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圈,沒有見到那個叫紫菱的女孩,高正英的母親說在德國治病,自從上次的事情後,雖然降頭是解了,可是時不時的會頭疼,一直沒有結果,不過紫菱倒是認識了一位中國的老人,八十多歲了,懂一些道術,現在帶着紫菱,每次紫菱一犯病都是他在幫忙。也算是認了個師父,我和半吊子連聲說恭喜。幾人寒暄了好一陣子才到包間坐下。
之前說過,高正英是做玉石生意的,在香港自然也是家大業大的,一家子的人都是富豪,且不說他家裏那些有名有姓的人物,就是稍微混的最次的,都是他的三弟,不過說是次,也隻是在他們的這一棵大家族的樹枝之中,随便扔出來,也都是一個資産上億之人。
所以說,這人呐,真是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
高正英又說了一些關于他這個三弟的事情,半吊子夾了隻螃蟹,吃完後,滿嘴油,直接說道:“高老闆和我們說這些,怕不止是想說你家族的事情吧?”
這點我自然也是聽出來了的,畢竟誰沒事扯自己家裏的事情,普通人不會如此,更不必說他們這些身價上億的生意人了。
果然,高正英一聽,笑了起來,說張道長果然是敏銳之人,一點便透。邱老闆也看着高正英,說老高,這兩位都是高人,就把你那三弟的事情給他們說說。
高正英喝了口酒,說好,便給我們講起了他這個三弟來,确切來說,不是他的三弟,而是他三弟的兒子,高江明。
說起他這個堂弟,高正英歎了口氣,說他三弟的妻子生這個兒子的時候難産死了,便由他三弟獨自撫養了二十多年了,不過他的事情也多,大多時候都是傭人在帶。
半吊子聽到這,問爲什麽不再娶一個,高正英說這就是他三弟值得讓人稱道的地方。二十餘年不娶,家人朋友都看不下去,勸他,結果他說之前與逝去的妻子約定白頭偕老,如今她走了,自己怎麽能違背諾言,于是也決定終身不娶。
我一聽,想不到這人還是個情種,倒也難得。
高正英接着說後來他三弟的兒子,也就是高江明,現在二十多歲了,卻一點沒有繼承他父親的優良傳統,整天到外面花天酒地的,年紀不大,惹出的事情不少,在高速路上飙車,撞死了兩個人,幸好他的三弟找人頂包才沒事。
半吊子一聽,看着我,說這事我們倆可沒有辦法,所謂“人之初,性本無向,猶如水,決之東則東,決之西則西”。我們既不是聖人,也不是教育大家,要想着高江明浪子回頭,還得靠他自己。
高正英說當然不是如此,這點道理他也知道,可是去年出了一件怪事。
我心裏突然升起一種哭笑不得的感受,敢情去年還真的是怪事頻發,什麽事情都撞上來了,去年一定是我的災厄之年,還是百年不遇的。
高正英接着說去年三月份的時候,高江明剛剛在家被他父親給軟禁了兩個月,出來就吵着要去郊遊,他三弟想着去就去呗,最好别再家中給他惹事,便也就沒有管,由着高江明去了。結果就這一趟回來,高江明是性格大變,從一個花花公子變成了一個三好學生一般的人物,也不出去瞎玩瞎混了,整天老老實實地呆在家中,讀四書五經,經典名著等等,還經常跑到他父親的公司去幫忙,俨然變了一個人。
我心中疑惑,說難不成這個高江明出去旅遊一趟,和大自然融爲一體,悟到了道家所說的:“萬物與我爲一”的至高境界不成?
高正英搖頭苦笑,說剛剛開始他們都高興,畢竟浪子回頭金不換嘛,可是沒過兩個月,有一個十分陌生的青年找來,渾身穿的破破爛爛的,像是鄉村裏面出來的,據說叫齊誠,不知道怎麽就找到了他三弟的公司,那天剛好高江明也在,這齊誠抓住高江明就撕扯扭打起來,說他才是真的高江明,而現在的那個是假的。
當時他這三弟不在公司,不過他公司的那些員工見到這一幕,都覺得奇怪,并且都覺得那個齊誠的各種舉動更像那高江明一些。
我和半吊子一聽,都來了,興趣,問那後來怎麽樣了?
