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馬時,感受馬背變化,輔之勁力,比單純站馬步要生動許多。”
坐在馬背上,陳潛雙腿懸空,整個身子幾乎是完全貼在馬背上,随着馬兒奔跑而颠簸,有幾次差點跌落下來。
“可能是因爲突破到了氣血境,雖還不能入微内觀,可我對身體的掌控到底增強了很多,感悟起來,事半功倍。”
漸漸的,他坐的越來越穩,平衡感越來越清晰,自身的念頭和勁力也配合的越發密切,有種“念之所至,勁必随之”的架勢。
“這是勁力掌控更上一層的表現呐,看來這種方法,果然有效。”
陳潛心中思索着,他并沒有注意到,在他的身後,一雙眼睛正觀察着他,眸中閃爍着奇異之色。
“連騎馬都在找練功的契機麽……”吳雷低聲低語。
呼!
四周的風沙陡然間大了很多。
镖隊行進的速度更慢了。
“嗯?”忽的,一直盯視着陳潛的吳雷臉色一變,轉頭向後看去。
“可惜單憑馬背颠簸,還不能讓我感悟到自身勁力的全面變化,如果能有實戰最好,熟悉了自身勁力才能更快掌握勁力反彈的竅門,單憑埋頭苦練耗時太長,隻有實戰中,生死不定,心裏有壓力,才能激發潛力。嗯?”陳潛本來還在感悟勁力,但突然輕咦了一聲,跟着勒馬停駐,轉頭後望。
幾息後,正在馬車上和兩名少女交談的江柳停下話頭,站起身向後看去。
跟着,方曉冉也不再言語,黑白分明的眼眸咕噜噜一轉,看了看身邊的江柳,又目望了望不遠處勒馬停行的吳雷和陳潛,若有所思。
“怎麽了?”注意到身旁兩位友人的變化,陳泠遂出聲詢問。
沒人回答,也不需要回答。
轟隆隆!
陣陣馬蹄聲從車隊的後面傳來。
這聲音起初很小,如銅鈴輕響,但逐漸變大,不過三四息時間,就已洪亮如黃鍾大鼓。
“停下,圍攏。”
聽到聲響,位于車隊先頭的郭厚一揮手,幾聲喝令,讓一輛輛镖車停止了行進,各自移動起來,漸漸的,镖車們首尾相接的圍城了一圈,做出了防禦姿态。
待車隊變好陣,馬蹄聲已近在咫尺,發出聲音的人也從風沙中現出身影。
來人是一隊不下百人的騎兵隊伍,個個人高馬大,身配長刀,口鼻蒙布。
這群騎手見到镖隊,立時停住,一匹匹戰馬交錯穿插,漸漸散開,隐隐将镖隊半圍住,跟着馬上騎手一個個拔刀抽劍,獰笑嚎叫,毫不掩飾自身敵意。
看着這群人,郭厚眼現憂色。
一旁坐在馬上的陳潛卻是目露精光。
“劫镖的?”他心中略顯歡騰,“他們人馬如此精壯,肯定是戰力非凡,比劉三刀的隊伍強上不少,我正缺實戰對手,這就出現了,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隻是不知道他們的首領修爲如何,如果能和我相當,或者更勝一籌就好了。”
他倒也不怕對方的修爲太高,西北不必中土,強人好手不多,即便是偶爾出現一兩人,也多是路過,不是去西域,就是去中州本土,不會留在西北苦寒之地,而西北本地修爲有成人的人,也不會甘願埋名于此,多會外出,求個揚名立萬。
而氣血境的武者,在西北算得上是一把好手,去哪裏都有人招攬,如劉三刀這般落草爲寇的稀少無比。
注意到陳潛的躍躍欲試,郭厚開口安撫了幾句,以爲是陳潛初次行镖遇到餓虎攔路,有些緊張。
“師兄放心,我沒事,咱們什麽時候動手?”
