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悄悄來到禁地邊境,隻見外頭密密麻麻都是妖獸,它們離廢墟最外圍的城牆有将近半裏地遠,白月遲此時才注意到整座廢墟正散發着溫潤的光芒,和天空的細結界略有不同,或許正是這些光芒使他們感到畏懼吧。
“他是把大陸所有的妖獸都召集來了麽?”龍昊天的聲音有些輕視。
白月遲則想到另外一點:“你不是有一些夥伴的嗎?它們呢?”
“不知道。”龍昊天毫不在意地扭了扭手腕:“東南方向那一片比較好突擊,等會你跟在我後面一起沖出去。”
“你有多少勝算?”白月遲相當緊張。
“一成。”
白月遲險些跌倒在地:“一成就敢往外面沖,你還要不要命了?!”
“如果不沖的話,我們活下來的希望等于零。”
此話一出,白月遲沉默了。
“等一下。”白月遲咬咬牙,她吧葉翟給她的那些法寶(書籍玉簡之類則沒有)全部傾囊倒了出來,宛如超市打折貨一般堆在地上:“這些東西你挑挑看,看有沒有能用上的。”
放在以前她是絕對不會把這些東西拿出來的,正如狐狸幹爹所說,随便哪一樣都會替她招來殺身之禍。然而此時是特殊時期,并且龍昊天與她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不比尋常情況。
果然,龍昊天一開始本來是随便掃一眼,當他看清那些是什麽之後,驚訝地半蹲了下來,一樣樣地撥弄着。
“鎮魂鍾,荒空劍……”龍昊天目光凜然地拿起一樣環狀的法寶後,重新看向白月遲的眼神變得截然不同了:“你到底是什麽身份?”
“禦劍門的金劍弟子,築基期修士。”白月遲被他的目光看得有點發毛。
“你爲什麽會有這種級别的法寶,還是這麽多件?你的來曆絕對不簡單。”龍昊天的手扼住了白月遲的脖子,聲音變得非常可怕:“難道你一直在演戲騙我?”
白月遲掙紮着逃脫了他的鐵爪,咳嗽連連:“我有病啊,騙你這麽久,節骨眼上把這些拿出來?我也不知道這些是什麽好不好,就知道很珍貴很值錢,全都是一個朋友給我的。要不是現在情況特殊,打死我也不會拿出來的,就是怕你這種反應。”
龍昊天直直看着她的眼睛,白月遲也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最終龍昊天選擇相信了她。
“也是,這個大陸除了靈藥之外并無其他長處,能操縱這等寶物的高人也不會來此自找麻煩。”龍昊天拿起被他稱爲荒空劍的法寶揮了揮,面上露出一絲笑意:“如果說之前的把握是一成的話,現在就是八成了。”
“爲什麽還少兩成?這些東西不是很厲害嗎。”
“那兩成是你。”龍昊天毫不留臉面地說:“到時候你保住自己的小命就行了,别拖我後腿。”
“……哦。”
禁地之外,妖皇等人在外面等的頗不耐煩。
一開始妖皇還有些神經緊張,生怕龍昊天來個出其不意把他給反滅了,後來見他們長時間沒有反應,便察覺龍昊天這回的傷的确很重——因爲時間拖得越久,對那兩個家夥越不利,這麽久無動靜的理由隻有一個,龍昊天無法行動。
想到這一點,妖皇不禁露出了得意又猖狂的笑容,與他俊秀的小正太外表嚴重不搭,充滿了尖銳的對比。
接着拖吧,每多拖一秒他們的勝算就越渺茫一份。禁地内妖獸的元氣和靈氣都會加速流失,龍昊天的傷勢隻會越來越重,而他的傷口則在慢慢痊愈,并且之前被波及到的侍衛們也已處理完畢逐漸恢複當中,可謂是百密無一疏。
隻要龍昊天一死,那個小妞還不是他的囊中之物?
一想到可以吃到比祖神一脈更加神秘高貴的血肉,妖皇的眼睛便興奮成了紅色,牙齒也咯咯直響,神情頗爲猙獰。
它身爲低賤妖獸的後代,一生下來就力量微弱,是他在這個優勝劣汰的殘酷世界裏拼死掙紮,摸爬打滾才變成了今天這樣強大的大妖怪,即使如此也經常有自诩高貴的部族在暗中嘲笑他,偏偏他對此也無能爲力。
但是,當它吃了龍族血肉之後,一切便會不同了!
它将與那高貴強大的基因融合,一躍而成妖獸界的高等種族,再也不是那個不能真正服衆的妖皇了!
九脈之後算什麽,八十一兇獸又算什麽,這個世界到底還是力量和手段說話!祖神在成爲赫赫神族前,不也是名不見經傳的普通妖獸麽?曾經輝煌高貴的上古荒獸,現在能被記住名号的又有多少?
就在妖皇心懷大志暢想未來的時候,一聲長嘯打破了他的幻想,讓他的臉色刹那間變得烏青,而禁地外的妖獸大軍們立馬切換至了警戒狀态,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在這個大陸混的久的妖獸們都能分辨出來,這個是龍昊天化獸前的警告!
龍昊天在此間幾戰成名,衆獸皆知其兇悍強大,但是誰也沒有真正見過他完全化成妖獸的形态!隻有在激戰正酣時,他會因爲戰鬥的興奮忍不住發出這種聲音,不過是稍微露出獸爪與利齒的迹象,就足以吓得對方屁滾尿流落荒而逃,害怕自己被撕成無數的碎片。
僅憑那一點肢體是無法判斷出對方本來形态的,隻能稍微揣摩出一點線索。有幸見過龍昊天爪牙的家夥寥寥無幾,勉強活着回來的又閉口不言,沒多久就去世了,些許傳言越傳越烈,讓本就如死神一般可怕的龍昊天更加震懾人心。
妖皇心中七上八下,神色也時刻在變幻着!
龍昊天……這是打算破釜沉舟了麽?難道他真的要使盡全力來與這麽多妖獸争個你死我活?!
“殿下,現在改怎麽辦……”一個鬣狗族侍衛低低地問妖皇。
妖皇沉默許久,最終揮了揮手:“全體備戰,龍昊天那個家夥一出來就一起上,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