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突然想到這個?”狐狸幹爹不知是不是幸福來得太突然,以爲自己聽錯了,興奮地問道:“是真的要走了嗎?”
“恩,本來有點猶豫,但既然師父已經出關,爲什麽不回去?”白月遲眯起眼:“不回去,怎麽好好回報那位韓掌峰呢?”
“咿?你怎麽知道你師父出關了?”
“今天他來了。”
“原來如此……”狐狸幹爹沉吟道:“如果葉翟回來,我是讓他直接去禦劍門找你咯?”
“恩,沒錯。”
“啊,真期待啊。”狐狸幹爹一臉壞笑:“我感覺有好戲看了呢。”
白月遲白了狐狸幹爹一眼。
當夜心潮難平的并不隻有白月遲一人,蘇儀在清心齋裏也是徹夜未眠。
他想去白月遲喪命的地方看看,沒想到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懷疑她還活在人世。
這個猜想幾乎把他壓得喘不過氣來,他立馬下山用神識大肆搜尋白月遲的存在,險些驚動了護城獸,終于在白月遲幹爹的家裏遇到了她。
他真傻,爲什麽想不到在這裏,她唯一能投靠的就隻有那位老人呢?
看到她的那一瞬間,蘇儀無懈可擊,雲淡風輕。可誰都不知道,他整個人在那一刻仿佛重新活了過來。
太好了,她還活着……
察覺到了自己的心情後,蘇儀不由得一怔。
那夜他發覺自己的心魔後強行閉關修煉,沒想到,雖然進階結丹後期成功,心魔卻不去反深,這到底是劫難,還是機緣?
當白月遲出現在禦劍門正門口時,幾位清掃的弟子以爲自己見了鬼,拼命揉眼睛掐大腿,直到白月遲毫不猶疑地踏上高如天梯的石階時,他們才反應過來,連滾帶爬地回去禀告。
她白月遲,回來了!
禦劍門上下隻有蘇儀知道此事,故而白月遲回來這件事引起了極大的轟動,就連長老堂那些長老們也不顧身份八卦地湊在一起讨論此事。
“哎呀!這個白月遲可真是有點邪門啊!”高長老話雖如此說,語氣卻很輕快:“那天韓掌峰怎麽出手的你們也看到了,她這樣都能活下來?真是造化。”
“自從她進了咱們禦劍門,這兩年是前所未有的熱鬧。”一位慢條斯理的長老說:“我如今就指着她打發日子呢,她來之前咱們門裏幾十年如一日,現在幾乎是一天一個鬧劇。”
“這下子韓掌峰可慘咯。”不知是誰笑着插了一句。
大家互看一眼,紛紛露出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蘇儀和韓楚楚決裂一事衆人皆知,如今再添上一個血海深仇的白月遲,那韓楚楚日子可真心不好過了。
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令狐長老蘇醒了。
這可是關乎門派根基的大事,他上午才醒,中午房間内就圍了一大圈人,就連韓楚楚也赫然在内,不知道是抱着什麽心思。
“真是鬼門關走一遭啊。”令狐長老的精神還是有些不好,勉強道:“白月遲呢,帶她來見我。”
韓楚楚忽然急切地插嘴道:“令狐長老,您之前可是說那白月遲是僞靈根?既然是僞靈根,那留着她有何用!”
“僞靈根?”令狐長老一愣,随即面上浮起一絲怒氣:“我什麽時候說她是僞靈根了?”
此話一出,滿室皆驚。
之前和蘇儀作對的陰柔男子尴尬道:“那天很多人都聽到您說僞靈根三個字啊……”
令狐長老啐了一口:“當時我氣血攻心,話都說不清楚,你們聽了個糊裏糊塗就敢亂下結論?等等,莫非你們把她當僞靈根趕走了?!”
不知是誰火上澆油了一句:“趕倒是沒趕,就是韓掌峰心系禦劍門,特特的清理門戶,險些殺死了她呢。”
令狐長老老臉通紅,怒喝道:“韓楚楚,你好大的膽子!她可是千年難得一見的純劍之體,你居然想殺了她?就算是一千個你也賠不起!”
韓楚楚最後一絲希望破滅,臉色堪比死人。
然而此時沒有人在乎她,大家都好奇地問:“什麽是純劍之體?”
令狐長老歎了一口氣:“這種體質過于少見,你們哪裏得知啊!對于咱們禦劍門來說,擁有這種體質,早就不用管她是什麽靈根了,她天生便是劍神下凡,與寶劍心神合一,假以時日她一定會成爲咱們禦劍門的中流砥柱,振興的希望,必須得好好培養才是。”
令狐長老的這番話徹底爲白月遲洗清了冤屈,她在禦劍門内幾經沉浮,終于變回了那個被人羨慕,被上層器重的天才。
原先在白月遲落魄時節嘲諷過她的人大部分都吓得噤若寒蟬,平時見到她有多遠逃多遠,并深深悔恨自己當初不長眼的愚蠢行爲,這下可好,得罪了不得的人了!
還有一些臉皮特别厚的,全然忘記了之前自己落井下石或者站幹岸兒的行爲,熱情洋溢地又圍了上去,口口聲聲白師姐,即便白月遲還不過是煉氣期弟子,而他們已經是築基期弟子了。
夜裏,令狐長老正在長籲短歎,一個熟悉的黑影出現在他面前,他下意識地要起身行禮,被那人攔了下來。
“聽說,那小姑娘是所謂的純劍之體?”對方聲音低沉中帶着威嚴:“我活了這麽久,第一次聽說這種體質。”
“門主英明,果然還是瞞不住門主!”令狐長老苦笑道:“哪裏有什麽純劍之體,那不過是我胡謅出來堵住衆人之口罷了。”
“你不是無緣無故撒謊的人,她到底是什麽靈根?”
“門主,天鏡無法鑒定她的靈根。”令狐長老面色蒼白:“也就是說,她是比天靈根更加逆天存在的未知靈根!或許,或許早已就不在我們的認知範圍内了……”
禦劍門門主沉思許久,最終低低一笑:“有意思。”
說罷,禦劍門門主毫無聲息地消失了,房間内又恢複了甯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