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遵聖命!”
白面無須之人低頭行禮,轉身連踏幾步,像是縮地成寸一般,到了十幾丈外,然後身如遊魚,在層層疊疊的兵卒中穿行,轉眼間,就來到了隊伍的最前端。//歡迎來到閱讀//
“劉公公?”
幾名騎在馬上的武将見狀,心中有數,聽了這劉公公傳話後,便下達了命令。
咚咚咚!
隻聽得聲聲鼓,旌旗揮動,分布四周的兵卒掏出兵刃,邁着步子,一擁而上!
這乾山雖說高大,有些地方險峻,但大體還算安全,兵卒湧動上去,攀爬匍匐,很快就遍布山腳各處,行進間令塵土飛揚起來,向四方蔓延。
半山腰上、山道上,衆武者看見那慢慢升騰、靠近的層層煙霧,都是面色連變。..
“大溪朝廷居然也有人來,他們這是什麽意思?”
“那陳潛殺了大溪皇帝,朝廷來人并不值得驚訝,隻是竟然直接帶了軍隊過來,看這模樣,分明就和攻城一樣!”
“看來今日之事越發複雜了,這隊兵馬不知道藏于何處,沒有露出半痕迹,我們兄弟幾人,剛剛才從馳道趕來,沒有看到半個兵卒人影,怎麽一轉眼,就布滿山腳了?”
“陳潛現身,乃是突然而來,事先怕是誰都沒有準備,如此說來,朝廷的大軍是一直等在這裏的?”
“非也,非也,莫要忘記八方通曉,就算是朝廷得不到消息,可八方通曉定有辦法能得知陳潛行蹤,隻要價錢合适,當然會賣給朝廷。”
……
一時間,山腰石階大道上議論紛紛;上方的寺廟卻激戰正酣,一道道人影起伏不定;山腳則是層層煙塵向上蔓延。那一隊隊兵卒進退有序的急速前進着。
半柱香的時間之後,小梵寺山門所在的乾山主峰,就都被萬名兵卒圍住了。沒有任何死角。
“好了,是時候了,動手吧。”
山腳小鎮裏,身着暗金色衮服的男子冷笑一聲。又下了一個命令。
他的話音落下,旁邊馬上坐着的男子抱拳出言:“陛下,若是現在就展開陣法。連小梵寺裏面的衆多武林中人,甚至山腰的江湖客都要波及,恐怕……”
“恐怕什麽?”
衮服男子、大溪王朝的新一任皇帝臉上冷笑依舊:“武林人士,本就是不穩因素,朕這次和他們聯手,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隻是爲了報國仇!隻要能報仇。什麽手段不能施展?死幾個江湖人士又算得了什麽?事後,難道有人能指責朕不成?”
另一邊,尖銳的聲音從旁傳來,卻是那劉公公已經回返:“陛下說的不錯,什麽江湖人物。不過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下九流罷了,從來不見他們納糧捐稅,死就死了,能有多大損失?”
大溪新帝含笑頭,很滿意劉公公的補充,接着一轉頭,沉聲道:“不要耽誤時間了,殺了陳潛,朕的那幾位皇兄和皇叔就徹底沒有話說了,你們都是朕的心腹,應該很清楚這些事情,動手!”
“是!”
話已經說的這麽明白了,可以說是推心置腹,大溪新帝周圍的三十名騎手連連頭,而後翻身下馬,各自從懷中取出一顆猩紅血珠。
這珠子一路面,他們的身上就散發出淡淡的先天之勢!
準确來說,先天之勢并不是源自其身,而是源自他們手上的那顆珠子!
這些,是以先天武者精血煉化而成的血珠!
在場的騎士足有三十人,每人一顆,每顆都價值連城!
天下間,也隻有王朝皇室,能一口氣拿出這麽多顆。
陳潛襲擊大溪國都一戰,大溪皇室謂損失慘重,不算皇帝和國師一死一逃,單單是大内高手就死了大片,藏神境的大能被一網打盡,先天境的武者也死了九成。
不過,大溪自從起家以來,所向披靡,逼的大甯遷都,查抄了大甯庫府,幾家堅決反抗的世家大族也被屠滅滿門,殺一儆百。
那積蓄了百多年的、甚至幾百年的收藏全都落入手中,一下子就壯大了大溪的積累,這些個血珠隻是其中的一部分罷了,爲了誅滅陳潛,甚至震懾天下,坐穩位置,大溪新帝也算是下足了本錢。
騎士們拿出血珠,接着就揮手抛出!
那一顆顆珠子騰空而且,跟着就見兩名穿着簡單,拿着拐杖的老者從後走來,他們的臉上塗抹着奇怪的花紋,口中念念有詞,如呢喃夢呓。
但見那淩空飛出的顆顆血珠倏地停頓空中,接着紛紛炸裂,在兩名老者的呢喃聲中,化爲大片血霧。
“陛下,該禱告了。”劉公公見狀,後退一步,跪在地上。
大溪新帝一腳踩在劉公公背上,翻身下馬,落地之後走了兩步,從懷中取出
一柄短刀,刀光一閃,在手腕上一抹,接着直接一甩手,一滴閃爍着淡金色光芒的鮮血激射而出!
