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别人,你可和他們不一樣。”來者笑嘻嘻地說:“令狐長老可是咱們禦劍門三大高手之一,有些比較特殊的靈根隻有他能鑒定出來,我對你可是很抱期待的喲。”
白月遲若有若無地笑了一下:“多謝師兄贊譽。”
“好啦,閑話少說跟我走吧,要是去晚了,那些大人會因爲等不及而罵我的呢。”
白月遲深呼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說實在的,她也很好奇自己是什麽靈根呢。
天鏡位于天峰之巅,說是天鏡其實并不是鏡子,而是一塊巨大的,有着平滑面的岩石,粗略看起來倒是有幾分像鏡子。
白月遲在那個師兄的引導下,坐上了一隻藤蔓吊着的竹籃,整個人還沒坐穩,那竹籃就刷得一下上了山,比雲霄飛車還刺激,吓得白月遲到達山頂後心尚且噗通直跳。
山巅是一片廣闊的平地,除了蒼茫的雲霧之外其他什麽都沒有,遠遠的,一個披着鬥篷的身影伫立在天鏡旁邊,她壯起膽子行了一個禮,走過去。
令狐長老看起來不像是人,倒像是一隻修煉千年成精的樹妖,滿臉褶子,枯瘦矮小,伛偻成了一團,還不住地咳嗽。
“見過令狐長老,我叫白月遲,是……”
就在白月遲擔心他這個樣子會不會忽然倒下的時候,令狐長老一把撈住白月遲的手按在了天鏡的平滑面上,嘴裏念念有詞,似乎在念什麽咒語。
說不得刹那間風起雲湧,天地變色!
白月遲險些被這忽如其來的妖風給刮飛,就連靈狐長老也有些支撐不住,祭出自己的木杖一把插入地面,青光四射,如緞帶綁住了二人與天鏡緊緊挨着,這才勉強穩住了兩個人的身形,使白月遲的手停留在天鏡之上。
“好強的反應……”靈狐長老眼中滿是震驚,甚至産生了一絲懼意,然而事情已經開頭,沒辦法停止,他隻得硬着頭皮繼續念咒語,觀察天鏡所浮現的東西。
白月遲在空中上上下下整個人都快吐了,這是哪門子的鑒定啊,爲什麽搞得和出台風一樣啊!再這樣下去她真的要吐靈狐長老一臉了!會不會被逐出禦劍門啊!
天峰下圍觀的衆人表情各異,但眼中的驚訝是完全一樣的!
向來隻有絕世強者出現,天鏡才會有比較大的反應,但以前頂多就是打個雷下個雨罷了,這種堪比渡劫的天象是什麽意思?那個小丫頭到底是什麽身份,什麽來頭?
蘇儀緊緊盯着天空呈漩渦狀不斷擴大翻滾的雲層,表情十分沉靜,沒有人能知道他此刻在想什麽。
天鏡爆發的靈壓越來越大,白月遲畢竟還隻是築基前期修士,支撐不住兩眼一黑昏厥了過去。靈狐長老勉力支撐,卻也是強弩之末,但天鏡的異象絲毫沒有顯現出來,也就是說,它還在鑒定!
天鏡都已經熱成了炭火,居然依舊沒能鑒定出白月遲的靈根,這是需要多大的計算量和能量啊!
“難道,老夫修煉一輩子,卻要死在鑒定他人靈根之下麽!”
就在靈狐長老快要絕望的時候,天鏡上終于顯現出了符文!
靈狐長老急忙去看,結果不看還好,一看糟糕,他猛然噴出一口黑紅的老血,和白月遲一起昏厥在了天鏡腳下……
白月遲不知道睡了多久才慢慢蘇醒。
醒來時她躺在一個很陌生的房間,這裏空曠無人,但又透着些幽靜安然。
這裏是哪裏……她之前不是在鑒定靈根嗎?
對了,靈根!她的靈根是什麽樣的呢,好期待呢。
就在白月遲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個輕蔑又刺耳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原來你還沒死呀,我就說是裝的吧!”
白月遲循聲望去,隻見是一個滿臉粉刺,梳着婢女發髻的女子。
她有點莫名其妙,但還是耐着性子問:“請問,我這是在哪裏?”
“你在蘇劍主的房内,算你走了八輩子大運,混到了他這裏!”女子滿臉掩飾不住的妒忌和幸災樂禍:“你也真是厲害,居然把三大長老之一的令狐長老給氣吐血了!”
“啊?”白月遲愣了:“氣吐血?我做什麽了?”
“你還不知道吧,哈哈哈哈哈,當初大家都以爲你是天才呢,抱有那麽大的希望,投入了那麽多,沒想到居然是僞靈根之人!”
白月遲如遭雷劈,她沒有聽錯吧,僞靈根?
所謂僞靈根,就是根本沒有靈根,但是因爲某種機緣巧合呈現了靈根之象的體質,這種體質就像海市蜃樓,根本不長久,無論修煉到什麽境界都會被分分鍾打回原形變成凡人,再也不能修煉的可笑“靈根”。
白月遲頓時有些頭昏目眩,但是她很快穩住了自己的心智,因爲心底有一個聲音在呐喊:不,我絕不可能是僞靈根!
雖然沒有憑據,但是她就是這麽覺得。她不相信自己的資質都隻是昙花一現,一定是有哪裏弄錯了。
荷葉滿懷惡意地觀察着白月遲的表情,隻見她一開始的略有驚慌過去後,馬上恢複成了波瀾不驚,頓時心裏有些失望,同時又非常鄙薄:裝什麽裝,其實心裏早就哭瞎了吧!
“那麽,門中打算怎麽處置我呢?”白月遲平靜問道。她已經把後路都想好了,大不了以後去投奔狐狸幹爹,或者獨自修行,反正她還有一個殺手锏,那就是腹内無人得知的逆天小鼎,怎麽樣都不會走到絕路的。
“不知道呢,他們還在開會!”荷葉笑哈哈道:“不過你也别抱希望了,頂多就是把你勉強留在門派中做些粗活兒吧,雖然是僞的,好歹能利用的時候還是可以用一下的。”
白月遲嘴角微微翹起:做粗活?那她甯願下山。此處不留人,自有逍遙處,她白月遲即便真的是僞靈根,也不會受這個窩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