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不能繼續陪伴她，那至少他要看着她幸福。
血緩緩滴落，就像是他的心，一點一點在剝落，碎裂開，他抹去血，說到：“洛可可，離開霍笙，離開Y國。”
洛可可搖頭，“這不是不可能的，我不會去哪裏，我也不會離開霍先生。”
東方紹見洛可可提到霍笙露出的那種堅定表情，他明白那代表着什麽，她的心在霍笙身上了。他心情更是複雜，她若是幸福，他本該祝福，但是她選擇了一個滿是危險的人，他又如何能放手，如何能祝福。
“洛可可，不要跟他在一起，很危險。”他說。
洛可可吸了吸鼻子，眼淚也停了，她問東方紹，“你這是以惡龍之尾成員的名義在警告我？”
“我是關心你。”
“你說關心我，你說不想騙我，但是你就不能離開惡龍之尾？東方紹，如果你真的選擇在惡龍之尾，我們一定就在這裏分道揚镳。”洛可可忍痛說出絕情的話。他們總有一個人要先做選擇，她想要他回頭，他卻不想要回頭。
“洛可可，給我點時間，我答應你，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東方紹幾乎哀求的語氣，他沒有了平日裏的吊兒郎當，沒有了平日裏的痞子樣，而是真誠十足的神情。她心軟了，一起走過了這麽多年，一起相伴了這麽多年，她也漸漸的想明白了，如果惡龍之尾這麽容易讓他抽身，他早就抽身，而不是一直拖到現在。
東方紹見洛可可沉默，他又說到：“洛可可，給我一個機會，一個證明我自己的機會，我不是不想離開，而是現在不行。”
洛可可躊躇着，許久才有了結論，每個人都應該有一個機會，她看着他，“你需要多久的時間？這個時間總不可能是永遠吧？”
東方紹聽了洛可可的話，心中的苦澀消退了不少，她還願意給他機會，即使他們将來也許沒有現在這樣關系更好，但是隻要她願意給他這個機會，那就足夠了。
他說：“不需要永遠，一個月，一個月内如果我沒有找你去自首，你可以打電話給安情局。”
他的聲音不大，但是語氣之中的堅定不容置疑，洛可可點了點頭，“好，我相信你，你不要讓我失望。”她不願意最後的結局是要她看着他進去軍事監獄，而且是她親自将他送進去的。
東方紹沖她一笑，“洛可可，你給我的機會我一定珍惜，就如我珍惜我們在一起的每一刻一樣。我不會讓你親自将我送入軍事監獄，因爲我知道你一定會很難過的。我傷害了你這一次，這一生也隻會有這一次。”
洛可可沒有說話，她看着東方紹，她不知道她這個決定對不對，但是這是她唯一能做出來最好的決定。因爲是家人，所以想要信任他，想要給他一次機會，也當做是給他們之間一個機會。
一個月，一個月後他要是沒有來找她，她們之間也就真正的走到了盡頭。
空氣中似乎隻剩下了彼此的呼吸聲和心跳聲，他們兩個人之間從來沒有過這樣尴尬的時刻。
沉默，或許是他們彼此調節心情平靜的最好辦法。
“你的傷還好嗎？”洛可可開口打破沉默，她看着他額上紅腫的一塊，有些愧疚，是她太沖動了。
“我沒事，你别擔心，這點不過是一些小傷。”東方紹沖洛可可笑了笑，然後走到小吧台邊，開了一瓶紅酒，拿了兩個杯子，倒上紅酒。
洛可可遲疑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她拿起紅酒杯跟東方紹碰了一下，然後放到一邊，問到：“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東方紹坐在一旁的高腳椅上，他拿起酒杯，目光飄遠，“我的家在赫馬群島，一個沒有國家統治的地方，那裏有着最豐富的石油資源，各國爲了争奪石油資源，經常發動戰争。我們飽受戰火的摧殘，有時候一年我們都處于戰争當中，偶爾有那麽幾天能過上平靜的生活，對我們來說就是上天最大的恩賜。戰争造就了住在那裏的都是貧民，我從小在貧民窟裏長大，爲了生存我們小小年紀就懂得用刀用槍。在赫馬群島最後一次戰役中，我的父母死了，赫馬群島被阿紮布接管。我們一群在戰争中失去父母的孩子開始了我們的流浪生活，爲了吃上東西，我們去偷去搶。直到後來，有個男人出現了，他問我們想不想每天不用偷不用搶就能吃上好吃的，過上好日子。貧窮和被人唾罵看不起讓我們沒有更多考慮的就答應了，他說隻要聽話，一切都會給我們，我們十三個人都跟着他走了。”
這是洛可可第一次聽東方紹提到自己的過去，她從來不知道他的過去過的是這樣的生活。
她問：“既然你知道戰争帶來的是流離失所，帶來的是和親人的分别，那你爲什麽還要加入制造戰争的惡龍之尾。”
“很多事，我們無法掌控命運。就如當初，我們隻是爲了過上好日子，隻是爲了吃上好吃的，就跟那個人走了。”東方紹喝了一口酒，“他把我們帶到了一個訓練基地，第一天我們大吃大喝，住的是别墅，睡的是軟床，第二天，第三天都如此。到了第四天，他讓我們十三個人集合，他說不管是做什麽事，都是要付出代價去争取。他問我們是要回去流浪，還是留在這裏爲他做事，接受他給的訓練，所有的人選擇了留下。第五天，我們開始了第一個訓練，你知道我們第一個訓練是什麽嗎？”
洛可可搖頭，“是什麽？”
“殺人。”他淡淡的說着。
他說的輕描淡寫，但是洛可可還是能感受到他内心的起伏，這對他來說一定是非常痛苦的過去。
東方紹又說，“你知道殺的是誰嗎？”
“是誰？”即使知道答案也許很殘忍，但她還是忍不住問了。
東方紹拇指摩挲着酒杯，“是他。”
“啊？”這個答案讓洛可可很是意外，她還以爲會是讓他們殺了十三個其中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