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古和眼前人交談逐漸深入。
他說話時不疾不徐,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有一種從容不迫的氣質,若是有朝一日能夠趁勢而起,說不定也能成爲一方大員。
可惜,他已然沒了這樣的機會。
嘩啦!
二人頭上的屋頂猛然間破開了一個大洞,屋瓦四散而落。
“怎麽回事?這裏被人發現了!”
鄒古和那個壇主心中一凜,擡手遮面,擋住上方落下的碎物,一臉驚慌的躲向一旁。
“今日将你們這群賊人都滅殺了,也算是爲乾坤除一害!”
陳潛的聲音從碎石中傳來,随後人影閃爍,從上落下,看也不看,就一掌向那壇主拍去!
“好膽!”
一旁,兩聲暴吼傳來,緊接着兩條壯碩的人影從側面沖來,卻是負責守衛的兩名武者。
這兩人的身份地位不如那壇主,在壇主與鄒古交談時不能随意開口,可是武功修爲比之壇主卻高上不止一籌,一人持刀、一人空手舉拳,暴吼着就從旁沖來。
他們站的位置距離壇主并不遠,眼看着就要攔住陳潛。
遺憾的是,陳潛擊出去的這一手,用上了靈蛇出洞!
手到,勁到,血氣繃,一招三力!
無匹的勁力在陳潛的手指指尖爆發開來,那壇主雖然也有功夫在身,但手還沒擡起來,陳潛的五根手指就已經沖到了面前,速度不夠,說什麽都是多餘。
“這……”
壇主瞪大了眼睛,然後“噗”的一聲,血水四散,就沒了眼睛。
陳潛手指整個的插入了他的頭顱、眼眶,如今陳潛功達蘊内,縱使還未能凝骨換血,但是筋骨崩磨之間,比之當初不知道強韌上多少,這一手下去,直接穿透血肉、貫穿眼洞、迸裂骨邊!自己的手骨卻絲毫無損。
一手下去,陳潛一爪一甩,竟是将那壇主的面皮撕下了大半,露出了皮下鮮紅的血肉和根根白筋,隐約能見骨骼。
“啊啊啊啊啊啊!”壇主驟然受到如此殘忍手段,頓時撕心裂肺的慘嚎起來,身子向後一倒,抱着頭就地翻滾起來。
陳潛也不多做動作,兩腳一踏,腳下生勁,猶如彈簧彈動一般,整個人迅速後退,閃過了兩側襲來的拳腳刀刃。
兩名負責守衛的武者看到刀、拳擊空,各自一怔,跟着目光落到地上正在慘叫着的壇主身上,臉色難看。
使刀的那人如喪考妣的驚吼出聲:“禍事!壇主被傷成這樣,縱然我二人将那賊子擊斃,也難辭其咎!到時候先不說懲罰,單單是沒有神仙藥供給,就讓我等生不如此啊!”
但他的話音還沒落下,腦後已然傳來一陣勁風流動的聲音。
這人到底是修爲有成的武者,縱使這兩年被仙藥腐蝕了意志,可身手尚在,立時一個低頭,同時擰腰轉肩,握刀的手臂一漲一縮,手上長刀快速後斬!
這漢子赫然也是氣血境蘊内層的修爲。
刷!
刀光一閃,襲到陳潛面前!
陳潛手一後伸從背後扯出了鏽刀,刀身上的布條還沒散開,就順勢一劈!
锵!
刀刀相撞,那持刀漢子驚駭欲絕的看到自己的長刀從中而斷,緊随而來的是刀鋒臨面,然後毫無阻攔的切入血肉之中。
一道細長血線出現在這漢子的臉上,從額間、鼻梁一直延伸到下巴。
陳潛一刀劈下去,斷刀斬人,腳上也毫不停頓的蹬了過去,将被劈中的大漢整個的蹬飛出去,然後鏽刀一轉,刀鋒直指背後襲來另一名漢子。
這人舉着一雙拳頭,眼看刀鋒臨身,雖然瞅見了刀身上的鐵鏽,但也不敢托大,回身要閃,不過冷不防的,陳潛忽然一松手,手中的刀直接甩了出來!
