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供奉?那是何人?”
于威聽聞此言,先是上前一步,代陳潛問道。//歡迎來到閱讀//
經過了昨天一事,碎木城衆人對待陳潛的态度已經截然不同,以至于連于威的地位都有提升,成了類似于陳潛代言人一般的人物。
陳潛此時已經進入自己房間,于威也就成了傳話人,所以一聽到有人傳報,說是要邀請陳潛,就過來詢問詳細。
他見來人衣着鮮亮、體格挺拔,神态看似平實,卻顯露出一絲難言的貴氣,不自覺的就微微躬身,顯露出卑微之意。
那人微微一笑,隻是道:“供奉乃國之上人,社稷基石,地位崇高。”
這人的身後還跟着八名仆從一般的人物,個個身材高大第四百二十七章湖心小築、虎背熊腰,腰上挂着鐵器刀劍,一副雄武非常的模樣,着實引人注意。
他們站在客棧門口,分列兩旁,如鎮店門神似的,引得街道上過往之人頻頻側目。
三日後就是會盟之期,所以城内人流極多,能住到城裏的,多數是那些在西域數得上名号的大勢力,可偏偏是這些人,在見到邀請陳潛的那群人時,都是臉色微變,眼神閃爍。
這些細微的變化,旁人自是無心注意,可首佳律什無卻都看在眼裏,當下心裏有了計較,表面卻不動聲色。
本來,碎木城羅國雖說占地不大,但勝在有鎮城意志,自保無虞,能夠放心擴張,這兩年雖說因旱災而有些衰弱,但依舊算得上是西域一大勢力,理應被引到薩爾罕城内。
可俗話說得好,樹倒迷糊散,這羅晉恩一死,碎木城大亂,幾大部族瓜分了碎木城,雖然推出了一名傀儡,但權威旁落,城内人都忙着争奪權柄,整個羅國勢力迅速萎縮,一個月後的今天,其邊緣部分,早就被蠶食殆盡,旁人也不再畏懼碎木城。
因此,這次會盟第四百二十七章湖心小築,碎木城衆人的落腳點,本來是被安排在外城的。
這薩爾罕城池極大,雖不是中洲前朝大炎所創,但當年大炎雄踞西域,有中洲商旅前來行商,一路西去,不知幾萬裏,中途便需中轉之地,這薩爾罕就是當年的中轉點,幾百年下來,越發壯大,東南西北的來往商旅多停駐于此,遂成城。
後來大炎衰退,西域戰亂,曹國先祖占據此處,仿中洲建立城牆,将城池圍起來,易守難攻。
不過,來往商旅習慣了,還是在這裏歇腳,漸漸的,城外又慢慢發展起來,形成一個個小鎮,商鋪客棧一應俱全,人稱外城,那城牆之内的,也就是内城。
隻不過,内城外城,雖屬一城,可内裏居住的都是王族貴胄,而外面的則是販夫走卒,久而久之“内貴外賤”的說法就流行起來,所以這次會盟,能否入駐内城,就成了衡量一個勢力強大與否的标杆。
住内城,高人一等,居外城,低人一頭。
于威等碎木城一行人來到薩爾罕,本該居住在外城鎮上,但因有着先前之事,陳潛隐隐和供奉閣有關聯,那随行的關卡守衛心中記挂,一到城邊,就提前過去通報,講清了前因後果,城内負責接待的人不敢怠慢,層層上報。
沒過多久,就下來命令,說是讓碎木千人車馬于城外草原散居,但碎木城的城主、族長等人物,要引入内城,安頓周全。
這才讓于威等人能夠進入内城,裏面的道道,雖沒人明說,可在場的多是一族之長,有些見識,在城外等了這麽久,才獲得這樣安排,心裏都清楚緣由,不由得對陳潛又顧忌幾分。
内城說是高貴,其實和外面并無太多差别,客棧也不見得多麽高雅,便如碎木城衆人所入住的這一間,就顯平常,不過衆人倒不以爲意,因爲他們都很清楚,有時候,值得衆人搶奪的東西,其實本身并無太大價值,關鍵在于其代表的意義。
不過,他們剛剛入住,就有人上門,看樣子隻是個傳話的,可儀表不俗,身後還跟着壯士,碎木城衆人不敢怠慢,幾番盤問之後,于威說了一聲,就上樓去通知陳潛。
看着這碎木城名義上的城主成了傳話小厮,那前來邀請之人也不以爲意,微微一笑,身子一轉,就坐到了旁邊椅上,氣态不凡。
首佳律什無躊躇了一下,忽的目光一閃,上前道:“這位兄弟不知姓名爲何?說出來,也好叫我等記下。”
那邀請之人擺擺手,道:“不必如此客氣,今後都是一國之人,在下曹廷西。”
這人話音落下,店内衆人還未反應過來,首佳律什無就倒吸了一口涼氣,他這人和自己死去的兄長一般,都喜歡收集外界信息,其兄長死前,每每有珍貴情報,都會叫上他一同分析。
“曹廷西”這個名字,乍聽之下似乎平常,可在這曹國,卻是婦孺皆知,因爲這是曹國國主獨子的名号!
