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仙樓。
一間酒樓。
她不是西州最大、最繁華的酒樓,也不是最風雅、高雅的酒樓,但卻可以說是西州知名度最高的酒樓。
不同于繁華的望花樓和附庸風雅的文書樓,酒仙樓看起來沒有那麽特殊,但卻不是随便什麽人都能踏入其中的。
能夠在這酒樓中出入的非富即貴,等閑人連在酒樓前駐足觀看都做不到,會被守衛驅散,而能在這西州城内如此行事,也可見這酒樓老闆後台夠強硬。
據傳聞,酒仙樓的老闆出身不凡。
有人說此間老闆和中洲一大門派有關聯,可也有人說這老闆乃是西北王的摯友,更有人說酒樓老闆的背景源自大溪皇室,可有人反駁說,和酒樓老闆真正有關系的是退守南方的大甯皇室。
這一個個傳言南轅北轍,可偏偏每個人都信誓旦旦的訴說着自己的觀點,好像是親眼所見一般,久而久之,很多人也就不再注意了,隻是這酒樓老闆也就顯得越加神秘。
這些傳言能夠大行其道,真正的原因就在于這間酒樓老闆的神秘,幾乎無人見到過其真正面目,即使是有資格步入酒樓的人,一般也見不到酒樓老闆。
“這家酒樓的老闆真的很神秘。”
夏飛劍坐在輪椅上感慨着,他的心腹手下正推動着他進入酒樓。
“裝腔作勢罷了,”一旁,夏飛吉打量着酒館内的擺設,一臉冷笑,“等我執掌了夏家,定會讓夏家的權勢達到巅峰,到時候,這酒樓的老闆無論有何等後台,都會親自出面迎接!”
“呵呵。”
夏飛劍撇了撇嘴,皮笑肉不笑的哼笑了兩聲,卻沒有多說什麽。
“廢物,你莫非是質疑我的能力?”夏飛吉冷冷看了夏飛劍一眼,“你這個四肢殘廢的廢物,也有資格懷疑我這個蘊内層高手的能力?”說話時,他嘴角翹起,露出嘲諷的笑容。
“大哥多慮了。”面對冷嘲,夏飛劍沒有什麽過激的反應,依舊淡淡的一笑,頗有些雲淡風輕的味道。
這兄弟倆,連同身後的兩三名随從就這麽走入酒仙樓,在兩名姿色不俗的侍女的指引下,上了樓梯。
過了有一頓飯的時間,酒樓門口又來了幾個人,爲首的是一臉蒼白的陳淇,他右手的袖子空空蕩蕩的,走路時雙腿微微打着擺子,整個人顯得有氣無力的,好似十天半個月沒吃飯一樣,形容枯槁,不時還需要旁邊的心腹攙扶一把才能走成路。
搖搖晃晃的來到了酒樓門前,自有兩名侍女前來。
“陳公子,您的客人已先一步到來了,請随我來……”左邊的侍女出聲說道,她的聲音軟綿綿的,卻又清晰無比。
“好。”陳淇張開嘴,艱難的說出了一個字,聲音沙啞。
話音落,他便被人攙扶着,一步一步,艱難無比的踏上樓梯。
先後來了兩批人,酒仙樓大堂裏和珠簾雅閣的賓客自然注意到了,由于兩批人都顯得特殊,免不了一些議論。。
“最先來的是夏家的兩兄弟?”
“可不是,那夏家老二還真成殘廢了,坐了推椅,聽說是被陳家棄孫所傷。”
“好像叫做陳釋,聽說在旱州城裏也有些名聲了,不過是武名。”
“多少也算個世家子,結果傳出來的還是拳腳名聲,實在有辱斯文。”
“陳家嘛,本就是一家子武夫,竊據高位。”
“不過說起來,那陳淇看樣子居然也變成了半殘。”
“這事我倒是知道一點,這陳淇啊也是被陳潛給打得!”
“好家夥!和陳潛交手的人莫非都要殘廢?這麽說來,他們今日聚集在這的目的也就呼之欲出了……”
“又有人來了,看摸樣很陌生……”
這人說話的同時,很多人的目光集中到了大廳門口。
隻見一名身穿灰衣的中年男子緩緩走了進來。
這人衣着簡單,面容普通,但身闆筆直,隐隐流露出一股威勢,叫門前侍衛不敢貿然出手驅趕。
“不知先生從何而來,是否有請帖?”躊躇了一下,一名侍衛開口說道。
“我是替我家公子前來赴宴的。”中年男人和顔悅色的回應着,他一開口,不知怎的,剛才的那股凜然氣勢立時消散。
“不知閣下口中公子是哪一位?”侍衛繼續問道。
“我家公子姓李,名爲英明。”中年人說着,對着一個方向抱拳低頭,一副忠心事主的摸樣。
“原來是李英明李公子的人,快快有請,陳家公子和兩位夏公子都已經在樓上等着了。”門内,一陣清脆話語傳來,原來是酒樓的掌櫃迎了上來。
這掌櫃是個女的。
“不知如何稱呼先生?”這女掌櫃貌美如花,一身紅衣,笑着詢問。
“不敢,在下李奴。”中年人客氣回應。
“李先生請随我上樓,”女掌櫃禮數做足,當先引路,“李公子既然讓先生代來,可是有事不能分身?”
“我家公子的事情,不是我能過問的。”李奴面無表情的道。
女掌櫃點點頭,不再詢問。
且不說李奴上樓後大廳裏其他人的議論,單說這酒仙樓的對面,一家布局不俗的酒館裏,陳渺正一臉凝重的表情。
陳渺今日本是和軍中同袍來這裏飲酒的,但不想竟讓他看到夏家老大老二、自家的老四,以及李英明的侍衛先後進入酒仙樓。
“這幾人本來井水不犯河水的,夏家兄弟和李英明還好說,有層開陽派的關系在裏面,可是老四攙合進去就顯得異常了,而唯一與他們這幾人都有關的事情,恐怕隻有……”
“三弟!”
想到這裏,他站起身,給幾名同袍告了個罪,墊付了酒錢就匆匆離去。
“這些人八成是想要布局針對三弟,這事情一定要通知三弟,好讓他小心一些,不要出了陳府,給人可乘之機。”
………………
同一時間。
陳家書房。
陳渺口中的三弟,陳潛則正在經曆人生中的一大轉折。
抖!
但見他整個人正在劇烈的抖動着,赤裸着的上身上異狀連連,表面皮膚好像是被大風吹着一般,接連不斷的蕩漾起一道道的波紋!
一絲絲的潔白霧氣在他的頭上升起,盤旋不定。
陡然!
噗!
陳潛張口噴出了一口血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