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蕪菁這麽說,他忙坐下打坐住左手穴道,咬牙切齒的看着蕪菁,“你個臭娘們,居然敢對我下毒。”
“我隻是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
這時,那個叫鬼刹的男人不知道對趙青做了什麽,眼底詭異的光掠過,頓時趙青沒事了。
趙青一下子站起身看着蕪菁,蕪菁很是意外,發生了什麽事?
阿修羅倒是很從容,他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我小看你了。”趙青噬血的目光要将蕪菁吞噬一般。阿修羅忙擋到蕪菁身前,“将臣,這跟她無關。”話未落音,趙青從腰上甩出九節鞭,縱身朝他們而去。阿修羅見狀,一下沖開銀針,抱着蕪菁轉身避開九節鞭。蕪菁袖子一揮,三十六枚銀針往他身上落去,他并未驚慌,九節鞭不停在半空舞動,與銀針敲擊出火花,不到一會,三十六枚銀針一一被他擊開。
不愧是趙青,天下間能擋住千雨奪魂針的人少之又少。正當蕪菁還在感歎他的武功了得時,他揮動着九節鞭又朝她而來。
洛可可看到這裏,趙青很顯然沒有異能,但是那個叫鬼刹的人,很顯然是異能高手。方才他是用異能幫趙青收取了他體内的毒素,然後化解掉。
阿修羅一手将蕪菁甩開,把小白扔給蕪菁,從地上撿起一把劍,擋住九節鞭。
“你身上的毒……”蕪菁還未來的及開口說完,阿修羅已經和趙青打開了。他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紫葵花毒嗎?他會死的!果然,趙青又一揮九節鞭,阿修羅的長劍被甩至幾丈之外,他一手捂着心口,一邊躲開趙青的九節鞭,忽然趙青轉身一腳,阿修羅被踢到蕪菁腳邊,一道黑色的血花從他口中噴出。
“阿修羅。”蕪菁放開忙扶起他,他微紅的肌膚泛着黑氣,微弱的氣息若有似無。他依偎在她懷裏勾起一抹撒嬌的笑容:“小丫頭,我沒事。”
“你這個白癡。”蕪菁罵道,“你不知道你再用内功,身上的毒會腐蝕你的心脈嗎?”
他依然癡笑。
“死到臨頭還親親我我。”趙青怒喝,寒意逼人的九節鞭朝蕪菁掃去,嘣,一聲,一個白影落地。
不安和焦急。
小白,是小白幫蕪菁擋住了那一鞭。
看着被擊落的小白,身上那條觸目驚心的血痕,壓抑而憤恨。
“小美人,既然你要找死,我隻能去成全你了。”趙青說完,又一鞭朝蕪菁而去,眼看鞭子就要揮到蕪菁頭上,她卻無力躲開。危急關頭,“哐。”兩道身影從天而降将趙青圍住。
看到熟悉的身影,蕪菁安心一笑。
身子開始變得很輕很輕,整個人似乎踩在雲端,周圍的一切漸漸模糊……
聲音似乎卡在喉嚨裏,任憑自己怎麽喊都隻是發出微弱的呼聲。渾身劇烈的顫抖叫嚣着每一個細胞,頭痛的似乎要炸開來。
“有沒有事?”熟悉的聲音。
“她隻是失血過多,身子沒什麽大礙”
“小羅羅,你爲何答應讓她跟着小枚枚,以後恐怕還要經曆不少這樣的兇險。鬼刹他們都出動了,青家的人擺明一定要小枚枚死來警告領主大人,将來會遇上怎樣的殺手還是未知數。昨日如果不是你們及時趕到,我和她已經在黃泉路上喝茶了。”
“以後你們就知我爲何要她同行,何況差未死,他見過菁兒,就算我們讓菁兒離開,青家的人也不會放過她。”
“所以說當初别帶着她。”
“修羅,你話多了,若不是她,你中了紫葵花毒現在還能安然在這?”
“這倒也是,小丫頭确實是我救命恩人了。”
聽到修羅沒事,朦朦胧胧的蕪菁放心了。
撐起沉重的眼皮,身上不少處和胸口上纏着繃帶,入目卻是殘舊的橫木房梁,到處結着灰色蜘蛛網的破爛青瓦屋頂。
前方有個三個人影,正坐在火堆前。
勉強的撐起身子,“袁枚。”顧不得嗓子的疼痛,蕪菁朝火堆那喊去。
“你醒了?”青袁枚忙走到蕪菁身邊,絕美的臉上一臉憔悴,阿修羅和羅羅也帶着笑意走來。青袁枚和羅羅身上不少被劃破的血迹,看來也是經曆了一番苦鬥。
“修羅,你的毒解了嗎?”