其他幾名族長,剛聽到這名字的時候,隻是覺得耳熟,未及多想,但注意到首佳律什無的反應,心中一動,細細一思,都紛紛回想起來,面色陡變,看向曹廷西的目光中帶上了一絲不可思議之意,幾人的心中,更是翻江倒海。
“這過來通報之人,本以爲隻是普通仆從,沒想到居然是曹國國主之子!”
“這等人物放在中洲,那就是太子!是未來的國君!如果曹國國主這次如願稱汗,那此人就是下一代的大汗!相當于中洲皇帝!”
“竟能驅使這未來國君過來傳話、邀請,那供奉閣在曹國果真是權勢滔天!隻是,紫衣人到底是什麽來曆,爲何能引得供奉閣遣儲君相邀?”
這邀請他人赴宴也是有講究的,能引得儲君來請,可見對陳潛的重視,所以衆人一經想到曹廷西的身份,連帶的更感覺陳潛神秘異常。
便在這時,樓上一聲輕響傳來,跟着衆人眼前一陣模糊,就見到一道人影漸漸凝實,身披紫袍,兩袖飄蕩,正是陳潛。
眼見陳潛突然出現,衆多碎木城人立時噤若寒蟬,本來有人見曹國儲君在此,還想趁機結交、巴結,但還未及行動,陳潛就已出現,立馬老老實實地,不敢造次。
由此可見,陳潛之威,已經深入衆人心底,不隻是武力,還有權勢。
那曹廷西本來潇灑落座,旁若無人,臉上笑容一刻也不曾消失,但突見陳潛現身,眼神一變,身上氣息一動,淡淡的拳意就散發開去,要籠罩陳潛,他這股拳意中,隐隐有種寄情山水、潇灑人世間的味道,并且不含殺意,所以常人難覺。
不過,陳潛一轉頭,那眼中一動,曹廷西就感到身子一空,原本和自身相連的拳意氣機,竟是如泥石入海一般,不見了蹤影,他的整個人頓時空落落的,有種不上不下的感覺,心神上也生出空虛。
這是因爲拳意雖是氣機一種,但融入自身理念,等于是心靈的延伸,陡然失去,難免會有反應,如果是被人強行破去,甚至還會生出反噬之感。
如今,隻是淡淡消失,影響還不夠強烈,這曹廷西隻是微一愣神,很快就調整過來,但額頭上不知什麽時候已布滿冷汗,本來還有窺探陳潛虛實的心思,這會兒也淡了,連忙起身,就要行禮。
陳潛打斷其人,口中道:“不必說那麽多,你既然是傳話的,想來并不知道我原本與那人約定,待得會盟之日再行計較,不過既然已經到了他的地盤,去打聲招呼也是對的,你隻管帶路。”
聽得陳潛這麽說,曹廷西并無怨言,微微一笑,也不磨蹭,當先而行,往前就走,陳潛緊随其後。
就這樣,在店内衆人的目光注視下,曹廷西、陳潛,還有那一衆壯碩大漢就這麽走了出去,沒過多久,一個轉向,消失在遠方街道拐角。
店内衆人面面相觑,但知道眼前事不是自己能夠幹涉的,所以彼此說了兩句,就各自回房,隻是心裏難免各懷心思,對于威等人的态度都有變化,流露出一絲敬重之意,尤其是對于千語,更是顯得謹慎許多。
這些瑣事按下不談,且說陳潛随着曹廷西,走了約莫盞茶時間,一路向着城中走去。
越走,周圍人越少,侍衛越多,建築也越發華麗,可見漸漸到了城内宮殿群,是曹國的權力中心。
不過,眼看前方宮舍在望,曹廷西忽的方向一變,向着東邊走去,很快來到了一處奇異之地,竟是一處園林,假山湖泊,湖中小築。
一到湖邊,曹廷西停下步子,含笑抱拳,道:“湖心便是供奉居住之處,我不便前往,還請前輩自行過去,事後若有機會,廷西當單獨宴請前輩。”
話落,他退到一旁。
陳潛點點頭,也不多說,腳下一動,淩空而起,轉眼掠過二三十丈湖面,落到了湖心陸地上。
見此情景,曹廷西歎息一聲,道:“淩空踏虛,果真是陸地真仙,若是能夠招攬過來,我曹國必定更加勢大,可惜,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