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震震!
草原震動起來。..
那地下深處,縱橫萬裏的存在緩緩轉動身軀!
隻是這麽一個小小動作,就引得整個草原搖晃起來,牧民不由心驚,牛群、羊群驚慌,部落混亂。
整片草原上,千百部落都不約而同的求助于薩滿和長者,跟着在長者的帶領下跪地祈禱,口述神名。..
部族不同,神祗名姓就有不同,但在祈禱之後,每個部族之人,都分出一絲意念,飄蕩入地,滲入千尺之下,融入一處,壯大一龍!
北方草原,黑龍龍脈!
這條龍脈,起自極北北海,盤踞草原,随着奚人入主北地,已然貫穿了北河阻礙,直入中洲,并且一步一步的向南蠶食!
原本盤踞中洲的火焰紅龍已然收縮,蜷曲在南方一處,被徹底壓制!
隻是,眼下這占地廣闊的黑龍,卻是劇烈的顫抖起來,那構成龍脈的,本就是飄忽不定的龍息和龍氣,這時候一震蕩、翻身,就難免有聚散,顯得不再穩定。
中洲大地上,有幾人在黑龍龍脈變動的瞬間,就生出了感應。
..
小梵寺藏經閣,老僧睜眼;
純陽道地下,老道起身;
西南的十萬大山中,身穿彩衣的枯瘦男子搖了搖手中木杖,冷笑一聲;
西北一處密林,赤身**的男子站起身來,擡眼向東看去,眼眸深處紫焰閃動,臉上露出獰笑。
東南沿海,藏鋒山莊,躺在病榻上的男子形如枯槁,但忽的面sè一變,引的在旁看護的女子注意。剛想言語,卻被床上男子阻止,但見他掐指一算。
“不好!我當rì掐算修羅東來。結果天機變動,以爲是消弭了,沒想到隻是推遲!”
話音落下,他臉sè一白。口噴鮮血,那血漆黑如墨,落在地上。将地面腐蝕的冒出青煙來。
“你都已經這樣了,還要再算?”旁邊,華服女子忍不住出聲斥責,這女子的頭上插着幾根發簪,但細看之下才會注意,發簪赫然都是長劍形狀。
男子卻不理她,指頭連彈。面sè越來越難看,而眼中憂sè也越發濃郁。
“大劫将至,決不能在這時橫生枝節,不好!”
突然他大叫一聲,口中鮮血噴湧出來。灑在身上,連血肉都被腐蝕了幾片,但他顧不得理會,隻是道:“快去千裏傳音,讓潘乾不要行動,不然要鑄下大錯!”
“什麽?”旁邊女子正要說話,聽到此言,面sè有了變化,“他現在正在北地……”
“快去!”那男子急切無比,女子無奈,立時吩咐了人下去。
“希望還來得及……”男子心中一輕,跟着就昏迷過去。
………………
“外域邪魔?”
無盡虛空中,陳潛靜靜的看着面前的龐然大物,咀嚼着這個詞彙。
“從何處前來?”
他的話音一落,四方就傳來洪亮聲響
“朕又如何知道……朕乃皇帝……”
那巨大的漆黑神龍眼眸閃爍,一道意念就沖擊出來,但很快混亂起來。
“我乃聖祖!”
意念混亂到直接消散,而後龐大的神龍翻轉身軀,眼中黑芒不住的變動。
“吾yù守護中洲,須得統一天下,你當這世上隻有中洲這一片廣闊土地麽?域外來者,多爲天人,若不能一統天下,借萬民願力凝聚無上法則,一切将會重演!”
這巨龍龐大,身上意念縱橫,傳遞出來的意念含義卻是颠三倒四的,讓陳潛聽得皺起眉來,卻也記住了幾個詞彙,跟着注意力集中到一處
“聖祖?”
他注意到這個稱呼,聯想到了大溪聖祖。
所謂聖祖,就是建立王朝之後,追封三代。
大溪的聖祖,陳潛也有所耳聞,是統一了奚人三十六部、建立汗國的人物,但早在幾十年前傳言就已死去,卻不知道爲何會被提到。
不過,和這些相比,更令陳潛在意的,卻是面前的這條龐大黑龍。
就在剛才,陳潛以手中殘留的劍之規則爲引,破開了大溪皇帝的意識防禦,深入識海,這無邊虛空,其實并不是真實景象,而是大溪皇帝的意識世界。
但是,一到這裏,他便注意到那條貫穿虛空的黑龍,借助龍脈之力的聯系,陳潛在第一時間,就辨認出來,那黑龍的本質,就是北方龍脈!
明白了這點,即便以陳潛的心xìng,也難免感到心驚,尤其是聽到對方的幾次意念言語,就越發肯定了心中猜測。
“隻是,龍脈如何會生出神智和意識?”
龍脈并非是具有神智之物,雖具有本能,但本身隻是龍氣和龍息結合而成,不要說靈魂,連體魄都不存在,又如何承載神智?
