還不到一萬歲,小王宗以後要靠你了。将寶帆拿來……”池雙收拾心情,向範天芳伸手如玉纖手。
範天芳手中寶光一閃,很是猶豫的将一物交到池雙手中。
池雙将此物拿到眼前,愛憐的打量着。
那是一疊四層藍帆。它無桅無杆,卻可以一直保持張揚風帆之态,不時有幾條晶瑩藍彩上下流動;并無多麽奪目之相,卻偏偏能讓池雙一眼就迷上了它……
她從下到上,逐一撫過,“爲了你,我們可以不顧性命!爲什麽你就是不肯臣服?爲什麽……”
踏踏之聲傳來,路飛公跌跌撞撞進來,他已經重傷,右臂整條不見。
“師伯,四宗已經打到我們最後一道防線了,十大道祖現在殿外,将天池殿圍住了……還有張師兄已經……”路飛公眼淚流了出來。
“……張鋒也死了麽?”池雙捧着寶帆輕盈盈起身離座,“走……我們去會會四宗十大道祖!”
*——*——*——*
小王星,這個東南星域的王星,如今被削成了一座孤零零的抵天殘嶽飄在空中;上面依然存有東南王之稱的小王宗幾十座巍峨廣大的靈峰與雄渾巨川,龍脊天錐如獄般的鎮壓在殘星之上……強大殘陣護持之下,緩緩地在空中飄浮,帶起無數黑色的星際風暴……
巨峰之巅,無盡法力、寶光如末世煙花炫爛綻放……
小王宗主峰三賢峰禁陣的光芒,已經破敗不堪,上有無數破洞;數十萬修者混亂()交叉在一起大戰,死亡無時不在,數百上千萬的爆烈元氣,如各種兇蛇四散奔襲,漸漸向一域元氣崩潰大嘯發展。
雖然,不斷有強大修者釋放早備下的禁制符箓,形成大大小小各種禁陣來抵消元氣的這種躁動,但誰都相信,再這樣戰下去,左界形成以來,首度一域元氣大爆炸就在眼前……
東南星域所有生命之星,界時都将被這次災難連累……到時即便四大天宗的修者也将十不存三。此番大戰的激烈和發展,全完脫出所有人的預想!
轉眼即是毀域之戰,無數凡人、修者、星地全不在考慮範圍……隻有一個小王宗被四大宗緊緊盯着……任何的代價,隻要能換取小王宗的滅亡,似乎就是值得——
“怎麽會這樣……”顫抖的呐喊不能言,即失聲痛哭;
“我不打了……不打了……放過我吧……”
“啊———到底爲什麽?我的爹娘哪去了……我的兒子……兒子……”
…………
“我要去救我的妻兒,東南不能呆了!”
“快!快逃出東南星域……!”
“向大哥救援……他在北星域……”
*——*——*——*
三賢峰有三峰,分爲:太賢峰、惠賢峰、梅賢峰。太賢居中,惠賢鎮北,梅賢坐南。
太賢峰宏偉十殿,中樞主殿:天池殿,雕梁畫棟,玉欄砌晶;廣大如天阙仙地,萬靈彙聚,步步生花,無窮道意,無數功訣篆在腳下玉磚上踩過……
但就在這處小王宗中樞之地,此時卻仿佛被單獨隔離到一個獨立的時空之中,四目所望,惠賢、梅賢峰上戰勢卓然,卻仿佛被拉到了遙遠的過去……不斷有拼死奔襲而來的小王宗出色弟子,在太賢峰外被爆成一朵朵血花……
十道身影浮現在天池大殿外十方之處,法域威壓彌漫!引得大殿外的防護()法光,悲鳴一聲潰散開來。
吱悠……
一聲殿門開啓之聲傳來,十道魂識一起掃了過去。
池雙娉婷的身影袅袅跨步出現,後面跟着範天芳和路飛公。
十道魂識倏地就盯上,池雙素手中輕托的一套冰藍小帆。但是十道強大魂識甫入寶帆本體,突地一同爆了開來……
嘶——
這還是此寶根本沒有一絲威能顯露,也不禁外力進入的死寂情況之下,飄出的一縷胎體氣機!
十道魂識進入雖沒有受到攻擊,卻不由自主受到影響頃刻扭曲自毀!似乎他們再強大萬千倍,也不能抵禦……!
幸虧舍棄了部分魂識,不然延伸追源,後果不可想像!
這件寶貝要是真要有一點點覺醒或本能自主在,絕對可碾壓萬物、俯視蒼生!
