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山,小梵寺。
“到底發生了什麽?爲何陳潛不見了?剛才他駕馭雷霆,幾乎橫掃當場,怎麽說沒就沒了?”
寺廟之外,隔着寺門,剛剛趕到的林羽等人見到空空如也的廣場,驚疑不定。
狄風則是問出聲來。
整座寺院有些破敗、狼狽,大片院牆已經崩塌,院内的一座座大殿也都一副破敗摸樣,不少屋舍幹脆就化爲一片瓦礫,稍好一些的也都近乎半毀”“。
在場的衆多武者,都是一臉如釋重負的表情。
“聽你們的口氣,和那魔頭有關聯?”
有人聽到了狄風的詢問,立時回過神來,圍了過來,兇神惡煞的逼問出聲。
“這幾人我認識,乃是陳潛的親人。”立時就有人冷笑起來,将狄風等人的身份公之于衆。
“什麽?那魔頭陳潛的親人?這還得了!那魔頭倒行逆施,我等差點都死于非命,他的親人肯定也是窮兇極惡之徒!”
“不錯,若是沒見到也就算了,既然見了,少不得就要爲民除害!”
……
一聲聲咆哮傳來,衆武者立時摩拳擦掌的聚了過來,他們中的不少人都身有傷勢,但臉上卻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摸樣。
不過卻有人遠遠的避開,沒有湊熱鬧。
“這些人顯然是以爲陳潛被那些高手滅了,但心有不甘,想要找回面子。”
“不隻是這樣,這群人的心思我清楚的很,陳潛死了,但惡名肯定要留下,他們若是能将和陳潛有關之人殺了,傳揚出去,那就是誅殺魔黨的名号。”
“正是如此。都是些投機之徒。”
四下裏,響起了不少議論聲。
但那些将林羽、狄風等人圍攏的衆多武者卻沒有任何回應,拿刀執劍。已然将要出手。
“各位,莫要因爲一時激憤,鑄下大錯。”聶倫上前一步,出言阻止。
“少說廢話!”
“還不就是怕了!”
“聒噪!”林羽眉頭一皺。腳下一踏,地面轟動一下,震動起來。跟着就見他兩手連拍,掌風如浪,呼嘯出去,啪啪脆響,折斷的刀鋒、劍刃四散飛舞。
退!退!退!
圍在周圍的幾十人連連後退,不少人一個踉跄,直接倒地。居然被林羽兩掌直接推開!
“這點實力也要出頭?”陳叔人搖了搖頭。
和狄風不同,他們幾人都有不凡傳承,見識眼界非一般人能比,自是看出來,陳潛最後時刻分明是晉級摸樣。并沒有一敗塗地,而是被放逐到虛空之内,等于是暫時封印、囚禁,以其實力,早晚還會回來。
“以爲隻有你們厲害?那陳潛兇殘,衆人皆見,今日天下英雄齊聚,卻差點被他屠戮殆盡,就算你們勝得的了我們,壓得下我等,又如何能面對天下之人?”
眼見林羽氣勢太盛,那些退去之人眼見不敵,有人卻不肯服輸,要以言語挑起他人,做幾人的炮灰。
沒想到,林羽直接瞪眼看來:“你叫什麽名字?”
他的聲音洪亮、夾帶一絲真氣,如驚雷炸響,被問及之人猝不及防,下意識的就開口道:“我叫李大眼。”
“哦?李大眼?你何德何能,敢代表天下之人?還自稱英雄,英雄就是自己退去,挑動他人流血?跳梁小醜罷了!”
“行了,都退去吧,以你們這點實力,還想報複?陳潛要殺你們,你們以爲現在還能開口?繼續冥頑不靈,才是取死之道!”突然有話語傳來,肩扛大刀的于應星走了過來。
衆人都見識過于應星的實力,雖然不敵陳潛,卻不是他們能惹得起,那李大眼等人不敢多說,急急退去,卻不願下山離開,而是徘徊不定,明顯還有打算。
于應星搖搖頭。
“棒槌,陳潛并未死去,恰恰相反,中洲高手盡出,都沒能将他斬殺,隻能以流放之法暫時逼退,足見陳潛之威,他日歸來,恐怕就真的無人能制了。”
“于兄,多謝解圍。”這時,聶倫走來,向于應星緻謝。
“這算什麽,于某不是給你們解圍,而是救那幾個蠢貨罷了。”于應星擺擺手,壓低聲音,“你們最好還是盡快離開,這些大門派之人表面上仁義道德,其實都是心黑手辣之徒,若是武力上難以壓服陳潛,恐怕會施展一些下三濫的手段,聶兄你們還是小心爲妙。”
聶倫聞言,微微一笑:“于兄,你這可是連自己都罵進去了。”
“可不是麽,”于應星撇了撇嘴,“實不相瞞,爲了絕刀門這祖業,類似的事情,這下三濫的事情,于某可沒少幹。”
聶倫一愣,搖了搖頭,接着道:“既然于兄這般直爽,那聶某也繞圈子了,師侄去處我等心中有數,但那幾位有何打算,還望于兄能透露一二,畢竟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說話間,他擡起手來,手指微微上翹,向上指了指。
天空上,正有一道道人影懸浮其上。
在西域雄踞一方的西域三老、極樂教左右使者,此時正一臉恭敬的向着幾名老者行禮。
那幾名老者,正是之前和陳潛動手之人,當時動靜極大,便是聶倫等人也能感知得到。
“他們啊,”于應星沉吟了一下,從懷中取出一物,“你暫且不必擔憂,因爲眼下有件大事,這群人沒工夫理會你們,等他們能騰出手的時候,想來陳潛也已經回返,就更不用擔心了。”
聶倫朝于應星的手上看去,入目的是一枚通體黝黑的三角令牌。
令牌上隐約有光影變幻,似乎是一條奔湧河流。
“西北令?”口中吐出一個名字,聶倫臉上驚色一閃即逝,随即點了點頭,“原來是戰宮開啓了,如此一來,聶某就明白了。多謝于兄指點。”
“聶兄是明白人。”于應星說着,收回令牌,“眼下他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聽說和正氣盟有關,待此事了結,就要人去樓空了,所謂的英雄大會。就是個笑話!”說着,他自嘲的搖了搖頭。
聶倫微微皺眉,似乎想到了什麽。剛想開口,卻被一道雷聲打破!
