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着摩托車的那人取下頭盔後走過來,笑着伸出了手,我看着這個有些矮胖的中年男人,覺得在哪裏見過,他介紹的時候我才記起來,那天在古宅的地下之中的幾個道士就有他,叫杜天。
這人給我的映像挺好,爲人很随和,臉上一直挂着笑容,說話也得體的很,不像半吊子的那個對頭郭昊明一樣,出口就是火藥味。
我剛剛伸出手,杜天便發現了我手上的傷口,問怎麽傷成這樣了?我無奈的聳了聳肩,指着地上的水漬和光頭佬,說這些餘孽把我朝着死裏弄,受些傷還算是好的了,差點把小命耍脫。
杜天聽完後罵了地上的光頭佬一句,說這些人就是一些瘋子,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你先等等。說完,他便轉身到了那輛吉普車後面,拿出了一個醫藥箱過來,給我包紮着手上的傷口。
杜天一邊給我包紮,一邊又提起了加入他們的事情,說他們已經查過我的資料了,不過除了基本的身份信息外,可以說什麽也沒有發現,師乘何派,入的是哪一門,都沒有記錄。說着,他笑着看着我,說你還真的是神秘的很,若是能夠加入我們,必定是一匹黑馬也說不定呢。
我聽完後,心中暗暗的有些不爽,這群家夥,若是不去查我的底細還好說,我還可以考慮考慮,可是他們偏偏幹了我最反感的事情,去調查我——任何人都不希望自己被調查。
我說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現在我的确是沒有加入你們的意願,我在石岩鎮那邊還有一個鋪子要打理,老家還有父母和一個女朋友,各種雜七雜八的事情一大堆,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杜天聽後也不再相勸,隻是不住的歎氣說可惜了。感歎完後,又看着在在一邊幫忙的半吊子,對他說道:“對了,小張,上次你和郭昊明在醫院的糾紛我知道了一些,小郭這人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你也别往心上去”。
半吊子聽後卻是假裝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說喔?是嗎?我和郭昊明鬧過糾紛?我怎麽不知道。
杜天也沒有再說這件事了,告訴我說你們的那個朋友已經醒了,還在醫院裏面,開口就要見你們。我點頭,說知道了明天我們就去接人。
杜天給我弄好之後,囑咐了我兩句,又給了我個電話号碼,這邊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他和鄭夕川分别掌管着一片區域,靠的很近,若是出了什麽問題聯系不到鄭夕川的話就可以找他,有什麽道術上面的事情也可以問他。我點頭道了謝,說日後定然是有不少事情要你們幫忙的。
我和杜天正在說話間,半吊子接起來個電話,聽了幾秒後,臉色驟變,忙走到了一邊說起來。杜天疑惑的看着我,問這是?我搖頭,說不清楚。
過了兩分鍾後,半吊子急匆匆的走過來,對杜天說這裏的事情已經弄完了,我們有急事,要先走了。
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問有什麽急事?半吊子将我拉到一邊,說他家裏的三伯秦建斌出事了。
我想了一下,一個魁梧的中年男人浮現在了腦海之中,我問半吊子出什麽事了?他皺着眉,問我還記不記得今年三月的時候再黑竹溝的那個西漢古墓裏面發生的事情,當時三伯和二叔說過那裏面很邪性,什麽東西都不能帶出去。
我說這我當然記得,那個古墓裏面,其實說是古墓,陪葬品卻是少的可憐,一路下去基本上連個值錢的東西都沒有找到,現在想來,那是祭壇的可能性要大于古墓,那裏面唯一值錢的,恐怕就是那個僵屍身上穿的那身衣服了吧。
半吊子搖搖頭,說那個墓裏面也并不是沒有東西,隻是沒有在明面上,而且那可是兩千多年的東西,随便帶出來一件都是價值連城的。
我聽出了一些端倪,問難道有人從裏面帶了東西出來?半吊子點頭,說對,是張林。他可能悄悄的帶了一個玉戒指出來。
我對張林這個人的映像實在是不怎麽樣,記得我和他一起掉下那條巨大的天然縫隙遇到食人血藤後,這小子是拔腿就跑,管都不管我的死活,也忒自私了一點。不過,這和半吊子的三伯有什麽關系?