嚓!
鏽刀看似魯鈍的刀刃盤旋着,切入了舉拳大漢的胸膛!
從來武者交手,講究就是搶先手、下死手、防後手,若非特殊時刻,很少有人會将手中兵器扔掉。
眼下,陳潛破頂而入,本就是突襲,一落地就重傷了敵人首領,房内空間本不大,四周敵人又不多,可謂占盡先手。
而這一刀一甩,可謂出乎預料至極,大漢倒吸一口涼氣,好在他也是蘊内層修爲,雖然還沒練到勁随念動、勁力反彈的程度,但是胸口血氣卻在掌控之中,所以前胸一漲又一縮,皮緊肉繃的夾住了刀刃,想要阻止鏽刀繼續深入。
隻是,他明顯錯估了鏽刀的鋒利程度。
“嗯?怎麽回事!?”
這大漢一聲驚呼,驚覺到刀鋒切入的速度沒有任何停頓!轉眼深入血肉。
“這把刀……”
他的驚呼尚未說完,冷不防的,身前的陳潛一腳踢了過來!
陳潛的腳踢在了刀背上!
長刀受力之下,入肉之速更加急促……
嚓!
鏽刀竟整個的透過舉拳大漢,淩空飛了出去。
大漢呆呆的低頭看着自己的前胸,臉色蒼白,接着張開嘴,發出了凄厲的慘叫聲。
但見他的胸口上出現了一道血線,上胸、連同肩膀、脖頸和手臂正向着一旁滑落,身子變成了兩截,鮮血從胸上截口中噴薄而出,如噴泉。
嘩啦啦!
猩紅的血水如泉奔湧而上,跟着又四散而落。
躲在一旁的鄒古這時候才剛剛站定身子,視線四掃,頓時僵在原地,臉上血色盡去。
從陳潛破頂而入,碎石如雨落下,一直到他兔起鵲落的抓倒壇主、刀劈持刀大漢、腰斬舉拳大漢,前後發生的事情電光火石,也就一口氣的功夫,快速無比。
在鄒古看來,他不過是擡手低頭、移步一旁,躲避屋瓦碎石,等再擡起頭時,定睛看去,原本這屋裏的其他三人就全部躺下了,慘叫的慘叫,掙紮的掙紮,死的死,傷的傷。
滴落!
一陣血雨落在其身上、臉上,涼絲絲、黏糊糊的,順着臉頰流淌,這才令鄒古驚醒。
他向着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看去。
陳潛正走到那就地翻滾的壇主身旁,一擡腳,腳尖點在對方喉嚨上,勁力一吐。
啪嚓!
那壇主脖子一歪,很快就寂靜無聲了,死的不能再死。
這麽一來,壇主剝皮碎喉,持刀男頭顱被一分爲二,舉拳男則是從胸兩斷,三人可以說是轉眼死光。
“陳潛……少爺!”這時候,鄒古終于認出了行兇之人的身份,上下牙齒打顫着,兩條腿抖動個不停,打着擺子。
陳潛聞聲看去。
“求求您不要殺我!爲什麽都給你說!”感到陳潛的目光看過來,鄒古居然兩腿一軟,趴倒在地上,連連磕頭,看樣子分明是吓到崩潰了,臉上淚水橫流,之前從容的模樣蕩然無存。
這倒也難怪,任誰在看到幾息之前還和自己談笑風生的人,一轉眼就死了個精光,而且鮮血四散,凄慘無比,都不會繼續鎮定下去。
“什麽人來這裏搗亂!”
門外,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傳來,顯是之前房間裏先後傳出的慘叫,引來了院子裏其他人的注意。
“來得正好,蛇鼠一窩的毒販子,正好一鍋端了!”陳潛眯着眼睛,從地上撿起了鏽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