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雲缭繞,香氣撲鼻,幾十個秀美端莊的青色道服女子或端盤捧盞,姿态優雅地來來去去。她們的确都是修仙者,而且修的還是名門正派的功法,身上一點魔氣都沒有!
這是怎麽回事?白月遲有點看不懂了。
“有新香客來了呢。”
“快去招待。”
白月遲尚未來得及反應,兩個女子就熱情洋溢地挽住了她的手臂,把她往内堂拖去:“這位姑娘可是要進來歇息?正好夫人在主持蓮花大會,快來看看吧。”
葉翟此刻掩藏了真容,故而那兩個女子并沒有正眼瞧他,從頭到尾眼裏隻有白月遲一人,至于她懷中的那個兔子隻當是寵物也直接忽略了。
進了内堂後,白月遲才知道鎮上的人都去哪裏了。
所謂内堂,其中别有洞天,遠遠比外頭看起來的要大許多。遠遠處是一個高聳的搭台,上面似乎盤坐了一位婦人,正在聲音朗朗地念着些什麽,下面蒲團上的聽衆無一不一個個跪拜敬仰,滿面都是迷醉之色。
新來之人的待遇似乎比較好,白月遲明明是最後一個進來的,卻被請到了非常靠台子的貴賓席位上——說是貴賓席,實際上也還是個蒲團,看起來怪别扭的。
“一爲奇魂,智勇雙全;二爲荒魂,勇者無懼……”
白月遲眯起眼,細細打量着這些道服女子口中所謂的那位夫人。
她約莫三十來歲,臉盤兒圓潤,慈眉善目,保養得像是大戶人家裏的夫人。此人穿着一身深青色道服,質地和剪裁顯然都是十分上等的,頭上的道冠鑲嵌滿了珍珠與翡翠,一看就奢華非常。
她的聲音有種特殊的魅力,雖然音色平平,語調緩和,然而卻讓下面那些人将她口中說的那些字眼奉爲神音,個個都是一副死心塌地的模樣!
白月遲是修仙者,她自然知道這個夫人念的壓根不是什麽警醒世人的經卷,而是**咒語。
**,魅惑功法都屬于偏邪的功法,專注修這種功法的十有**是魔修,可是這個夫人不但渾身上下沒有一股魔修的氣息,還有一種朗若清風的聖人光輝。
彌漫小鎮的妖氣,**經法,神聖的氣息……
白月遲覺得她來對了,這裏肯定隐藏着什麽不尋常的東西,才會讓阿白如此高興。
引領白月遲來的兩位道服女子緊緊地盯着她的一舉一動,發現她聽了很久的夫人講經之後竟然毫無神色改變,面上不由得浮現起古怪之色,暗自退下将此事禀告給了台上的夫人。
那夫人聽了此事後,微微一頓,然後施施然離開了搭台。
白月遲正要和葉翟彙合離開,一位打扮與之前女子略有些不同的道服女子笑吟吟攔住了她:“這位小姐,夫人有請。”
白月遲微微一笑,她不找對方,對方竟然主動找上來了?既然如此,自然要會她一會。
“至于這位公子,還請稍等片刻,我們大元觀後院是不許男子進入的。”
葉翟淡淡對白月遲道:“我在這等你。”
“恩。”
随着此女走入大元觀後院之後,白月遲被七拐八彎地引到了一個幽靜雅麗的房間内,才一進去,就聞到裏頭一陣蝕骨**的幽香,見多識廣的她豈會判斷不出這香的來曆,頓時冷冷一笑。
那夫人已經換了常服,秀發披着,俨然一個富家太太:“小姐不是本地人?”
“我是慶國人,有事經過這個鎮子,本想打尖然而連個茶館都不開門,莫名其妙來到了這裏。”白月遲不卑不亢,此刻她完全收斂了自己的修爲,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凡人,故而那個夫人對她十分倨傲,完全一副俯視低等生物的表情。
“不知小姐可信神仙?”
“信,怎麽不信。”白月遲似笑非笑:“慶國不比此處,出沒的修仙者不知道有多少呢。”
“既然小姐你知道修仙者這個詞,那接下來的話我也就好說了。”婦人露出一絲一看就很假的笑意:“我們大元觀乃是新崛起的一個修仙者幫派,信徒衆多,香火不絕,我看小姐你非常有資質,要不要考慮加入我們觀?保準你不到一年便能入道甚至築基哦。”
這個條件在其他靈根者聽來或許很有誘惑力,然而對與白月遲來說簡直和拿五毛錢一個的棒棒糖騙她一般。
“謝謝,我沒興趣。”白月遲笑的比她更假。
笑容在夫人的臉上凝固了,她接下來準備的話全部梗在了喉嚨裏。
這些西南國家的愚民們很少有聽說過修仙者的,大部分連修仙者的存在都不知道,所以無論她到哪一處隻要稍微露一手,就會受到極其狂熱的崇拜與追逐,今天這樣尴尬的場面,還是頭一回!
這是怎麽一回事?往先有多少王公貴族搶着把女兒往她這裏塞,她正眼都不瞧一眼,今兒主動想收個關門徒弟,竟然遭受這種冷遇?
不過轉念一想,慶國那邊不照這些地方,修仙者出現的挺多,興許這個小妮子見多了就不當一回事兒了吧,可是想想還是可氣的很!你一個沒有入道的庸人,給你一個築基的機會都不珍惜,真真是眼高手低!
夫人心裏這麽不忿着,面上自然也表現出來了些:“呵呵,爲什麽?難道你不想變成神仙長生不死永葆青春麽?也許咱們大元觀根基不如其他老門派,可是潛力絕對是最大的,我聽說你天生有神識方面的優越之處,在咱們大元觀更是能如魚得水,别說築基,結丹也是很快的事情呢。”
白月遲心裏百轉千回了許久,似乎是被結丹這個詞說動了一般,猶猶豫豫道:“結……結丹?夫人你沒有騙我吧?”
夫人松了一口氣,不在意般揮了揮手:“我資質一般,然而也是不到百年就結了丹,你若是拜在我門下,我一定會悉心教養你,讓你比我更快!”
白月遲露出一副驚喜的神情,就在夫人以爲她要答應的時候,忽然又搖了搖頭:“對不起,還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