半吊子歎了口氣,說就是這小子帶出來的那個東西,他也藏的深的很,幾周下來也一直沒有發現,而且那快玉也不知道上面沾染了什麽邪氣。後來張林說要出去找些天然的草藥,可是這麽一去就是一個多月,回來之後卻是兩手空空的,而且渾身還萦繞着一股黑氣。
當時三伯他們隻以爲是中了邪,叫他好好的修養一下,可是沒過兩天,這狗東西竟然乘着三伯打坐練功的時候,想要吸取三伯的功力和魂魄,三伯對這狗東西沒有提防,瞬間就着了道,幸好他修行多年,魂魄穩固,發現的早,隻是損失了一部分的功力,可是張林逃走後卻在三伯的身上留下了七根紅線串聯起來的鋼針,三伯雖然命是保住了,可是如今就像個植物人一般,動也不能動,隻能依靠自身的修行和點滴維持生命,而那七根鋼針,連張老爺子都不敢輕易動,便想起了跟着我們的将臣,如今隻能将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了,因此叫半吊子務必将将臣帶回金壇,看看他有沒有辦法。
事出緊急,當即我們也不便多留,和杜天說了一下後,他也表示我們可以先離開了,又直接叫人将我們送到了醫院,接出将臣後便直接到了最近的機場。
到了機場後,我們十分幸運的買到了最後一趟航班的票,我開始還害怕将臣剛剛醒來身體虛弱,可是看他和以前絲毫沒有二樣,我才稍微放心下了,但是随即又來了一個問題,将臣的那把巨阙寶劍,屬于違禁品。
我剛剛準備和将臣說,這才發現他身邊沒有東西,後來我才聽半吊子說起,修行到了一定的境界,能夠将東西儲存在一種叫做:“靈虛”的虛空之中的。
送走半吊子他們後,我站住機場的空地之中,仰頭看着那一班航機在夜空之中越來越小,最後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一種恍然若失的感覺從心中生起來。
獨自呆呆的看着空中的那一片昏暗的星子閃爍,竟突然覺得自己十分的渺小,在這廣袤的天地之中,我們每個人或許就是這麽一顆星子,是如此的渺小。
“飄飄何所似,天地一沙鷗”。腦海之中突然浮現出來這麽一句詩詞,或許是因爲經曆了這麽多次的生死徘徊,才能夠有這種感覺吧。
正在沉思生命,感歎人生之時,忽聽見耳邊有人叫我:“先生,先生,您怎麽了?沒事吧?”
我從冥想之中回過神來,卻是機場的巡查人員在我身邊,想來是因爲見我站在這裏太久了,這才過來叫我。
我甩了一下頭,說沒事。也不想多說,匆匆的離開了機場,找了一間酒店住下,剛剛躺在床上便感覺一股倦意襲來,很快的便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不是很舒服,因爲我做了個夢,夢見了我的奶奶,她依舊很慈祥,看着我,道:“乖孫,你現在已經基本上能夠控制靈蛇蠱了,很好,說實話,我本來以爲你起碼會痛苦個一年半載的才能控制靈蛇蠱,可是沒想到你竟然在短短的幾天隻能就制住了它,當然,或許這是他在幫助你,但不管怎麽樣,你一定要知道,這個世間有很多的事情是需要你自己親手去做的,你也走過一次幽府了,知道了很多以前不敢相信的事情,也見過了不少颠覆你思維的事物,但是這些都隻不過是你所要經曆的冰山一角而已,你以後還會遇到很多的事情,可是,你不必去抱怨,因爲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前世的因今世的果,普通人也就是前世今生兩世而已,再厲害一些的高人,也就無非是三生三世而已,可是林開,我的孫兒,你不一樣,你的因果又豈止是三生三世那麽的簡單?”
奶奶說道這裏,深深的歎了口氣,似乎有些無奈,但是眼睛裏面卻是露出了期望的目光。我心中疑惑,想問她這話的什麽意思,可是此時我才發現自己竟然無法開口說話。
奶奶搖搖頭,和藹的笑了一下,叫我不要嘗試說話,這是我的的夢境,夢境之中是無法說話的,若不是我今日太累了,而奶奶也恰好有機會能夠上來,我也見不到奶奶了。奶奶給我解釋後,我也不再張口了,聽奶奶繼續說下去。
她似乎思索了一會兒,繼續道:”嗯,我隻能告訴你這麽多了,我知道你的心中有許多的疑團,但是這些都不重要,因爲你心中所有的疑問,你自己以後都能夠知道,所以,你要做的就是認真的研讀那本《玄天通冥秘錄》以及養好那條護身紫金龍,咱們苗疆靈蠱一脈,就這一條護身紫金龍了,你務必好好保護下去。”
我點頭,表示明白,奶奶擡頭看了一下,說:”行了,時間不早了,我要走了,以後如果再有機會,我還會過來的,記住,緣起性空,多結善緣。切記,切記。
奶奶說完這句話後,四周突然一陣風起,而且越吹越大,我被吹的睜不開眼睛,雙手放在眼前擋着大風,感覺自己的身體一步步的被吹的後退……
第二天醒來時,已經是中午時分了,暖和的太陽透過窗戶照到床上,感覺一陣溫暖。我睜開眼睛,竟然感覺眼皮都有些磨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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