高正英說這事就傳到了他三弟的耳朵裏面,他三弟也是個聰明人,從一開始就覺得事情有怪,于是心中便起了個疙瘩,一邊調查高江明去旅遊發生過的事情,一邊找人觀察自己這個變了的兒子,也悄悄的拔過這個高江明的頭發,做過親子鑒定,可是檢查的結果的确是他的血肉。
而且根據和高江明一起出去玩的朋友說高江明也沒有出過什麽事情,唯一的一次小摩擦就是和一個農村的大學生打了一架,原因是因爲他看上了人家的女朋友。
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兒子,也隻有歎氣,沒有辦法,便也就懷疑是自己多心了,可是後來在于别人聊天時,偶然聽說了著名的朱秀華的換魂事件(關于朱秀華的事情,百度可查,這裏不一一贅述)。心中的疑慮再次升起。
疑心生暗鬼,終于,迫于精神上面的折磨,高正英的三弟,今年也病倒了。
聽到這裏,我和半吊子算是明白了,敢情他三弟是懷疑他兒子的魂讓人給換了,想讓我們幫忙給看看。
半吊子聽完後,眉頭皺了皺,問我怎麽看?我搖頭笑了笑,說這種事情,秘錄之中并無記載,你一個茅山的大弟子,茅山術博大精深,對這個應該不陌生吧?
半吊子聽完,點了點頭,給衆人講了起來,說這個換魂事件,也不是沒有過,其實就類似于靈魂出竅,比較著名的就是魏征夢中斬龍王,其實也就是靈魂出竅的一種,不過這靈魂出竅比這還魂換魂要簡單不少,因爲有道法的人,靈魂出竅之後,便又回到了自身的身體之中,沒有排斥的地方,而要換魂,則是不易,有雲“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佛家說**不過是一具皮囊而已,就是這層皮囊之中流動的血液,血髓,都有排斥性,更不必說靈魂這種東西,本來就玄之又玄,要換,談何容易。不過也不是沒有,世間高人何其多也?說不定換魂這種事情,就是人家動動手指頭的功夫而已。
半吊子說完後,我問他三弟沒有找人看過嗎》高正英說當然找人看過,還有兩個著名的大師級人物,都說沒有異常,可是他三弟始終覺得不對,高正英說他的女兒全靠我才治好的,知道我的本事大,聽說我到了香港,這才專門想找我去看看。
我點點頭,說這種事情我們可以去看看,能幫,我們一定義不容辭。高正英很高興,邱老闆也是喜笑顔開的給我敬酒,我隻是稍微的喝了一點,因爲待會還要去看徐钏。
如此一番下來,這頓飯硬是從中午吃到了晚上,順道把晚飯也吃了,到十點左右我和半吊子才被馬鑫送到了醫院。
剛剛上樓,徐钏的妻子女兒和一幹親戚便上來握住我和半吊子的手,說太神奇了,徐钏今天一天睡覺都沒有做惡夢了,神色好了許多,我安慰徐钏的妻子,說沒事,待會我們再看看,能夠抓到那個惡鬼和驅邪是最好不過了。
她淚眼朦胧的看着我,點頭。我轉頭看半吊子,結果這小子正摸着徐瑩的小手東摸西摸的,這徐瑩還笑嘻嘻的好像挺高興,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這花道士肯定又借看手相揩人家的油去了。
我看了看時間,還早,也沒有多管,便坐在椅子上面,一邊看着半吊子給徐瑩和兩個小護士瞎扯,一邊拿着扇子搖,徐钏的妻子看見我扇扇子,問是不是這裏的溫度高了,我搖頭,說不是,扇着玩。吃飯的時候,邱老闆見我拿着扇子也想拿過去看,被我拒絕了,以法器的名義推掉了,不是我小氣,是因爲半吊子說這個扇仙十分奇特,最好不要讓他人接觸,我才一直随身帶着。
我坐了好久,昏昏欲睡的,起身想看看病房裏面的徐钏,結果真的是不看不要緊,這麽一看,借助悠悠的視覺,隻見一團十分濃密的黑氣正在徐钏的病床之上,而從四面八方還在不斷湧來一些細小的氣流凝聚在那團黑氣之中,而徐钏此時的面色蒼白,身體在不斷的抖動,想來此時必定在噩夢之中。
我連忙捅了一下半吊子,小聲的說來了,半吊子收起笑容,也起身朝病房裏面看去,徐瑩問我什麽來了,我讓她看病房裏的徐钏,她自然是看不見那團黑氣的,隻是見的徐钏身體的抖動,頓時急的眼淚都要出來了,求我們趕緊救徐钏。
我看了一下,這裏有一些雜人,不好放悠悠和靈蛇蠱,此時徐钏的妻子還算是理智,問怎麽辦,我叫他們先離去,人太多,容易将那個惡靈吓跑,下次在想處理就難了,聽我一說,幾個人都紛紛的離去了,病房之外就剩下了我和半吊子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