修羅蒼白的臉上勾起一抹淡笑,點了點頭。
小白呢?蕪菁想起小白幫我擋了一鞭,羅羅似乎看出我的想法,指了指牆角,笑道:“小白它沒事,我給他包紮了傷口,它還在睡。”
蕪菁忙看去,小白纏着繃帶的身子,一臉安逸的躺在牆角。
“醒了就好。”青袁枚沙啞的聲音,看蕪菁的眼神裏,明顯的歉意。蕪菁看出他的心思,對他笑了笑,“我可是大夫,身子很好的。”
“小丫頭,看不出來你還會用暗器。”阿修羅打趣道。
“切。”蕪菁沒好氣白了他一眼,“要不是我,你早死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不過…紫葵花的毒,誰幫你解的?”
“當然是小羅羅。”阿修羅死性不改,一臉撒嬌粘羅羅身上,“小澈澈也是大夫哦。”
羅羅也是大夫啊!相處這麽多天,她居然都不知道洛澈也是大夫!見她一臉愕然,他嘴角咧開一個孩子般純真的笑容,讓她無需這麽吃驚。
阿修羅還在那說風涼話,最毒婦人心,沒看出來蕪菁居然會殺人,青袁枚不悅的讓他閉嘴。“菁兒,你現在可以選擇離開。”
“袁枚,你這是要趕我離開嗎?”蕪菁大怒,“爲了你們我連人都殺了,現在居然讓我走。”
“讓你走,因爲我不想拖累你,我不想你受傷。”青袁枚怒吼,第一次蕪菁見他如此生氣,眼神似乎要将她吞噬。她知道他是在關心她,他把她想的太脆弱,她不是那種會抛下同伴的人!
“确實,我當初決定跟你走,從來沒有想過會經曆這些,可是你覺得我是那種遇到危險就會丢下朋友的人嗎?”蕪菁反喝。
雖是幾天的友誼,可他們是她除了師父以外最親近的人了,就像親人一般。叫她抛下如親人的友情,她做不到!前面的路再難,她也會繼續,因爲這是她自己選擇的,既然選擇了再難也要走下去!
“你…”青袁枚有些迷茫的看着蕪菁。
“那天晚上我早就聽到你們的談話,我也知道在追殺你的人不簡單,可以說是非常的難纏,可就算前面的路多兇險,我們是朋友,朋友不該丢下彼此,不是嗎?”
一席話,他們三個頓時沉默。
許久,阿修羅才笑着打趣她巾帼不讓須眉,氣氛才漸漸緩和,但是他們之間有什麽已經不一樣了。
在青袁枚堅持讓蕪菁休息的決定下,他們又在破廟裏呆了兩天,這兩天沒有殺手來騷擾。身上的傷也快痊愈了,爲了不留下疤痕,抹了去疤生肌的藥膏。倒是小白的傷痊愈的很快,身上連傷口都沒留下。
阿修羅不知道跑哪裏去了,不見人影,羅羅一如既往的淺笑,青袁枚,從那日起總是似有所思的望着蕪菁發呆,眼底多了一絲她不懂的情緒,整個人卻越發的陰沉。
洛可可此刻能清楚感覺到青袁枚的心思,那是痛苦和糾結,因爲他愛上了蕪菁,可是他的身份不能讓他得到這樣的愛情。古桑部落的人,不能跟外人談愛。
後來的事情呢?洛可可很想知道最終結果,也想知道關于聖後權杖的消息。
他們三個雖然不說,可蕪菁明白,這兩天的安甯日子是暴風雨來臨前的甯靜。
第三天早上,蕪菁身體已經沒有任何問題。羅羅說再走十公裏就到川縣,他們收拾好行囊,找了個小溪清洗了一下,換上幹淨的衣衫,又開始長途跋涉。
秋風撩人,早晨的氤氲霧色,随着太陽的升起,漸漸的散去。蒼茫的黃沙,帶着些許的荒寒,挑撥着數不清的愁緒。
“我會永遠保護妳的。”短短八個字,像是承諾般堅定。
耳邊不停的回蕩這句話,早上起身前青袁枚突然在蕪菁身邊低吟這句話。雖然極其小聲,但是還是讓蕪菁聽見了。
很久很久以後,蕪菁想起這句話,才知道原來僅僅八個字,卻是那麽深,那麽沉的承諾。
時光輪轉,歲月沉碎了微笑,流年偷換了容顔,泛黃的承諾,如一堅定。
