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還有林家琪字輩的三位大公子:林琪玦、林琪環、林琪玑。
林琪瑢将這件事隻當例行的一件大公子須知,并不上心。
畢竟,他現在對宗門毫不指望,一心想進入林家外園。
林琪環來到平流居再不見幼弟對宗門的熱切,心中也是一陣納悶。
他來之前一直擔心林琪瑢也想去雲端。還想了幾招來拒絕,看來是完全用不上了。
“爹和大哥去雲端少則五六天,要是宗門糾纏得緊,十天半月也可能。你的其它三個兄長也同行。
咱們這一房就要靠你照應,我将雙陽留下來給你,同時爹還會将重山、重興派到你跟前,統領我留下來的私衛,以防你有急用。”
雙陽、雙月與後來的林揚,是林琪環最倚重的心腹。
“私衛全留下來?大哥,你怎麽也要帶幾個得用私衛,若有意外也不會孤掌難鳴。”
難道,老虎出窩的幾天,家裏就能出什麽意外?
“放心,雲端修仙界明面的十一大道祖,這次會有九人到場;同時還有二十幾個道尊,七十多道君;
就是有人想要幹什麽,也翻不出浪花。主要防的是一些宗門的小動作,重點還要保護祖宅。
我走之後,七家會統一動作,除大公子外的族人再不能擅出祖宅。
有些中小宗門不能分到什麽子弟,很可能趁機擄那些即将出族的優質子弟。
九宗這幾天更加強了防衛,甚至有一位道祖還将親至。府内各房隻需各掃門前雪,但要當心小人做祟,禍水東移。”
“窩裏鬥?”林琪瑢一激靈,已然認識到事情嚴重。
“大哥放心。既然重山、重興,雙陽都在,正好練練我的私衛。”
“嗯!回來我和爹會給你帶好東西!
聽說雲端,最出名的是壁果!
雖然現在不到九月初三,但是七家第一次上去,修仙界又有求于咱們,讨要些壁果不會太難。
别看咱們七家珍物無數,還沒消受過此物呢!”
林琪環見弟弟不再胡鬧心中一松,便打算如小時出門一樣,許些小弟喜歡的新奇特事物讨他高興。
林琪瑢很不自在,“不用了,不用了!”
“一定,一定!小六還想要點什麽,跟大哥說!”
“……都說不用了!!”
外頭衆人聽到林琪瑢惱羞成怒的聲音,俱是抿嘴一樂。
*——*——*
佟希文在林琪瑢内書房外被長安攔下。
得知環大公子在内,兄弟倆正有要事,隻得回到自己的院内,坐在繡床上琢磨了起來。
佟希文身邊有四個服侍起居的大丫頭。
因爲佟希文四人現在雖然身份特殊,但也隻相當于主母身邊的一等大丫鬟,所以她們四個身邊的丫鬟,隻能叫大丫頭,在家主院裏則屬于二等的丫鬟。
綠袖與綠绮是佟希文自小在娘家一起長大的家生丫頭;而另外兩個綠碧與綠珀,則是進了林家後錢靈霞給她們四人每人另配的兩個二等丫鬟。
平日當然是綠袖、綠绮與佟希文最親,但得用還是綠碧與綠珀這兩個林家本宅的丫鬟。
“綠碧,我本來覺着屏東流最是對手,争起寵來必要好好的運作一番。沒想到她大手一揮,就舞刀弄劍去了。
你看看,她還學吞火術,她以爲林家是需要她雜耍還是賣藝?”
“要不,姑娘再好好看看,有些人很能忍耐,時間長了一定就會露餡。”綠袖不等綠碧回話,搶先出主意。
佟希文聽了轉頭看着綠碧,林家主這一房綠碧了解更多一些。
“呃!這個……”綠碧有些爲難,籌措了一下言詞,“屏姑娘看來就是這種做派。
聽說她在家本是大姐,上無雙親,底下兩個弟弟因爲家産鬧得不可開交,都怕她這個長姐吞沒。所以她心一橫就進了府,本也沒什麽争寵之心,隻求一個安身之地。
再說她又是這院子裏姑娘們中年紀最大的,将自己又當成了掌家大姐的成份居多……”
“我也覺着是這樣,但總對自己說這家夥一定是在扮豬吃虎,降低我們的警惕。
我本就是在佟家那種妻妾無數中長大,什麽勾當沒見過,最不懼那些個陰損手段,殺人不見血。
來時就想着要掙出個天地。沒想到遇到了這麽幾個無聊透頂的女人!”
