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東印?!”
龍女發出極爲驚恐的嚎叫:“至上祖神饒我!我……”
然而話還沒說完,她就被鎮東印給完全吸了進去!吞沒了龍女的鎮東印發出淡淡的青色光芒,緩緩從空中落下,落在了驚魂未定的白月遲手邊。
白月遲顫抖地拿起鎮東印,不對,或許她更應該叫它傳國玉玺。
這是她第二次看到這個東西,之前和地攤上的假貨沒什麽區别,黯淡無光,一股子塑料感,在吞了龍女之後,它竟然恢複了些許玉色,隐隐有寶氣在内了。白月遲還要繼續看,鎮東印忽然又回到了她的體内,似乎是置于小鼎之中。
龍女被吞以後,祭台和無邊的海幻象便破了,白月遲發覺自己此刻根本不是在海邊,而是在一個非常破舊衰敗的庭院裏,她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滿身泥土和海水的殘迹,看起來仿佛在泥圈裏打了好幾個滾。
就在她努力思索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的時候,幾個硬硬的東西硌得她腿部生疼。白月遲挪開腿,赫然發現四塊石頭靜靜地躺在泥土之中!
除去眼熟認得的那三塊石頭,剩下的那個便是鎮魔石了吧?!
這塊餡餅掉得太突然,白月遲半天不敢相信。盡管此刻她還是全身泥污,心情卻比落在了寶藏堆裏還燦爛。
她緩緩地伸出手,将四塊石頭拾了起來。
說起來甚是奇妙,那四塊石頭在她掌心彙聚以後,頓時相溶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黑色鑰匙,閃着圓潤光滑的光芒。白月遲反手将它收進了儲物袋中,心中滿是成功一半的愉悅。
接下來便是回到正廳裏等曆嘯天他們把怪物清理完了,不然也沒辦法開啓第七層的門。關鍵時刻白月遲的腦子還是很管用的,她并沒有發揮自己的路癡本色在四周亂逛被怪物殺掉,而是試着用了一下蘇儀給她的那個小令牌。
還好令牌不是一次性用品,很快就将她傳送回了護派大陣之中。這個時候白月遲也明白過來了,如果沒有猜錯,這個令牌就是禦劍門護派大陣的傳送令吧。
“你去哪裏了?”
白月遲剛剛站定,蘇儀就劈頭蓋臉問道。他身上有不少戰鬥留下的的痕迹,看來這次的對手遠遠比之前的要難纏,白月遲第一次見到自己師父這樣的模樣。
“對不起師父,剛剛我莫名其妙受了蠱惑跑了出去……”
“好好呆着,不要再亂跑了。”蘇儀似乎很忙,并沒有時間多說,很快又沖出了結界繼續殺敵。
“你沒事吧?”
葉翟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白月遲欣喜地回過身子:“你來了!”
“恩。”葉翟皺着眉頭打量了白月遲一番:“你這是……”
“沒事,問題不大,我沒有受傷。”白月遲見了葉翟如同吞了定心藥丸,忙低聲傳音問他:“你有多少把握可以解決這些怪物?”
“十成。”葉翟淡淡道:“不過似乎不用我出手,他們暫時還應付得來。”
“那就好,如果他們應付不來了,你可以出手幫他們麽?”
“爲什麽?”葉翟有些不解:“如果你想要這裏的東西,我直接取了來給你便是。”
“不是這裏,是有……”白月遲才要說話,禁言咒再一次起效,她半天張不開嘴,臉色憋的通紅。
葉翟誤會了她的表情,淡然道:“如果你希望我幫他,我會幫的。”
白月遲終于松了一口氣:“那就好,多謝你。”
“我們之間,何須言謝。”葉翟微微一笑。
白月遲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鏖戰了近七天七夜後,禦劍門人終于看到了曙光——怪物被清得差不多了。
曆嘯天施展出驚天地泣鬼神的一式天雷劍法後,最後的幾個屍人頓時死在了這種至剛至陽的法術之下,灰飛煙滅。陣法内的築基期弟子們還沒來得及歡呼,正廳裏那個類似主人王座的地方緩緩升起,一個人出現在了上面。
此人穿着類似王袍的衣服,滿面滄桑。他的年紀看起來很大了,從王座上走下來的時候有些蹒跚,看起來就像一個虛弱的普通老人。
“能走到這裏的人,都是能耐之輩,不是有過人的實力,便是有如海深的心思。”老人昏昏沉沉道:“我是這裏的主人,這是我留下來的殘像虛影,實力不到我本人的百分之一。倘若你真有資格,便來挑戰我吧!赢了這一切都是你的,輸了,這一切都是你爲他人做的嫁衣。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緣分注定吧。”
說罷,老人一擡手,一道光芒便擊飛了在場幾乎所有的人!
那一擊并沒有殺氣,故而禦劍門的大家都沒有死,隻是多多少少受了傷罷了,這可怕的實力頓時讓許多在場之人沒由來一陣膽寒!白月遲的情況最好,因爲千鈞一發的時刻葉翟抱住了她閃電般退了開來,然後又快速地把她輕輕放在地上,這一系列動作太快以至于沒有人注意到。
“不錯不錯。”老人面上露出驚訝的神情:“這次竟然來了一位真正的高手,一位野心家,一位擅于僞裝的人,以及……故人?”
老人的話震動着在場之人的神經。
曆嘯天腦袋飛快地琢磨着老人話中的含義,他不知道自己是老人所說的哪種人,更不知道那句故人是幾個意思。
“罷了,你們一起上吧,我在這時間滞留太久,早已忘了自己的初衷,隻想早點完成心願離世而已。”老人緩緩做出了一套俗世打拳的動作:“日月更替,滄海桑田,所謂執着,不過是束縛自己的鎖鏈罷了!”
話音剛落,老人閃電般貼近了曆嘯天,一拳将其打飛到了半空中,重重地嵌入了天花闆上!
曆嘯天在他看向自己的時候便做好了心理準備,然而他的一切準備都并沒有什麽用,他就隻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如同呆滞的殘廢,被那充滿輕蔑的一拳,在禦劍門衆人面前輕輕松松地打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