“小丫頭,你爲什麽一直盯着小枚枚看,難道你看上小枚枚了?”阿修羅見蕪菁一直盯着青袁枚的背影,他那張欠揍的俊臉突然湊到她面前,眯着眼睛在她臉上不停掃射。
“看個鬼啦。”被他說中心中想的,蕪菁有些嬌羞的一拳朝他臉上掃去。他很優雅的躲開,朝青袁枚大喊:“小妹妹,這個女人可兇悍了,你将來可别娶這樣的女人。”
“阿修羅你個王八蛋。”臉像燒火般燙,她揮起手追着阿修羅,“你個臭阿修羅,誰說要嫁給青袁枚,找死啊你。我蕪菁要嫁的男子不需要大富大貴,隻要能愛我一生一世,袁枚他是領主,将來還指不定多少三妻四妾,我才不參這躺渾水。”
阿修羅一邊笑,一邊躲到羅羅身後,“瞧你臉都紅了,被我說中你心思了。”
“去死吧你,我還真沒見過像你這樣的男人還是第一殺手。”話剛落音,四周突然靜了,青袁枚也突然停下來盯着蕪菁,羅羅臉上的笑意褪去,阿修羅眼眸裏蒙上淡淡的悲傷。這個情形讓蕪菁一下子措手無策,小心翼翼的看了青袁枚,他眼底一絲無奈。
阿修羅沒說話加快腳步一個人走到前頭,羅羅給了蕪菁一個安慰的眼神忙跟上去,青袁枚緩緩走到她身邊,看着她,低沉的嗓音,緩緩的在她耳邊響起。
“第一殺手對修羅來說是一個沉重的過去,從小被訓練成殺手的他從未感受過任何感情,對修羅來說不是别人死就是他死,爲了生存隻能不停的殺戮。刀劍不過是有形的利器,無形的利器是愛,他愛上一個不該愛的女人。爲了那個女人修羅背叛冥府,被冥府下追殺令,當修羅傷痕累累找到那個女人時,面對他的隻是陰謀和謊言。他明白了,那女人從一開始接近他就是爲了殺他,最後關頭她卻爲他擋下緻命的一劍,臨終前她笑着告訴他,如果他不是第一殺手玄武,他們會很幸福。後來,我将奄奄一息的他救回來,給了他新的身份—修羅。”
秋風卻格外的有些刺骨,赫連熾的話猶如悠遠琴音,陣陣扣人心弦。
或許愛撒嬌,像個孩子般玩鬧,隻是掩飾他自己内心的最深處的痛,不言表的哀痛,将過去埋在心裏苦澀給自己品嘗。像她這種能随遇而安,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人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
那一抹青影,在無邊黃沙之中,看上去顯得格外的孤冷,不由得開口沖他喊道:“阿修羅,無論過去還是現在,我相信愛你的人在天上看着你,她希望你過的幸福。”他身子一僵,慢慢回過頭對蕪菁勾起一抹淺笑。
梨渦淺笑眉宇間,如太陽穿過烏雲放射出來妖豔暖意。
平沙莽莽黃入天,秋風如鬼哭狼嚎般,在宣誓着不安與躁動。塵土飛揚,天空烏雲滾滾,暴風雨來了。
距離川縣還有三公裏,此時對面黃沙之上一排訓練有素的黑衣人舉着弓,黑衣人中間一個騎着黑馬的藍衣蒙面男人,那一雙黑眸,流溢着森然的冰冷。雖然他什麽都沒做,蕪菁就能感受到他渾身發出的狠戾氣息。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不好惹。他朝後邊打了一個手勢,舉着弓的黑衣人頓時從四面湧出,裏三層外三層将蕪菁他們圍在中間。
蕪菁深了口氣,如果不幸,他們就要成馬蜂窩了。青袁枚似乎感覺到她的不安,輕輕握住她的手,從手心中傳來暖暖的溫度,一直從手指傳遞到心房,像是三月裏和煦的陽光,照得人慵懶舒暢。她一直以爲像他這般陰沉冰冷的男人身上是冷的,但卻相反,沒有任何的語言,卻溫暖得讓人安心。她征征的看着他,源源不絕的溫暖傳到她的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