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氣不受控制!”
中洲神醫面色變化,在他的體内,五道性質各異的真氣形成亂流,以一種常人難以理解的方式相互碰撞着!
“這是五行真氣!好精粹的五行真氣!莫非是陳潛留在我體内的,潛伏其中,就等着我爆發真氣的時候沖擊出來,想擾亂我的真氣循環?”
中洲神醫到底是藏神境的大能,雖然沒能掌握武道意志,但是在感知上,卻比常人靈敏太多,更是見多識廣,所以意識在體内一掃,就把那禍根認了出來。//高速更新//
在他的體内,蘊含着枯榮氣息的木氣,厚重穩定的土氣,流動多變而又寒冷莫名的水氣,灼熱激烈的火氣,還有鋒利堅韌的金氣,交相輝映,各自占據了一片經脈,彼此撞擊!
木氣與土氣相撞,土氣與水氣糾纏,水氣覆沒了火氣,火氣又在灼燒金氣,金氣則是瘋狂的沖擊着木氣。
五行相撞,居然也構成循環,行行相扣,每個節點都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威力,肆虐開來,攪動了經脈髒腑。
中洲神醫本就準備孤注一擲,炸裂了體内所有力量,現在被五行亂氣這麽一激,頓時爆發的更加劇烈,以至于他本想将真氣收回,不僅未能如願,反而兩相沖撞,散發出更驚人的氣勢!
隻是,這氣勢雖然龐大,卻不受控制,中洲神醫本就在識塔中受到玄奧之力禁锢。魔火微弱。真氣也不聽使喚,好不容易掙脫出來,還未及完全控制,就被陳潛甩到空中,落入了百丈巨鼎上方。
那巨鼎上方,紫焰構成的頭顱,雙眸冷漠,盯視着中洲神醫,把嘴一張,就将他整個人給吞了進去。
“沒用的廢物。将希望寄托在你們身上,實在是本君之過,但多少也爲本君指明了方向,安心去吧……”
一道思維波動從紫焰魔火中擴散出來。借着火焰的聯系,傳遞到了中洲神醫和謝譚安等人的心中。
下一刻,身陷火海的中洲神醫,便感到融入體内的紫焰魔火正被一股腦的抽離出去。
“不!不!不!”
随着紫焰魔火離去,中洲神醫哀嚎起來,他的身軀又重新衰老,那種源自體魄的強健感離他而去,血肉枯朽、髒腑衰竭,幾百年的過程,好像又重新體驗了一遍。
身軀迅速衰弱。體魄變得孱弱,在神醫體内肆虐的力量頓時活躍起來,沖破了經脈的阻隔,開始在全身縱橫!
噗!噗!噗!
一道道血花憑空浮現,中洲神醫的整個身體扭曲變形,喪失了人形,好像是體内有什麽力量正在醞釀、鼓蕩!
血液不斷激射出來。
蓦地,他面色一變,一臉狠毒之色,念頭一轉。全身的力量都被調動起來,接着……
爆!爆!爆!
“老夫不甘心呐!爲何會止步于此?陳潛小兒!你不得好死!妖魔!你也别想安穩!”
一聲嚎叫自巨鼎上的火焰頭顱中傳出。
聲音浩蕩,傳遍了整個龍腹之地,引得衆多武者紛紛駐足轉頭。
下一刻,在他們目光的注視下。那火焰頭顱猛的一漲!
呼!呼!呼!
猛烈的氣浪自火焰頭顱的眼耳口鼻中散逸出來,緊随其後的是澎湃巨響!
一開始隻是聲音。接着帶動空氣化爲聲浪,最終凝結成一環一環的元氣漣漪,以巨鼎爲中心,向四方擴散來開。
頓時,整個龍腹之地,飛沙走石,破碎的岩壁之内,巨鼎周圍的地面紛紛破碎,那高台也搖搖晃晃,但上方的座椅卻未見異狀。
漣漪擴散,掠過紫色火海,竟爾将火焰都吹動起來,随之而動,很快就消弭在風中。
狂風呼嘯,掠過陳潛,将他的衣袍吹起,然後一直沖擊到龍腹之地的邊緣,更是散入一條條岔道。
氣流急促,衆人一時之間都難以睜開眼睛。
狂風中,陳潛微微眯眼,目光透過眼縫,緊盯着巨鼎上方的火焰頭顱。
那頭顱正急速扭曲、變化,飄蕩不定。
跳動!跳動!跳動!
轉眼間,火焰頭顱,就像是個氣球一般,迅速漲大!
漲!漲!漲!
即使遠隔幾十丈,陳潛依舊能夠隐約察覺到,在那頭顱之内,一股恐怖的力量正在爆發、膨脹!
那力量狂暴,仿佛随時都會沖破火焰頭顱的封鎖,沖出來!
正當陳潛這麽想的時候,火焰頭顱的雙眸中閃過一絲震驚之意,跟着張開了大嘴,發出了無聲的咆哮,一股強烈的思維波動擴散開來!
