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
葉芸下了馬,又示意白月遲繼續坐在馬上不要輕舉妄動,然後自己拔劍走向了一個門半掩着的宅院。
那四蹄着火的酷炫黑色靈馬似乎和主人心有靈犀,竟然溫馴地跟着葉芸一起走入了宅院,但始終保持了一個較爲安全的距離,好像是怕白月遲被接下來的戰鬥波及到。
這個宅院看起來普普通通,感覺就是個尋常小市民的家,門後一片綠意盎然,蜻蜓蝴蝶低低盤旋,幼兒的笑鬧聲隐隐若現。
葉芸一邊走一邊拔劍出鞘,白月遲看到她那白花花的劍牙子就心裏哆嗦,覺得她很有可能一兩劍把此地砍成渣渣,濺起她一臉血肉……
比她想象的稍微好一點的是,葉芸并沒有直接大開殺戒,而是不緊不慢地穿堂過戶,走到了宅子的後院裏。
後院中,幾個乳娘丫鬟般的人物正圍着一個牙牙學語青頭白臉的孩子,這些人對葉芸和她完全視而不見,仿佛她們是透明的。
“咱們寶是天仙下凡,從小就有神力,這青銅缸就是他的落寶,将來可以給咱們好大的光沾呢!”
“還好夫人死了,咱們這種從小服侍的家人爲大,寶長大了不愁不聽咱們的。”
“要是老爺娶個小妖精回來怎麽辦?”
“怎麽辦,和上次一樣呗,在飯菜裏下毒,毒死她!這樣次數多了,老爺就不敢納妾續弦了。”
“對啊,他不得不信,自己真的是克婦人的命咯,哈哈哈……”
起初白月遲還以爲這隻是普通的後院逗娃圖,漸漸地看出了不對來——小娃娃的哭鬧越來越厲害,而圍着他的女子們一個個面目猙獰,眼神陰森,哪裏像是人,簡直就是鬼怪!
葉芸也發現了這一點,提劍就朝其中一個乳娘砍了過去!
那乳娘在受到攻擊的時候抖落掉了人類的畫皮,露出了本相,差點把白月遲從馬上給驚得下去——青面獠牙,血舌外露,活生生的索命女夜叉啊!
不止是這一個乳娘恢複成了本相,其他女子也一個個露出了可怕的真容,齊齊撲向了動手的葉芸。
白月遲爲葉芸提了一口氣:好強的鬼氣!
這些人并不是普通的鬼怪夜叉,竟然是差不多鬼王級别的存在,連化神期的葉芸都不能輕視,滿面警惕地小心對抗。
之前觀看終雪宮大宮主黃蕙香出手時,白月遲隻覺得她法力深厚靈力源源不斷;今兒看九宮主葉芸一人戰六鬼,眼睛隻有睜大的份兒沒有縮小的!
葉芸的身法之詭異,靈力控制的精準程度讓一向以此爲傲的白月遲都汗顔了。
她的招數看似根本沒有盡全力,平平無奇,然而每一絲靈力都使用得恰到好處沒有浪費,且在轉折處頗有奇招,四兩撥千斤!
六隻女鬼的步伐可謂是毒辣刁鑽至極,幾乎不給人喘息的空隙,然而對幾乎形成無數影分身的葉芸來說,她們的集體攻擊就像一排大象齊齊跑來,看似聲勢浩大,實則漏洞百出,對她完全造不成任何威脅。
這就是終雪十二宮宮主的水準嗎?
最終葉芸還是漂亮地收拾掉了這六個說不清什麽東西的東西,她渾身上下一點傷都沒受,對方卻成了一堆血肉狼藉的殘肢,對比之強烈讓白月遲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
“怎麽,吓到了?”葉芸笑問道。
“沒有……”白月遲不好意思地道:“就是有點感慨你的身手嘛。”
“再怎麽說也是化神期的人,倘若這點小麻煩都收拾不了,也太對不起這個境界了。”葉芸不以爲然:“接下來越往後頭越艱險,你做好心理準備。”
“往後頭?後頭還有嗎?”白月遲疑惑不已:“這些到底是什麽東西,我都沒捉摸清楚眼下到底發生了什麽……”
“若我沒猜錯的話,那個青銅缸不過是個幻體,這一片空間真正的意識主人,是那個死去的仙嬰大人。”
“是他?”白月遲意外道:“爲什麽這麽想?”
“這個小鎮以前叫疾風鎮,以仙嬰和聖水聞名。”葉芸一邊走着,一邊解釋道:“那個仙嬰的确是天賜靈根之人,且有法寶護身,來曆算是不小,可惜後來被自己身邊的人害了。”
“求告訴我具體的經過!”白月遲的好奇心徹底被勾起來了。
葉芸笑笑,道:“他出生的時候天有異象,父母皆有托夢,故而從小就是眼珠子一般養着。然而其母早早去世,家中被一幹刁奴把持,其父又被她們逐漸迷惑了心智,把好好一個天賜靈根者變成了謀财斂權的搖錢樹,最終由于做下的損德之事太多,讓那仙嬰受到了魔氣污染,小小年紀就走火入魔身亡了。至于那個青銅缸嘛,到現在也沒人能夠弄清楚是什麽級别的法寶,隻知道其從出生便跟着那個仙嬰,仙嬰死後也不見蹤迹罷了。”
白月遲頓時對葉芸的佩服又更上一層樓:“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我喜歡到處遊曆,各地有意思的稀奇古怪故事聽了不少,這個頗有些警示之意,便記住了。”葉芸道:“這個場景大概就是仙嬰的怨氣所化,在他心底,應該是很恨那些用情感操控利用他的所謂身邊人吧,畢竟若不是他們,他早就悠閑自在得道飛升了,怎麽會淪落成厲鬼羁留此處。”
“唉,這樣說起來也是蠻可憐的啊……”白月遲并不傻,很快就猜到了接下來的敵人:“那麽下一個敵人應該就是他父親了?”
“聰明。”葉芸微微一笑,眼中皆是贊賞:“可能比這一批要難對付點,然而無關緊要,最可怕的是最後一關。”
“還有最後一關?這個仙嬰不應該隻恨那些利用他的身邊人麽?難道還有更恨的?”
葉芸聳聳肩:“誰知道呢?等到時候看到最後一個怪物,你就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