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陰霾黑沉,數不清多少個血淋淋惡鬼嘶吼嚎叫着從四面八方湧過來,遠處天際亦是密密麻麻的群,那場景俨如地獄門口的孽冤血海,讓夢雎都不由得微微膽寒。
不過葉翟的表現讓她很安心。
以他們爲中心方圓近百米内皆是幹幹淨淨無污物,盡管那些東西似乎永遠都不會消失殆盡,可是葉翟的靈力似乎也同樣用之不竭。
他并未直接動手,身周翻滾湧動的靈力自行化成無數條風龍長吟着朝四面八方而去,将試圖爬過來的污物徹底撕碎,而他的背影卻是那般安然。
這場景落在夢雎眼裏,少不得又是一陣刻骨的悸動感。
而葉芸和白月遲這邊的場景也差不多,白月遲抱着踏炎靈馬的脖子眼巴巴看着葉芸大殺四方,她自己則像個高位截癱一樣什麽都不用動手,心裏有點怪不好意思的。
“那個,要不要我幫忙?”白月遲問。
“你可以試試看。”葉芸吹了一聲口哨,踏炎靈馬帶着白月遲沖向了屍堆,白月遲拿出劍正要威風凜凜地砍,結果手中的九日神劍險些給彈飛去!
“哎呀媽呀!”白月遲吓得不輕,這些東西都是什麽做的啊,怎麽連削鐵如泥的九日神劍都砍不動?
葉芸大笑,又吹了一個口哨,踏炎靈馬聽話地将白月遲帶回了葉芸身邊。
“怎麽樣,還要試嗎?”
“不可能啊!”白月遲整個人都有點被吓懵了:“我這劍是專克制這些鬼東西的呀!”
“劍是好劍,是你修爲不夠。”葉芸一劍斬下數百個惡鬼,輕松道:“等你到了元嬰期,估計能砍下一些吧。”
“這樣啊……”白月遲沮喪不已。
“别沮喪了,你這個速度算是很快咯。”葉芸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一邊斬殺鬼物還能一邊安慰白月遲:“不如來我的第九宮,保你火速升階。”
葉芸提到第九宮,白月遲忽然想到之前那件事,見她眼下也不是很忙亂的樣子便和她聊了起來:“之前在靈獸山的時候,我有見過大宮主哦!”
“你是說黃蕙香?”葉芸啧啧稱贊:“那還真是稀奇,這個人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要不是偶爾回宮報道一次,我還以爲她死在外頭了呢。”
“對啊,那位大宮主人真好,一點都不擺架子,還幫我拿了上古靈獸呢!”
葉芸嗤笑一聲:“隻要不涉及到那位大人,她人的确很好。”
“這話是什麽意思?”
“黃蕙香出了名的忠心爲主,一切以明皇爲重,隻要明皇大人下令,她什麽都敢幹。”葉芸說:“所以以後你遇到她了可千萬别說明皇壞話,不然她就算再賞識你也會翻臉的。”
“哦!”白月遲意味深長道:“看來是一個戀慕明皇大人的女子啊。”
“戀慕?”葉芸似乎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不,隻是單純的敬仰尊重而已。黃蕙香這個人死心眼,誰比她強就聽誰的,和她一樣強就和誰來往,比她弱的一概不理。”
“那你和她比誰比較強呢?”白月遲問道。
“當然是我了。”葉芸笑嘻嘻道:“我可是終雪宮僅次于明皇的高手哦!”
“哇,好厲害!”
“切,少裝了。”葉芸不以爲然:“你家男人才是真厲害呢,明皇都不及他。”
“不會吧?”白月遲覺得葉芸這話未免說的有點太直接了:“明皇又沒和他打過,你怎麽知道的。”
“還用得着打麽?明皇再厲害也不過是個沒飛升的下界之人罷了,你家那位十有**是從上頭來的,雖一時由于種種原因禁锢住了力量,待時機恢複,大概就能回去了吧。”
白月遲聽得楞了。
葉芸注意到了白月遲的表情,本想說點什麽,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
按照葉芸的速度,白月遲本以爲她可以很快解決掉這些令她頭皮發麻的東西,可是湧過來的鬼物如同潮水一般連綿不絕前赴後繼,好像根本就沒有個盡頭。
饒是機動性彪悍如葉芸,在無休止地戰鬥了很長一段時間後也開始從懷中取出小藥瓶,傾出一粒丹藥丢入口内。
“你還好嗎?”白月遲趴在踏炎靈獸背上一動不動都看麻木看累了,不敢想象葉芸此時體力消耗到了什麽地步。
“沒事兒,這個是頂級聚靈丹,吃一粒管一個月呢。”葉芸笑:“你接着睡吧,殺完了叫你。”
白月遲忽然覺得很内疚:“是我拖累你了……”
“沒有的事情,雖然沒有幫忙,但也談不上什麽拖累。”葉芸道:“即便沒有你,現在我的也是要戰鬥到這群雜碎全部消失爲止的。說起來,這個仙嬰大人的怨氣還真是重啊。”
“這些鬼物都是他的怨氣化成的麽?”白月遲看了看那些堆積如山的屍體:“看起來就是普通的百姓啊,爲什麽他會這麽怨恨呢?”
“除了家中刁奴與父親,他最恨的,恐怕就是那些無休止向他索取東西的普通百姓吧。”葉芸說:“愚民求拜神佛,大多數爲了一己私欲,或是升官發财,或是嫁娶合意,日日夜夜不斷對着上蒼禱告,這些堆積如山的私語若是真能抵達神聽,恐怕就連神仙都會厭煩不已。當年仙嬰大人聲名鵲起,許多人都把希望寄托于他,就連天災不利也算在他身上,一有不合意之處便辱罵诋毀,這些也是他走火入魔的原因之一,恐怕他從未真正喜歡過自己那些信民呢。”
白月遲聽得有些咋舌。
她隻知道神仙高高在上,手握生殺大權,從來沒想過信徒們也是如此勢利涼薄。說來也是,哪怕是普普通通的求雨,大家也是管有用的祭拜,倘若有哪幾年不顯靈的,必定是要推了舊神廟換新的靈驗神仙的,多麽現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