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正用手摸索着地面,好像是無意間碰到了什麽東西,然後就聽到一陣碎裂聲,咱倆下面的岩層就突然崩裂了,四周斷裂,立身的岩石地面下陷,直接落到了這裏……”
趙婷竭力回憶着剛才的異變,臉上逐漸顯露出興奮之色。//歡迎來到閱讀//
“看來我當時是碰到了機關了,沒想到運氣這麽好!”她說着,淡紅色的嘴唇劃出一個弧度,扭頭看向陳潛。
不過,後者卻在沉吟,似乎是想到了什麽。
見陳潛沒有任何反應,趙婷也不以爲意,依舊是笑着,道:“好了,既然找到了機關,來到了這裏,咱們對龍洞的探索應該也深入些了吧,沒想到這下面居然藏着一處密林,說起來,這裏的光線倒是很充足啊,可是這周圍也未看到什麽光源,還有……”
趙婷說着,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好像是在感悟着什麽:“嗯,竟然還有清風!而且空氣很清新……”
就在這個時候,沉思的陳潛搖搖頭,出聲道:“你先在這裏呆一會,我馬上回來。”
“哎?你要去哪裏?”趙婷睜開眼睛,眼露不解。
“有一些不速之客真準備過來,我先去招待一下……”
陳潛留下這句話,整個人變得一片模糊。
遠處的叢林中,一隻隻足有一人高下的異獸,趴伏蓄力,正死死的盯視着趙婷和陳潛的殘影。
它們乍看之下,有些像是野狼。但是額頭上生着一根獨角,身後拖着三根尾巴,碧幽幽的眼瞳在光亮的照射下,成細縫狀,其中充滿了暴怒、兇殘和對殺戮的渴望。
忽然!
一道人影猛然間出現在前方,擋住了衆多異獸的視線。
“嗷?”
爲首的異獸,其眼中的兇光微微收斂。流露出一絲疑惑之意,緊接着,它還沒從疑惑中回過神來。就感到眼前人影一晃,一隻大手倏地充斥了視野,印了過來。
“吼!”
異獸見狀一愣。要咆哮出聲,但那手的速度奇快無比,轉眼就抓住了它的腦袋,跟着一股磅礴巨力爆發出來,異獸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下颚就重重的撞在了地上。
咚!
沉悶、劇烈的響聲中,這異獸兩隻碧幽幽的眼珠子向外凸起,眼耳口鼻中都滲出鮮血!龐大的身子不在抽搐。
一把将眼前異獸的腦袋撞在地上,陳潛目光一轉,落到了旁邊幾隻一臉兇色的異獸身上。
“一二三四五六……七。數量不少啊。”
嘀咕聲中,他腳下一動,人又沖到一頭異獸身前,手一伸,不理會對方的尖牙利齒。手腕一翻,那手再次扣在其頭顱上,接着猛的向下一按,如法炮制!
咚!咚!咚!咚!咚!
林外的趙婷,聽着林子裏不斷傳來的沉悶撞擊聲,心裏已經了然。這一個月中,陳潛外出打獵的時候,她也跟随了幾次,類似的事情也碰上過不少。
果不其然,很快,陳潛就從林中走了出來,兩手各拖拽着一頭體格龐大的野獸。
趙婷迎上前去,看到陳潛手上野獸的奇特模樣,面色一變。
“僵牍?”她的嘴裏,吐出了一個名字。
陳潛把手上的異獸向旁一甩,扔在地上,轉頭問道:“這是它們的名字?”
相處了一個月,陳潛已經知道,就某方面來說,趙婷實在是見識不凡,很多孟老頭都不知曉的典故,也能信手拈來,這時候看着對方的神态語氣,也就知道了“僵牍”兩字的含義。
趙婷點點頭:“額生獨角,有三尾,狀似狼,和古籍中記載的僵牍獸如出一轍,聽說這種異獸在月圓之夜能溝通月華、洗地筋骨、蛻皮成長,成年之後,四隻腿站在地上,昂起頭,比成年的男子還要高!一些雜書、野史,還說僵牍是狼的祖先!”
“古籍?雜書野史?祖先?”注意到這幾個關鍵詞彙,陳潛臉現恍然,“這僵牍已經絕迹了?”
他自幼生長西北,對天下野獸了解不多,再加上這個世界已展現出太多驚人之處,所以本以爲這種異獸也隻是一種普通動物,沒想到已經滅絕了。
“沒錯,僵牍早在千年前便已絕迹,隻見于書。”趙婷說着,指了指那異獸的獨角,“僵牍的獨角珍貴異常,能安心定神,練武之人得了,打坐練功的時候放在身上,能驅散雜念。”
她手指微動,又指着僵牍異獸的胸口。
“僵牍的胸内,能凝出一種結晶,和你那日在懸崖上得到的類似,裏面有氣血精華,武者練功行氣的時候,捧在手上,能緩緩吸納,強健體魄!”