對此,曾經吞納了龍脈之力的陳潛自是心中清楚。
可眼前的這一幕,卻打破了這個認知。
這時,混亂的意念再次蔓延過來,夾雜着種種念頭,混亂無比,連自稱都亂的一塌糊塗,不過,陳潛卻是突然明白了,爲何大溪皇帝會任由他人頒布那些瘋狂法令,以至于幾乎動搖了王朝根基、令民怨沸騰。
“想來,無論中洲亂成什麽樣子,大溪能存在多久,這人都是不在意的,他所需要的,隻是在天下一統的瞬間,封禅納願!”
“朕乃皇帝!”
“我爲聖祖!”
“吾乃真龍!”
三種不同的稱呼,帶來了徹底的混亂,但很快,其中一個命格占據了主導,意念轉眼清晰起來。
“沒想到讓你看到了朕的真身!”
混亂意念退去,冰冷聲息響起,黑龍張開龐大龍嘴,立時氣流翻滾。
“既然如此,朕也沒什麽好說的了,統一天下,爲的是天下蒼生。若想阻止外道邪魔,就必須統一天下!任何阻擋之人,都是朕的敵人!”
這句話條理清晰。語氣和大溪皇帝一般無二。
“至于你,也應該知道,朕和龍脈乃是一體,無論你做什麽都是無用。龍脈不朽!放棄吧!”
陳潛聞言,眯起眼睛:“哦?不再出手,而是改爲言語說辭。莫非是在這裏無法動武?”
他這話一說,那遍布虛空的意念波動起來,傳來怒意,似被冒犯。
陳潛卻不理會,隻是道:“龍脈或許一時不會消散,但人身血肉卻不是如此,無論你的真實身份是什麽。但定和大溪聖祖有所關聯,許就是同一身份,不過是鵲巢鸠占,如此說來,就算是一方龍脈。終究還是需要一具人身!”
說着,他心中忽然明悟,想通了一些事情。
“原來如此,你能煉化萬民願力,卻難以直接施展,需要借助外物!隻有一統天下,壓迫天下,奴役天下,方能功行圓滿!”
陳潛幾個天下說下來,四周蕩漾的意念平靜下來,跟着,一道冷哼傳來。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你莫非還能滅殺一方龍脈不成?”
這道意念蕩漾開來,化爲隆隆轟鳴,顯露出其中的怒意。
陳潛沒有反駁,隻是一笑:“五年前,陳某可從未想到,今rì能斬人皇!”
“什麽!”
這話一說,意念立時狂暴起來。
“在外之時,你可借助外物,但此時乃是意識之内,龍脈再古,也要依托大地,可人之人身,卻是血肉構成!你的話語,不過是震懾陳某,想讓我離開而已……”
說話之時,陳潛的身軀忽然模糊,化爲五道光華,呼嘯着擴散開來,直接從意念海洋中脫身出來,輻shè在皇帝肉身之上。
那肉身的一處處節點登時動搖,而後……
“不!!!”
轟!
驚天動地的炸響從銅鑄高台上傳出,血肉炸裂成霧!向四方激shè!飄落大半城池。
崩崩崩!
銅柱轟然破碎!
嗡!
插在上面的分血劍盤旋着,落向遠方。
在它飛馳的方向,遍布着一張張呆滞的面孔。
轟!
又是一聲爆響,上方的山川河流景象炸裂開來,消散。
褪!
充斥全城的龍氣迅速消退!
呼呼呼!
狂風呼嘯,随着龍氣退去,被排擠出去的天地元氣重新湧來,氣流洶湧。
山川碎,遮蔽城池的yīn影不再,龍氣消,覆蓋在身的重壓消弭。
混亂的城池一時安靜下來,本來混亂的人群,這時都停下動作,心中生出感應,向皇宮看去。
衆多緩緩而行的朝臣,一個個面sè蒼白,借着氣運相連,他們在第一時間就感應到了異變,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高空,突然閃過強光,白rì顯星,其大如鬥,劃過天空,墜落天際。
“皇上!”
劉爲其慘嚎一聲,如喪考妣,一下撲倒在地。
經他這聲叫喊提醒,其他人終于回過神來,立時都面露驚恐、惶恐,嚎啕大哭起來。
“陛下!”
“皇上啊!”
“這不是真的!”
場面悲慘,好似孝子賢孫。
很快,城池内,各種聲音接連響起,重複混亂,隻是不少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皇宮前的定國銅柱上。
銅柱已然碎裂,被血霧覆蓋,看不清其中景象。
但很快,霧氣消退,一道人影顯露出來,紫sè衣袍飄蕩,一雙眸子漆黑如墨,目光如同冷冽刀芒,讓人見之心顫。
陳潛!
血霧不能近其身。
四周,奇異波動迅速彙聚過來;
土地深處,混亂的龍脈之力呼嘯而出,
陳潛的身上,一條土sè龍影顯露出來,纏繞身上,張牙舞爪,張開龍嘴,朝天一吸!(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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