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澈有可能已經死了,所以一直沒有回來看帝姬,也可能還在某個地方默默的尋找着可以起死回生的辦法。
想到這裏,洛可可不由得爲帝姬悲傷起來,她還在陵墓中等着心愛的男人來接她,他們會一起回去他們的家鄉,他們會一起幸福的生活到老。
可是這始終隻是一場空夢,沒有盡頭的空夢。
不知道是感同身受,還是怎麽了,洛可可難過的眼淚啪嗒啪嗒的滑落。
鳳九見洛可可哭了,他有些懵了,“我說錯了什麽?”
“不是。”洛可可擺擺手,然後擦了擦眼淚,“隻是爲帝姬和司澈的愛情感到惋惜,司澈雖然是個殘忍的人,但是對帝姬那份愛,讓我覺得可憐又可悲,而帝姬,一生心都在司澈身上,好不容易再次相見了,卻要天人永隔。而比天人永隔更慘的是,帝姬永遠都活在最後一口氣,不能生,不能死,一直這樣躺下去。”
鳳九聽到洛可可如此感觸的話,他說到,“可憐之人必須有可恨之處,每個人選擇了自己要走的路,既然選擇了那就隻能如此走下去。帝姬慘,但是那些枉死的百姓,那些枉死的冤魂,他們就不慘嗎?自古凄美的愛情總是蓋過了血淋淋的現實。”
“如果我是帝姬,我也不會喜歡皇帝。”洛可可吸了吸鼻子,“不說這個了,說了就覺得帝姬很可憐。”
“恩,走吧。”鳳九知道洛可可不會相信他說有可能是她朋友殺了司澈的事,所以他也不打算再說了,隻要提醒過,哪天她發現了不對勁,肯定會想起他的話。
兩人走到了梅花林的中心位置,也就是他們之前見面的亭子,鳳九跟洛可可解釋,“這裏的磁場每隔一段時間就變換一下,到時候我會彈琴用我的琴聲頻率擴大和拖延磁場空間的轉換,你趁着那個縫隙,從這裏出去。”
鳳九解釋完,洛可可也才真的明白爲何鳳九說隻能一個人出去,因爲沒人去影響空間的轉換形式,也就無法打開縫隙,讓她有機可乘出去。
不過鳳九真的太聰明了,居然能想到這樣出去的辦法,“鳳九先生,你真厲害,居然能想出這個。”
“不是我一個想的,真正厲害的不是我。”鳳九笑了笑,“希望你出去了,不要踏足帝姬陵,也不要再找帝姬陵到底在哪了。至今爲止,還沒有人進去過帝姬陵。”
“她這麽可憐,我也不想去打擾她了,讓她安心的沉睡。”洛可可說着,對鳳九有些不舍,雖然他們才認識了一會,可是鳳九給她的感覺後來有點像親切的長輩。
“再見了。”鳳九說到。
洛可可看着鳳九,“鳳九先生,我可以抱抱你嗎?”
鳳九一愣,然後笑的開懷,“當然可以。”他對着她張開雙臂,洛可可緊緊的抱住鳳九,“鳳九先生,我會想你的。”
這麽久以來,第一次被人這麽熱情的擁抱着,說着溫暖的話語,鳳九眼眶一紅,“丫頭,鳳九也會想你。”
忽然,一陣清風吹來,鳳九松開洛可可,“丫頭,準備好。”
他坐下,撥動琴弦,眼中紅色光芒時而閃爍着,洛可可感到無形的風口圍繞在她的周圍,随着鳳九撥動琴弦,那無形的風像是一個漩渦要将她吸入。
她看着鳳九那高雅之姿,“再見了,鳳九先生。”
高昂的琴聲起,洛可可以爲自己闖入了星河之中,周圍繁星閃亮,洛克覺得太過于刺眼,她閉上了眼睛,一道耀眼的光後,琴聲消失了,洛可可睜開眼睛,她站在梅花林中,微風拂面,送來陣陣梅花香,沒有亭子,更沒有鳳九。
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似得,夢醒了,什麽都沒有。
但是她很确定,她不是在做夢,她真的見到鳳九了,還跟鳳九聊了很多很多。
不過,她答應了鳳九不去帝姬陵,那就找路出去吧。
帝姬這麽可憐,她真心的不想再去打擾一個可憐人。
亭子内,鳳九送洛可可離開後,他飛揚的黑發也垂落,透着紅色森光的眸也恢複了正常。
他停下彈琴的手,幽幽的說到,“希望一切都平靜,願霍家不要再遭受災難。”
他從懷中拿出一根玉簪,看着玉簪低聲呢喃着,“鳳家滅門,你可還好?他們會放過玄家嗎?但願那人念在對你的情分上,不對玄家趕盡殺絕。”
幽幽的歎了一口氣,他這一生隻能在這裏,希望他能保護好整個霍家。
洛可可站在原地不動,東瞅瞅,西瞅瞅,想着要往哪個方向走,不會一不小心又走到陷阱裏邊去了吧?
考慮了很久,她決定胡亂指一個方向,然後就走。
指了方向後,她朝着那頭走過去。
很快她就出了梅花林,眼前是小溪,小溪流水聲潺潺,小溪邊各種小花,彩蝶飛舞,小溪對面是七彩的樹木,看起來像是人間仙境。
洛可可淌過小溪,沿着七彩樹木往下走,她好玩的踢着地上的鵝卵石,其中一顆鵝卵石因爲她用盡過度,踢飛了出去,正好打在其中一顆七彩樹的樹幹上,洛可可聽見“砰”一聲,她下意識的抱頭蹲下。
忽然,面前不遠處的地面裂開,緩緩升起石桌,石桌上有着棋盤,緊接着,兩張石凳也緩緩升起,其中一張石凳上還有着一直皮毛亮滑的黑狐,黑狐立在石凳上,眼睛看着洛可可。
洛可可知道黑狐守陵這一說法,黑狐通人性,又可以迷惑人,讓人産生幻覺,所以很多人都喜歡用黑狐來守陵。
洛可可不看黑狐的眼睛,她想掉頭走,黑狐發出了沉悶的低吼,似乎是在警告洛可可,要是走了,那就要吃了她。
看來這是要她留下跟它下棋,額,人跟黑狐下棋,也虧得司澈想出來這些東西。
她沉沉的吸了一口氣,然後走到石桌前,棋盤上左右刻着兩行字:下錯者死,下輸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