“獨角能安心定神,體内還有氣血結晶,難怪會滅絕,不過居然出現在這裏,看來這龍洞真的是不一般呐。”
陳潛若有所思,這種異獸既然對武者有着如此大的助益,自然會被捕殺,數量減少在所難免。
“不過對我來說,吸引不算大。摒除雜念、堅定内心,是磨練意念的手段之一,求助于外物未免可惜,而氣血精華幫助有限,最多隻能用來療傷,我的體魄如今又到瓶頸,單純吸納氣血無法繼續提升。”
陳潛還在想着,一旁的趙婷已經開始動手,拿出一把小匕首,劃劃割割的,将僵牍的獨角和氣血結晶都取了下來,擦拭幹淨,收了起來,又從衣袖中拿出幾個小瓶子,就要找些幹柴,生火做飯。
陳潛沒想到趙婷居然打算就地生火、起炊做飯,出言阻止:“先等等,眼下還是要先搞清楚四周情況,不急着祭五髒廟。”
“哦,你說得對。”趙婷聞言脖頸微紅,收起了東西。
陳潛搖搖頭,目光一動,向着林中看去,心中雜念漸漸消散,那種奇特的呼喚之感越發明顯,而且正是從林子裏傳來的。
“既然來了,不如進去探查一番,這洞穴下爲何有一片密林,無光自亮,猶如白晝!外面出現的洞穴不知凡幾,難道都像這處山洞一般,另有乾坤?而且,能來到這裏,與其說是趙婷的運氣好,找到了機關,倒不如說是……”
陳潛心裏想着,正要踏步向前,忽然耳朵一動,停下了動作。
“看來這叢林中有的不知是野獸啊。”
他輕聲說着,引得趙婷又生疑惑,隻是很快,她的疑惑就有了解答。
嘎吱!嘎吱!
有腳步聲傳來,這絕非是什麽野獸踩地的聲音,而是靴子踩在草叢和枯枝上發出的聲響。
“有人來了?”趙婷心中一跳,想到了之前聽到的聲音,這才想到,自己居然忘了将之前的猜測告訴陳潛,不過,現在倒也不遲。
“陳潛,你要小心,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之前聽到的人聲裏面,那個發号施令的,應該是奚人僞朝的三王子,受封宏親王!這個人曾率兵南侵,又隻身做使,入宮談判,不可小觑!”
“宏親王?大溪的王子?大溪皇帝之子?”陳潛聽着這話,點點頭,想通了一些事情。
與此同時,林子裏,一道高大的人影逐漸清晰。
這人體格高而壯,臉上胡須濃密,頭發用幾根細線束成大量小辮,散落在肩頭,身上穿着铠甲,給人的感覺,好像是上陣殺敵的先鋒猛将,他的手上握着兩柄大錘,錘柄足有三尺長,錘身大如燈籠,拖在地上,好像耕犁,拉拽着泥土。
這人一步一踏,身上既無氣機升騰,也沒有拳意四散,但偏偏帶給趙婷一種沉重的壓力。
在離陳潛還有二十步距離的時候,他停下了腳步。
“我家主子有請,還請二位賞光。”這壯漢粗聲粗氣的說着,也不作禮,話語中有一種不容置疑的味道。
陳潛眯起眼睛,打量着大漢,答非所問:“你練的是橫練功夫?”
這大漢就是受紫衣男子之命前來的達都魯,他聽到陳潛的話語,挑了挑眉毛:“沒想到中洲也有識貨的,能一眼看出我的虛實,不過你别想耍什麽心機,快快随我去見過我家主子。”
達都魯說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目光落在陳潛背後的長刀上,甕聲甕氣的說道:“差點忘記了,把你的兵器交給我,我家主子身份尊貴,攜帶刀兵者不能觐見。”
陳潛眼中精芒閃動,咧嘴一笑,道:“這裏詭異,異獸、危機層出不窮,你居然平白無故讓我将兵器交出來?這是你主子來邀人,又不是我們硬要過去,還請轉告貴上,恕難從命。”
“嘿嘿!”達都魯聽到這話,也笑了起來,眼中兇光大盛,那種兇殘、将要出手的意思,連趙婷都能看出來,“就知道中洲人都是賤骨頭,用說的是不頂用的,不被揍服氣了,就不會聽話,用你們的話怎麽說來着?嗯,敬什麽……”
“敬酒不吃,吃罰酒!”
一句話落下,達都魯的身前,陳潛的身影陡然出現,右手成拳,揮動間,砸在達都魯的胸上。
達都魯還在笑着:“你們中洲人這樣的軟蛋,也敢和我玩拳頭?我橫練有成,體魄是蘊内層武者的八十倍!周天二層都不一定是我的對手!你這樣的拳頭打在我身上……噗!”
一句話還沒說完,達都魯口中鮮血一噴,雙腳離地,龐大的身軀騰空而起,向後疾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