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儀看到她來,微微一笑。
“哈哈哈,我又賭赢了,果然是白月遲第一個到!”高長老笑得嘴角都快裂到後腦勺了:“願賭服輸,給錢給錢!”
“怎麽回事,其他的人呢?”白月遲有點看不清狀況了。
“你先坐下休息,我慢慢和你說。”
“是,師父。”
原來,當曆嘯天和令狐長老看到森林裏的“靈藥”後,便知事情不妙了。
這裏的靈藥都并非真正的靈藥,而是由上古妖獸幻化而成,它們暫時處于沉睡期,一旦碰觸便喚醒它們爲其吞食,隻有結丹期的修士才能看破其僞裝,築基期的弟子若是産生貪念,十有**會命喪其手。
白月遲聽着冷汗都下來了:“那這麽說的話,築基期的人豈不是會全軍覆滅?”
蘇儀沒有回答,高長老歎了一口氣:“即使不全軍覆滅,估計也要折損一大半了!我們不敢指望所有人都和你一樣嚴守命令直接飛過來,畢竟就算是我們,看到那些靈藥也眼饞的很呐!最好的情況便是這些弟子們遇到的是修爲較低的妖獸,吃了苦頭還留着一條命,能勉強趕過來彙合,這等,便是上上算了。”
“要是能提前通知大家就好了。”白月遲覺得甚是惋惜:“這次來的都是門内精英,若是喪命在這種陷阱裏,好可惜。”
令狐長老冷冷道:“這種事如何能預先通知得?人心不足蛇吞象,就算沒有靈藥,也會有靈石,法寶,美人,哪裏一個個囑咐的過來!像那種不服從命令又實力不足的弟子,不狠狠吸取個血的教訓,終是無用的廢物!”
白月遲無言以對。
令狐長老忽的話鋒一轉,繼而誇贊起她來:“你很不錯,雖然猶豫了一段時間,但最終還是遏止住了心中的貪念,毫發無損的來了。年輕人,将來必成大器呀。”
白月遲忙謙稱謬贊,實際上心跳得厲害。
還好她花了很長時間确認手中天青石的真僞,如果一點都不耽擱地到了,現在接受的就不是表揚而是質疑吧?畢竟一個築基期修士,說看穿妖獸真面目也好,不把靈藥放在眼中也好,都是非常可疑和不正常的。
白月遲深深覺得,以後做事還是要更加謹慎一些的好。
不知不覺間,臨近三日期限了。然而,趕過來的築基期弟子隻有原來的一半,其中絕大部分都是負了重傷的,有一個不知道應該說是幸運兒還是可笑的築基期弟子,之所以沒受傷的緣故是因爲迷路了,慌忙之中壓根沒注意到腳底下的“靈藥”。
白月遲注意地看了一下幸存下來的築基期弟子,發覺防禦組和劍陣組,以及研修回春術的那群女弟子基本沒有折損,不由得皺了皺眉。
面對各自帶隊長老或掌峰的斥責,活着前來的築基期弟子們都低着頭,露出了慚愧的神色,尤其是當他們看到神清氣爽的白月遲以後,那羞愧的神情越發明顯。
一瞬間白月遲頓時成了“别人家的徒弟”,這如坐針氈的感覺有點奇怪,便笑呵呵着悄悄往角落裏退,直退到衆人看不見爲止。
教訓得差不多後,曆嘯天身邊那位類似随身侍從的結丹期修士又拿出了一個盒子,盒子内滿是青色的圓丸丹藥,他十指飛快地微微彈着那些藥丸,精準無誤地把它們分送到了每一個受傷的弟子手中。
白月遲自然是沒有得着,然而她親眼看着一個弟子吞下藥後打坐後,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愈合,他的氣色也由慘白逐漸恢複成了正常,便知這些丹藥至少是上品靈丹,看向曆嘯天的眼神就越發崇敬了——這人,還真是傾盡家底,賭上這一把了啊!
“想必現在這個狀況,也不用我多說什麽了。”曆嘯天不緊不慢,聲若洪鍾卻又不刺耳,和令狐長老的傳音**一般清晰無誤地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邊:“在場的人都是我禦劍門内的精英,同輩之中的佼佼者,之前就算做過些有難度的任務,實際上也一直被好好保護着,沒有經過大風浪,很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現在,可明白了?”
一片寂靜,臉色好不容易恢複的那些人在聽了這番話後,又變得青白交加。
“無論是出發之前,還是來到這裏之後,我一而再再而三強調要遵守命令,可是你們看看,這一個靈藥陷阱折損了多少人!小聰明?想占小便宜?知不知道死在這裏的結丹期修士和元嬰期修士有多少,其中有多少謀略膽識之輩,你們那點小心思在那些人面前算得了什麽!我爲什麽要帶你們過來?真以爲你們這點實力是我所需要的?大錯特錯!”
“之前的雕像之戰你們就已插不進手,還以爲後面的戰鬥有你們什麽事兒嗎?說白了,之所以帶你們來,隻是爲了給你們大部分人創造突破瓶頸期的機會罷了!你們幾乎全都是築基後期弟子,巅峰期也不在少數,缺的就是一個曆練的契機,咱們禦劍門的希望在你們身上,隻要你們當中多幾位結丹,将來咱們就能多幾分把握!也就是說你們現在的實力全都是拖後腿的,來都是看在這些前輩的份上!不願意聽從命令,想死的現在就去找妖獸送死,不要等到後來成爲害群之馬!”
曆嘯天的這番話可謂是毫不留情面,一開始滿臉傲氣的那些築基期弟子們在知道真相後,原有的那點子目中無人的自矜全化作烏有,隻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原來他們隻是來蹭好處的,壓根半點屁用都沒有,然而就是這樣白白占着師父和前輩們便宜的他們,卻不知好歹擅自違背命令給門主他們造成了麻煩,真是丢人,丢死人了!
也不是所有弟子都如此。比如白月遲,她的神情有點微妙,目光也有些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