嗖!
這滴血液破空飛去,像根利箭般,刺入了血霧。
跟着,就聽一聲炸響,金光乍現,血霧翻騰起來。
新帝見狀,深吸一口氣,開口道:“皇考在上,朕此行,一爲報仇,二爲正大統,還望皇考在天相助,龍脈垂青,大溪萬民願力來聚,百萬将士齊戰!此爲诏!”
他這話一說出,便有轟鳴聲從天邊傳來,地面微微震動,似有莫名存在正急速靠近!
突然!
呼!
澎湃意念從天而降!
雜亂!雄渾!龐大!
“成了!”大溪新帝中一亮,臉露微笑。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萬民來朝,這是天地承認,繼承大統,從此無人再敢置喙!”那劉公公還沒從地上爬起,就五體投地的匍匐在地。
周圍,衆多騎手同樣行禮,隻是他們身穿戰甲,隻能單膝跪地。
大溪新帝哈哈一笑:“衆卿家平身,眼下還是先殺惡賊!”
“不錯!”劉公公跪行了幾步,“有民願爲後盾,以萬名将士爲先鋒,那陳潛再厲害也别想跑掉!”
“事不宜遲!宣朕旨意,軍民一心,攻破陳賊!”大溪新帝話一出口,就化爲狂風,引動元氣彙聚過來,凝結成一張金色布帛,飄蕩升空,潰散無形。
随後,澎湃意念落入血霧,血霧翻湧,越發濃郁,向着乾山湧動過去,籠罩在行進中的兵卒上空。
那一名名兵卒突然停下動作,個個渾身巨震,他們胸前的兵甲上,一個圓形陣圖閃爍而出!
落!
這一個個陣圖泛着淡紅色光芒,那籠罩上方的血紅色霧氣紛紛落下,好似歸途老鳥般,朝着衆兵卒胸前的陣圖湧去,一部分滲入其中!
轟!
已經行進到半山腰、将山峰四周圍攏起來的兵馬停下步子,接着齊聲而動,爆發出轟然巨響!
就見那一個個兵卒身上,有血色虛影浮現出來,每個都散發出混亂至極的意念波動,釋放出驚人的氣勢。
紅色虛影飄飛起來,形态與人無異,兇煞氣機從拳腳中洩露出來,聚在空中,遮天蔽日!
那一萬兵卒依舊駐足不前,彼此有紅色霧氣纏繞,霧氣相連,在乾山主峰周圍圍成了紅色圓環,天地元氣波動起來,居然難以傳入主峰,就像是那主峰被從世界中割裂出來,形成了毒莉空間似的。
“成了!”大溪新帝眯起眼睛,寒芒閃爍,“父皇和陳潛交戰時,調動大溪民意,依舊難以戰勝,就是因爲那些民意雜亂、無序,現在朕以士兵的煞氣承載萬民願力,等于将整個大溪的百姓都編成一軍!又有大乾坤陣法鎮壓一方,以萬名士兵的血肉之軀爲基,氣血不絕,大陣不滅,乾山主峰被徹底封鎖,任何人都都逃不出去!”
話音落下,他的臉露猙獰笑容:“這下,朕倒要看看,你陳潛如何能夠活命!将士聽令,給朕沖鋒!”
随着他的話音落下,那漸漸被血色霧氣籠罩起來的乾山珠峰内,聲聲爆喝響起,懸浮空中的萬名身影齊齊一動,向着山頂疾飛過去!
霎時間,飛沙走石,濃郁的威壓散落開來,将半山腰、山道上的衆多武者都籠罩其中,頓時,這些修爲有成的武者面色狂變,無盡雜亂的思緒撲擊過去,滲入心中。
噗!
有的人直接就口噴鮮血,眼中呈現出混亂之色,跟着也一臉狂亂的向着山上疾奔過去,在奔跑途中,隻要見到有人擋路,就毫不留情的狠辣出招!
一時間,嘶吼聲此起彼伏,血肉橫飛。
也有不少人強行壓制住了雜亂意念,但面色蒼白,難以動彈,全部的心神都沉浸心田,用來抵抗意念侵蝕,維持自我!
就在這一片混亂中,那血紅的軍團已經接觸到了幾具正與人交戰的化身!
化身中,屬于陳潛的氣息和波動散發出來,立刻引得軍團内一陣狂嚎,幾名血紅兵卒離開隊伍,直落下來,朝着化身撲了過去!
散!
撲到一半,這幾名兵卒整個的散落開來,化爲一道霧劍,刺入化身!
下一刻,雜亂的民願意念,兇悍的軍陣煞氣,雄渾的先天之勢扭成一股,直達化身核心,而後轟然爆炸!
轟隆!
那碧綠色的化身随之崩潰!
“咦?”
幾十丈外,小梵寺的廣場上,陳潛眼中綠芒一閃,輕咦一聲,而後面露喜色。
“萬民願力和軍伍煞氣?天助我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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