“動什麽手?”郭厚有些哭笑不得,“你當遇到強人就要動手呀,那咱這镖局該改成兵營了。”話落,他縱馬上前,試着和對方交涉。
“不動手?”陳潛皺起眉毛,看着和對方首領交談的師兄,心裏有點遺憾。
郭厚正說的着道上暗語、黑語,含義基本就是“大家都是走江湖的,各行方便”、“我出資請大家水酒錢”、“我和某某某相熟,不知兄弟是附近哪個寨子的當家”,諸如此類。
行镖這趟子事,不能全憑武力解決,一些交涉在所難免。
但郭厚說了不少,對方首領卻一言不發,策馬靜立,有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這名首領,蒙着面,長發散亂、披肩,額上系着一條紅繩,繩下眉毛稀疏,一雙眼睛細長成縫,穿着寬大的衣袍,和身後衆人相比,略顯瘦弱,身下坐騎上挂着一柄大刀,刀身寬且長,比尋常鋼刀大上一倍。
陳潛正打量着對方首領,倏地,耳邊響起了吳雷的聲音。
“這人的打扮不似中土人,也不同于奚人的衣飾,似是北方草原上的室羅人。”
“哦?師伯認出對方的身份了?”陳潛回頭問道,“室羅人?這北邊草原不是早被奚人攻占了麽?”
“呵呵,北邊并非盡皆是奚人,草原廣闊,部落林立,奚人崛起于草原東部邊緣,先後降服了諸部,諸部奉奚人皇帝爲大汗,這草原可以說是歸大溪管,但裏面的人未必都是奚人。”
“原來如此。”陳潛點頭受教。
二人交談中,一直注意着不遠處郭厚的動靜。
郭厚說,對方聽,這個局面絲毫未變,即使在郭厚吩咐劉曹取了些“酒水錢”過來之後,依舊沒有半點改觀。
“這隊人定然有問題。”江柳也注視着事件進展,此時說出了看法。
“當然有問題,”方曉冉微微一笑,“這岩林廣大,裏面風沙肆虐,偏偏這隊人馬從後方趕來,見到我們這隊镖車後停下駐足,顯然是早有預謀。”
“什麽?早有預謀!”陳泠聽後冷汗涔涔,不過看到身旁好友風輕雲淡的樣子,心下稍定,“曉冉你最是聰慧,可是發現了什麽?這些馬賊爲何追過來?”
方曉冉聞言未答,隻是轉頭看向身旁的一輛輛镖車。
倒是江柳說道:“既然咱這是镖隊,那問題當然就是出在這趟镖上了。”
“镖?”陳泠愣了一下,跟着目光落到了镖車旁袁凱身上,正好看見這人一臉的蒼白、驚恐。
這時,一聲嘹亮嚎叫響起。
陳泠連忙循聲看去,但見,那自出現就不言不語的披發首領,忽的彎腰從馬背上抽出大刀。
嚓!
刀光一閃,距離披發首領不遠的郭厚臉色大變,勒馬後退。
這首領舉刀向前一揮,直指圍成一圈的镖車,嘴裏發出一連串奇特的音節,不似中土語。
“噢噢噢!”
身後,一名名騎士嚎叫起來,舉起刀劍,縱馬沖鋒,蹄聲陣陣,有如雷鳴,馬匹奔騰速度漸漸提起,喊殺聲充盈四野。
“好淩厲、直接的殺機!”吳雷臉色一變,“這殺機沒半點遮掩,顯然來人本就沒打算和我們交涉,存的是斬盡殺絕的心思!”
面對對方沖鋒,衆镖師臉色凝重,袁凱臉色煞白,馬車上,陳泠一臉恐懼,江柳和方曉冉卻是相視一笑。
“師妹,看起來,我們又有實戰機會了。”
言罷,二人長劍出鞘,就要跳下馬車。
便在此時,一道快疾身影從馬車旁奔馳而過。
“終于動手了!”陳潛于馬上長嘯着,“你們劫镖,我們護镖,本來就是敵對,打起來才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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