本來心中還存有疑問,前期戰勢也沒有出全力,更隻想着分一杯羹的三宗五大道祖,此時忽地就确定了那消息的真實性。幾人心頭頓時對小王宗,湧起了前所未有的殺意!
這般禍害真的不能留了……
立在殿前的池雙鎮定的向四周一掃,溪湘汀瀾……衛子玉……朱由……遏聖……蘇梓奉……岑光……殘興……白懷……湯可居……宓萸……
“咯咯……呵呵……哈哈哈……”池雙張口輕笑慢慢變成仰天大笑!
“可笑……哈哈……,大王宗隻有兩個完好的道祖,今天居然就派來了一個。神王、極一更看得起本宗,各隻剩下三個沒有傷的道祖,今天竟然來了四個!但也不及商梁看重我小王宗,居然一個守宗的也不留,就連垂死的家夥也一同出來了……哈哈……”
她右手纖指一翹,不看面前十人的難看臉色,一指托在左手掌心的冰藍小帆,嘻嘻一笑:“你們也打它的主意吧?一群道貌岸然的僞君子……呵呵——”
溪湘汀瀾輕喝:“住口!小王宗能得此寶,本是天大運道,我等不知也就罷了。奈何你如此猖狂,輕易的就動用此寶擄走林家,你還知道你在幹什麽麽?”
池雙猛地盯着溪湘汀瀾,眼睛充血,恨不得當先将這個萬災之源滅了去。
“溪湘汀瀾!就是你——就是你!我小王得此寶,必當崛起成爲左界之首!但你們就是不肯臣服。你們的時代已經過去,爲什麽還要苦苦掙紮……我要給你看看本宗實力!識相的快快臣服下拜,不然,下一擊,就不是你們任何一人能夠抵擋的!”
遏聖一步走到最前,正對向寶帆,因受創本源變得精白的白眉倒豎起來,怒聲道:“池雙!我等早料到你還有可能發動此寶,以你修爲,并不可能借用多少,有我抵擋最前,是可以與這一擊同歸于盡的,之後你還有能力再催動此寶麽?”
蘇梓奉同樣上前,“還有蘇某,此來自不敢與衆道友一樣擔當大任,但以最後之身與本源擋下你的第二擊,卻是自信能辦得到的。”
池雙和身後的範天芳還有路飛公在内全都愣了……
他們都沒想到,商梁聖宗出動這兩位傷重道祖,竟然是爲抵擋寶帆準備的本源肉盾,十大道祖覆滅小王宗決心之堅,已是磐石再不可動搖!
這是爲什麽?三人眼光倏地盯到了小帆的身上……
池雙刷地血色全退,托着寶帆的左掌不禁顫抖起來。她眼光在十大道祖身上掃過,最後還是盯到了溪湘汀瀾身上道:
“本座是自然感知得到,這件寶物的不同尋常,就是溪湘汀瀾你的上鏡十二天鶴舞蓮尊也遠遠不及,足以使我小王宗蓋壓左界,成爲至尊!
但是即便它是這種強大之寶,要說值得四大宗拿全宗根基和兩大道祖之命相填,本座自認它還沒有這個能耐……
本座承認,有遏聖和蘇道友舍命相擋的情況下,本宗必敗無疑。現在願意将此寶交給溪湘道友,以保我小王宗如何?”
池雙這是以寶相誘,想要十大道祖内部因此寶當先互相防備,離心起來。但是她随後就發現,十大道祖沒有一人有所波動,動心的更是沒有!
隻見溪湘汀瀾鄭重的搖搖頭:“池道友,你不妨問問其它道友,哪個敢接此寶?哪個敢在其上貿然留下自己的氣息?
我們十人中有一個算一個,都沒有此心,更确切的說,不心動是假!不想掌握是假!不向往是假!但是我們即使合力,也沒掌握此寶的資格……”
“什麽?……哼!那你們這是非要滅絕我小王宗不可了!?”
白懷沉聲接道:“不是我等非要滅小王,而是小王要爲左右二界帶來傾界之禍!我們隻能滅了小王,等待此寶後的主人,将其召回,免去禦蒼大厄罷了……”
“寶後?什麽寶後?……你們編找借口,最好高明一些!根本是想要此寶,還欲滅我小王!!說不得,本座最後與爾等魚死網破,看看你們早死,還是本座先亡!”
“池雙!”湯可居質問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此寶級别?知不知道它的主人是什麽來路?就想着霸占到手,做着美夢,你們小王宗可謂是求死有道!就出自你一人之手!!”
池雙騰地火了:“放屁!本座已經執掌此寶三十多年,你們十個哪個敢說比本座了解之深?你們知道?你們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