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些人中,并不包括白月遲和葉翟。
葉翟是不屑出手,而白月遲則是有些狠不下心。
她并沒有這樣大規模屠殺毫無反抗之力之人的經驗,心底某個地方也是抗拒的,故而一直下不了手,隻是默默地跟在後頭。袁洪似是察覺到了什麽,回過頭看到白月遲的行爲後,大笑道:“這些凡人上了戰場,便是爲了名利地位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顧,這叫願賭服輸!他們并不可憐,他們有武器有盔甲,真正可憐的是那些因爲他們私欲遭受戰争荼毒的老百姓!”
白月遲知道袁洪說的大部分沒錯,可是她心底同樣也有一個聲音在辯解:并不是每個人都是自願上戰場的,那些被強迫征來的呢?
葉翟似乎是感應到了她心中所想,淡淡道:“凡人和我們不同,死亡後魂魄尚可轉世投胎,死亡對于他們來說不過是重新選擇一次罷了。每個人的命運都是注定的,就算你不出手,這些人也會注定死在他們手中,我并不是勸你狠下心,隻是想告訴你,不用把什麽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世人都是爲自己。今天你可以不殺無辜之人,以後你總會殺,做好心理準備。”
白月遲沉重地點點頭。
修仙者殺普通人,宛如持刀切白菜,一茬茬地倒。禦劍門一行人很快便殺至了那王爺面前,袁洪雙眼精光大漲,雙手做了一個手印,那些沾了血的珠子們重新合而爲一,殺氣騰騰地直擊向藩王的心髒!
就在那藩王即将斃命的時候,一隻雪白柔軟的手接住了那顆珠子,随即握成拳微微使勁,那珠子頓時化成了一堆粉末,徐徐落在了地上。
“我道是誰,原來是禦劍門的小朋友,今兒老娘便陪你們玩玩!”
此人赫然是那天晚上帳篷中的美人!
白月遲驚得不輕,那天她可是完全沒有察覺此女身上的靈氣波動啊,難道真是結丹期修士?
那個被捏碎的珠子乃是融化了袁洪精血的本命法器,珠子被徹底損壞之後,他亦是吐出一口鮮血,臉色蒼白如紙:“何方妖孽,爲何不敢報上名頭?!”
“老娘是誅心教的四大護法之一,人稱雪姬,小朋友們,能死在老娘手裏,也是你們的造化!”
這雪姬從口中吐出一把小刀,那小刀落在她掌心後頓時化作普通刀刃大小,雪姬一揮刀,頓時數十條光影氣勢洶洶地襲向禦劍門一行人!
說時遲那時快,王一和王二瞬間催動了一個防禦型法器,将衆人包圍在了一個淺紫色的光圈之中,抗住了那幾十條光影,仔細一看,原來是比雪姬手中母刀略小的幾十把子刀,隻見這些子刀兇悍異常,不斷地瘋狂砍着法器綻放出來的光圈,而光圈也漸漸不穩,有不支之勢!
“不好,這個妖女異常兇悍,我們齊心合力對付她一個!”袁洪恨恨道。
“是!”
“好!”
光圈最終扛不住而三開,雙方激烈地纏鬥起來。
白月遲一邊戰鬥着,一邊冷眼觀看這個自稱雪姬的女人,與其他驚慌失措的同門不同,她很快發現了她的不對之處。
白月遲明顯感覺得出,雪姬的實力遠在除了她和葉翟之外的衆人之上,即使是一對五也是綽綽有餘,十分輕松。明明是她占優勢,卻在不知不覺中退後,似乎是想……
白月遲冷笑一聲,從儲物袋裏拿出一塊黑乎乎的法器,甩手就丢到了雪姬身後!
這法器實在是太不起眼,不知道的人還以爲白月遲扔自暴自棄過來一個磚頭,所以雪姬隻是側身避過,讓那塊法器成功在她身後着陸!
隻聽得通通通幾聲巨響,一座橫着的山脈瞬間把營地分成了兩半,徹底阻住了雪姬想要不知不覺引他們過去的道路,見了此物後,雪姬的神情陡然變了,原本白皙姣好的面容頓時浮現了煞氣!
另外幾個人亦是被白月遲這行爲吓了一跳:“白師姐你在做什麽?”
“啊,我一時心急不小心丢錯了法器,要我收回來麽?”
“哪有這個時間啊,還是趕緊合力打她吧!”
“哦。”
白月遲露出一個難以察覺的冷笑。
雪姬看着這礙事的山脈越看越氣,她抽出空來,将靈氣聚集在爪尖意圖開出一條路,但是那山脈堅硬非常,險些弄壞了她的手,而白月遲又趁着她分神去開山的時候結結實實給了她一下子,雪姬的右手臂頓時見了紅,鮮血滴達着滴落在地。
“大膽賤婢!!!”
雪姬這次是真的動氣了。
她本想撲過去将白月遲撕成漫天碎片兒,可是最終還是生生忍住了那沖動,反而惡毒地盯了衆人一眼,捂着受傷的手臂遁地而去了。
袁洪大喜過望:“大家快追,不趁着這個時候擊殺她,更待何時?”
“且慢。”白月遲忽然出聲道:“不要追。”
此言一出,大家都愣了:“爲什麽?”
“有陷阱,你們沒有注意到,我們不知不覺被帶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嗎?”
經她這麽一說衆人才發現,不知不覺間周圍的景緻完全變了,明明是京城外頭的荒地,什麽時候遠到京城根本看不見了?
發現了這一點後的衆人背後發涼:“我們是什麽時候到這裏來的?明明一直在營地裏……”
“所以我才覺得有詐,這片營地絕對有問題。”白月遲說這話的時候還有點心虛,但是葉翟隻是微笑地看着她,便厚着臉皮繼續說了下去:“咱們應該是陷入了一個可以不斷變幻轉移的陣法内,現在最重要的是沖出去。”
袁洪二話不說帶頭就往外頭跑,其他人自然也是緊緊跟上,可是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天啊,怎麽回事,我們明明剛剛才從這個帳篷上面飛過,爲什麽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