佟希文細眉倒豎将手中茶盞扔出去摔個粉碎。
綠珀趕快拉着綠袖幫佟希文收拾濕了的月仙裙,一邊說道:
“姑娘想要引瑢大公子注意,是天經地義的事。平日多去與大公子相處就是。根本不必看其它三位臉色。”
佟希文看了裙子一眼,擡手讓兩人起來,
“給我拿那條彩繪銷金緣的裙子,再拿來一件绯色的紗衫幫我換上。”
佟希文在幾人服侍下在屏風後更衣,她對着綠珀,道:
“我倒想不看她們行事。屏東流不說,那姜美人和鳳兒一看就是禍水一樣的女人。
一個隻知道做菜,說是在家體弱打不得獵,但全家夥食不在話下。
我想着她可能是空說空話,就說想跟着學,結果她抓着我就不放,教我做這做那,還教我怎麽扒魚皮、蛙皮。嘔——”
一陣幹嘔之聲傳來,想是她又想到那惡心的扒皮場景。
“她一定是想将姑娘吓跑,才這麽幹的。”
綠绮大不服氣,突然從滿目皆敵的狀态來到新的環境,必然将所有人也都當做敵人,一切美化敵人的舉動都被認爲不可以。
“我當然知道這樣更可行!可是你們看看,來了快一月了,她就在廚房少有出來過。
就是吃飯也找了其它幾個一起端盤弄飯,誰少吃了,她還非要問問原因,煩死了。”
綠碧“噗哧”笑了出來,道:“那姑娘認爲鳳兒最有威脅?”
佟希文瞪了她一眼!
“鳳兒長得********,是個男人都捺不住火。隻要她在哪個男人跟前晃兩圈,保準要被拉上榻。
我見大公子是心動來着,也在想着怎麽對付她,最好将她弄得再也無法翻身!
哪成想,她卻纏着屏東流去打花射鳥,找大公子幫她做個最紮實的魚杆子……
你們看到大公子的眼神沒,從驚豔到無可奈何,什麽興緻也沒了!
我這幾天去頻頻找大公子,那三個不但毫無感覺,甚至姜美人直接将擺飯的活,全部發給我們了……
真是豈有此理!弄髒了我多少條裙子!難道以後要天天穿着帷裙才行?”
那帷裙弄髒了更是極不好清洗。四個丫鬟忍下心頭歎息。
有人争不好過,沒人争姑娘更不适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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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琪瑢拿着林家邸報,家主院中細報,逐一看去。
雖然完一頁,他就得歇一下。但這樣認真做事的本身,對他來說就不容易,更是他從前想也沒想過的經曆。
最後看到自家院内各房的情況,他突然一愣;
怎麽可能?
“在外面的都進來!”
他站起身來,隻覺拿着手裏這張紙字字千斤。
重山、重興、雙陽、長安、長遠、長川、長生七人魚貫進來。
重山、重興年紀與林宸鷟年歲相仿,是林宸鷟身邊十二大内外大管事,不論經驗閱曆都是林宸鷟這一支不可缺少的人物。
“六少爺,有何吩咐?”重山鄭重的問道;
“這份家主園内報是誰送來的?”
林琪瑢揚了揚手中的例報,凝重的看着幾人。
“小少爺能否給重興看一下?”
重興是林家主手下的密探頭子,對這種事最爲拿手。林宸鷟将他留在林琪瑢身邊,可見對他的信任倚重。
林琪瑢将内報遞給重興,其餘幾人也都湊上前來。
八人個玲珑八面的人,看到上面的隻字片語,也都吃驚非小!
雙陽首先開口:“這!這……大少剛走兩天,五少夫人在這件事裏怕是關鍵!”
“不許胡說!”重山喝斥一聲,“事情已經發生,任何猜測都要有依據!”
他和重興對視一眼:“内報是按重山要求,重興在葛上院部屬安排。兩院私衛合在一起報上來的,不會出錯!但是爲了慎重,六少爺還是将負責内院的私衛調過來,親自盤問一次爲好!”
“長安,你和長遠快去辦!雙陽,你說一下大哥院子裏的平常的情況。
興叔對比一下前後各院守衛的不同。
這事如果是真,隻怕不是現在才有,也許是因爲興叔這一次将各院的守衛方式安排得不同才暴露出來。”林琪瑢想到了最壞的可能。
重山,重興幾人面黑如底。
大少奶奶私通,五少奶奶拉線!!
任何一件都足以讓林家主這一房受到沉重打擊……
此時形勢是萬萬不能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