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麽玩笑,那可是真金子啊!太守府一個掌勺廚子恐怕要做十年才能攢下這麽一錠,大小姐說給就給了,他不去奉承就是傻!更何況每次隻要做的可口合心了,還另外有賞,他真是後悔沒早點來讨好大小姐這個活财神了。
沒人關心白月遲的錢是從哪裏來的,在他們眼中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說不準是去世的夫人留給大小姐的嫁妝呢?
白月遲通過這幾個下人,了解到許多她之前不知道的關于太守府的東西。
白太守是一個很古怪的人,他貴爲六層武者,因爲年紀大了,絕了進取七層的心思,按理說該關心俗世,可他對朝廷國事和家事都毫不在意。
既不插手側室虐待亡妻子女,也不同意側室要求扶正。白家祖傳的《孤霞劍》赫赫有名,乃是慶國十大揚名武功之一,可他卻完全不放在眼裏,全本随便丢給兒子女兒們看,自己則修煉名不見經傳的雜亂武功,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這天,白月遲坐在房内打坐調息,關門之前特地囑咐了周嬷嬷看着别讓人随便進去,因爲她在嘗試突破《無相訣》一層瓶頸。
在原來的世界,她自小父母雙亡,唯一的弟弟又在五歲時因病去世,是師父從街頭垃圾堆旁撿到了她,給她吃穿,教她玄術。
無相門,精通無上玄妙之術,一旦修得《無相訣》頂層,大可翻江倒海,小可化葉成人,隻可惜由于現代靈氣缺失,沒有任何靈物輔助,她天賦再高也隻能停留在第一層無法突破。
大師兄死後,師父一夜之間老了很多歲,麻将都不打了,不知道隐居去了哪兒。臨走前他把以前憋着不願意教給她的《無相訣》全給了她,說:“小遲兒,你天生是學這個的料,之前我不給你是怕你過于聰慧惹來大禍,如今你師兄什麽下場你也看到啦,我就不多說了。”
在那之後,她再也沒見過師父,隻能看着《無相訣》上描述的各種不存在的靈藥靈獸歎氣。
而現在不一樣了。
那天她在黑暗中看到的小鼎一直靜靜地潛伏在她的丹田内,起初她不知道這個小鼎是幹嘛的,差點忽略它的存在,直到昨天夜間摸黑洗澡的時候,白月遲發現天地間的靈氣正一點點主動朝她的丹田彙聚,并儲存在小鼎之内後才猛然察覺:這個小鼎很有可能是個寶物。
從小鼎吸收靈氣的速度來看,這個世界顯然是靈氣濃郁的,和現代不同,并且靈藥和靈獸一定有很多,雖然沒有憑據,可她就是這麽覺得。
這次打坐整整打了一天一夜。
原本白月遲以爲自己什麽靈藥都沒吃,光打坐,成功幾率不大,可當天亮的那一瞬,她成功突破了瓶頸,打破了師門近幾代無人進階的尴尬局面!
白月遲第一次感受到了進階的狀态:渾身暖洋洋,天地豁然開朗,原來的玄術招數在她心中有了不同的體會和運用,《無相訣》上的字眼意思也變得更加豐富。
她并不知道,這是因爲以前完全沒有任何靈氣滋養她,而這個大陸不僅靈氣充沛,更有她體内那個小鼎拼命吸收,打坐都比别人嗑藥得來靈氣快,還不用擔心聚靈過猛身體爆炸,所以才這樣事半功倍。然而她知道,小鼎功不可沒。
這個小鼎是什麽來頭,爲何有如此強大的功能?看來她撞大運了!
白月遲嘴角帶笑地出門時,周嬷嬷發現大小姐比起往日似乎更有精神,更美了,看來是遇到什麽好事了吧。
白星耀這幾天很開心,簡直是他有記憶以來最幸福的日子。
原本濕冷陰暗的屋子變得溫暖明亮,每天不僅能吃飽,還能吃好,什麽雞鴨魚肉換着來,吃膩了還有其他山珍海味,姐姐似乎有一個永遠用不空的錢袋,随時都能從裏面摸出很多錢,給他和周嬷嬷買各種好東西。
還有府裏那些下人,以前把他們這個院子裏的人當空氣,如今不僅會偷偷來伺候,看到他還恭恭敬敬喊一聲小少爺呢。
“姐姐,這個酥糖真好吃!”白星耀舉起一塊雪白的酥送到白月遲嘴邊,白月遲咬了一口:“又甜又軟,正好周嬷嬷牙齒不好,其他的給她吃吧。”
“恩!”
周嬷嬷樂呵呵地把新做好的襖子對着白星耀比劃:“不用啦,我呀,聽到大小姐能習武了,這心就比吃了酥糖還甜!”
白星耀睜大了眼睛:“什麽,那些人不是說姐姐不能習武嗎?”
白月遲淡淡一笑:“前天發現丹田内有真氣,無聊就把《孤霞劍法》看了一下,然後發現也沒什麽難的。”
因爲白太守的不重視,再加上《孤霞劍法》本來也早就流傳到了外頭,所以那東西在白府并不是什麽藏着掖着的珍貴寶典,想弄都能弄到,這個小院子裏有也不足爲奇。
《無相訣》二層是築基期,這個大陸沒有入道的武學連煉氣期都算不上,再加上《無相訣》的特殊性,白月遲掃一眼便全部學會了。
白星耀的嘴巴簡直可以塞下一個雞蛋:“那……那就是說,姐姐現在不僅可以習武,還成了一層習武者?!”
白月遲點點頭,神情并沒有什麽特别的地方。
白星耀石化了。
不能怪他,這個落差也實在是太大了,一個不能習武的庸人忽然一下子變成了一層習武者,就好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忽然跑去戰場殺了幾千人一樣,換做是誰都不敢相信吧!
周嬷嬷呵呵笑着:“我一開始的反應也是和少爺你一樣,直到大小姐給我露了一手,不信也得信了。”
白星耀終于從震驚中恢複過來,眼淚亂掉:“太好了,姐姐終于不用被他們欺負了,父親也會重視姐姐了,母親要是知道,也一定會很開心的。”
就在屋内氣氛暖融融的時候,兩個不和諧的聲音在門口響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