轟!
随着陳潛消失,混亂的天空恢複了清朗,風輕雲淡,但突然間,晴空生雷。
但見一道雷光直落而下,落入了小梵寺的後院!
轟隆!
巨響聲中。有狂笑傳來
“哈哈哈!你們以爲将我等降服了,聖主就無法如願了?錯了!錯了!我等不過隻是引子!”
正氣盟主司士明的聲音傳來,跟着就見到天空上雷霆閃爍,烏雲很快就布滿了整片天空。
随後,一道道虛幻之影漸漸浮現。卻是幾個通天徹地的身影。
這些身影越發清晰,待山上山下的衆人擡頭細看,很快就分辨出來,那居然是幾個人的摸樣,有男有女,衣飾各異,不似中洲,亦不似草原、西域。
共有八道身影,六男二女。
這八人有的赤裸着上身、手持鐵錘,錘子上雷光閃耀;有的身披銀甲,連面容都被頭盔包裹;有的身披白袍,露出半邊肩膀、手臂;有的頭戴牛角,手中握着奇異生物,如蜥蜴、背生雙翼……
模樣雖不怪異,但穿着卻讓人怎麽看怎麽奇異,甚至連他們的發色也都顔色各異,有金,有褐……
正在衆人因八人衣着疑惑之際,那懸浮天空的造化、藏神武者卻是一個個勃然變色。
與此同時,就見那身披白袍的男子,擡手輕輕揮動,似在驅散蚊蟲一般,而後就聽兩道霹靂聲響,灰色和褐色兩道人影就從空中跌落,鮮血淋漓。
“老魔!”
“天老頭!”
下方,純陽老道、老僧和遊俠老者驚呼出聲,而少年摸樣的大溪國師則眯起眼睛,一臉警惕之色,擡頭上望。
“不知八位天人,因何故投影中洲?”
三道蒼老之聲從後院傳來,整齊的宛如一人,緊接着,三名峨冠博帶的老者升空而起,直面天空之上的八道虛影。
“天人?這稱呼太難聽了,你等應當如我的信徒一般,尊我爲主,”那白袍人收回手,居高臨下,俯視下方,“你們這裏太落後了,居然還有世俗的朝廷,這是對人的壓迫,人爲萬物之靈,都是我的子孫,理該無拘無束。你們現在的處境,都是因爲當年不願意侍奉我、贊頌我、信仰我的結果,不然早就得到了自由,能随心所欲,心想事成。”
說話的同時,威嚴從他的身上散落下來,一絲一絲,幾乎籠罩了整個中洲大地!
與此同時,西北之處,一陣波動席卷開來,将從天而落的威嚴抵消。
“八位爲何來此?莫非忘了主人當年的告誡?”一道尖銳之聲從西北傳來。
“嗯?不願接受我的洗禮?太野蠻了!你們這是拒絕文明。”白袍人搖了搖頭,轉頭向西北看去,“你一個畜生,爲何要反抗我?你的主人?他不是早就死了麽?都是久遠之事,爲何還要提起?重要的是現在,現在對世界貢獻最大的人,才有資格做世界的主人,其他都應該是仆人。”
“好了,諸位天人,本座說話算話,隻要你等出手,釋放本座神源,餘下的部分定會雙手奉上,在協助你們脫離束縛!”
便在這時,天空上青霧彌漫,一張面孔浮現而出,口中言語。
這句話一落下,就見天空上八大虛影之中,那赤裸上身、手拿鐵錘的男子歡呼一聲,
“好!就等你這句話呢!”
話落,他直接擡手,錘子往下一砸!
無風無聲。
但伫立在小梵寺後院的藏珠塔卻猛地搖晃一下!
噼啪!噼啪!
星星點點的金光在塔身之上閃爍,急速跳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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