下一刻,那頭顱表面出現了一個個洞孔,有光明從中流露出來!
一道道光束穿透了頭顱,激射出來,越來越多,很快,整個頭顱遍布了光束,那火焰好似被光束吞噬了一般,越來越少,最終消失不見。
唰!
一塊亮晶晶的物件從巨鼎上墜下,落在地上,叮叮當當的滾動了兩下,跟着就寂靜無聲了。
“嗯?那是什麽?”
陳潛雖然距離巨鼎還有一段路程,但以他的目力還是能夠清楚的看到,那墜落下來的是一塊無色結晶,約有半個手掌那麽大,結晶上有道裂痕,内部好似有一道小型龍卷風一般,變化不定。
但還未等他凝神探查,敏銳的感知就突然發現,四面八方,一股隐蔽的波動開始跳動,并且逐漸明顯。
這股隐蔽波動原本遍布各處,但潛伏着,所以無法察覺,現在卻宛如抽絲剝繭一般,從空氣中剝離出來,向着巨鼎聚攏過去!
與此同時,四周武者正在嘩然。
“那種紫色火焰消失了!”
“巨鼎上的頭顱不見了!”
“難道是災禍平息了?”
“那還等什麽,我們不如過去看一眼!”
“不錯!正合我意,隻是還需留心那位……”
一名名武者視線轉動,看向了破碎岩壁,岩壁内,巨鼎平靜,高台伫立,鼎口的火焰頭顱已經不見了蹤影,看上去恢複了平靜,這無疑讓原本驚慌的衆人,又生出了許多想法。
再加上火海被氣浪吹散,龍腹洞穴又不再搖晃,一切好像都已過去。
暴風雨既然過去,那他們這些武者,也就再次想起了本來目的——
龍脈!
畢竟,孟老頭有關龍脈的那番話,是說與陳潛聽得,其他人并未聽到多少,對于這次危機的原因也不甚了了,不知道火魔的存在,之前的劇變,隻以爲是龍脈變動所緻。
一時間,一雙雙眼睛中,充盈着貪婪之色,但他們到還沒被貪欲沖昏了頭腦,心有戒備,目光集中在破碎岩壁前的那片土地上。
岩壁之前,陳潛站在地上,周圍的地面一片焦黑,塊塊碎裂,還躺着幾人,這些人無一不是跺跺腳、就能震動一方的人物,如今卻非死即傷,躺倒在地。
這等情景,根本不用多說,就讓他人心中畏懼。
有陳潛站在那裏,又有幾人敢真個上前?
不過,倒也有人有足夠的理由上前。
以重傷的王訴爲首的天樞派衆人緩步行走,靠近陳潛,他們的目标是倒在地上、滿身鮮血的謝譚安。
王訴臉色凝重,心中思量着,要如何說服陳潛放過自己的師叔,他并沒有打算拿門派威勢壓人了,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天樞派就算實力再大,但能比得過經營了不知多少年的中洲神醫麽?
但是,便是中洲神醫,也被陳潛毫不猶豫的甩到巨鼎中,生死不知。
再說了,在這龍洞裏,外面的身份地位都毫無作用,哪怕是說出個花來,陳潛一旦動手,還是無法阻擋,說死就死。
另一邊,趙婷、陳震涼也從龍腹邊緣走出,向着陳潛走去,此時他們幾人心中大定,因爲危機過去,整個龍洞中剩下來的強者隻有陳潛一人,是他們幾人的後台,自然能挺直了腰杆。
尤其是馬孟升,更是喜笑顔開,在他看來,那龍脈已經是自己囊中之物了。
更遠的地方,剛走出岔道的玄道僧等人卻停下了腳步,爲首的玄道僧眉頭緊皺,一臉凝重之色,這種表情從未在他臉上出現過,至少邱夢從認識玄道僧起,從未見到過。
“發生了什麽事?”她忍不住出聲問道。
玄道僧搖搖頭,并不言語。
兩人身後,藍若蘭正盯着巨鼎,心中複雜,過了良久,她歎了口氣。
“幾代人的仇怨,算是告一段落了,他雖然心底狠辣,但到底是我的……但現在也算是恩怨兩消。”
話落,藍若蘭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齊樹人,道:“師兄,你跟随家祖多年,他的十成醫術,至少學了五成,等離了龍洞,不如随我一同……”
她話尚未說完,突然就頓住了,跟着,瞪大了眼睛。
低下頭,藍若蘭看着自己身上透射出的瑩瑩光芒,一臉奇異之色。
“這是怎麽回事?我的身體正在變輕!”
藍若蘭的身上,從頭到腳,每一處都在散發着光芒,一轉眼,整個人就被光芒包裹起來,兩腳離地,緩緩上浮,同時身軀逐漸透明。
周圍,一聲聲驚呼響起,不隻是藍若蘭一人,就連她身旁的齊樹人、邱夢和玄道僧,同樣都被光芒包裹起來,如失去重力牽引般,向上懸浮,身軀漸漸透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