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準的語調不高,意思卻很是堅定。(手打小說)對于朝鮮人送來的美女,張準委婉的表示拒絕了。朝鮮人送來的美女,迫不及待馬上收下,肯定不行,因爲這樣做會顯得自己急色,沒修養。要是一口回絕,又顯得自己對朝鮮人不熱情,不信任。最好的辦法,當然是婉拒了。
事實上,對于新羅婢,張準并不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好歹别人也是曆史悠久的名牌産品不是?隻不過,現在還不是收貨的時候。才見面,朝鮮人不可能将壓箱底的絕色都拿出來。朝鮮國真正的美女,肯定在後面。
尹思明含笑說道:“都督大人既然這麽說,我等就日後再安排了。”
張準點點頭,緩緩的說道:“今天能得到世子的接待……”
話音未落,眉頭忽然皺了皺,潛意識的感覺到危險靠近。
“砰”
忽然間,外面傳來一聲槍響。
“砰”
“砰”
“砰”
還沒等衆人反應過來,跟着就傳來更多的槍聲。
由于槍聲來得非常的突兀,非常的突然,宴會廳内,頓時寂靜一片。所有人的動作,都下意識的凝結。那些正在跳舞的女子,都驚恐的站在中間,不知所措。有幾個女子下意識的捂着自己的**,在緊張中又多了幾分的旖旎。
林麒紋臉色一變,立刻沖出去。
張準低聲喝道:“麒紋,不要急,我們外面有人。”
林麒紋這才放慢腳步,回到自己的座位,繼續穩穩當當的坐下來。
外面還有海軍陸戰隊的人在,他的确沒有必要慌亂的。他帶來的一個協兵力,是有協領指揮的,不會群龍無首。相信他們現在已經進入戰鬥狀态了。有海軍陸戰隊的三百人,加上虎贲軍的三百人,就算是鞑子殺來,虎贲軍都能夠抵擋一時了。
更何況,情況如果真的危急,港口裏還有十二艘的劍牙艦呢。一百九十二門的飛龍炮齊射葡萄彈,鞑子就算是有千軍萬馬,都休想靠近港口的位置。這個時候,需要的乃是鎮定,是不動聲色,在不經意之間顯示天朝上國的風範。
正在這時候,陸伊典穩步進來,向張準朗聲報告:“大人,正北方有一股賊軍到來,向禁衛軍開槍射擊。禁衛軍反擊,我軍随之反擊。”
張準凜然點點頭,不動聲色的說道:“知道了。”
陸伊典果然是陸伊典,報告問題很到位。第一,敵人是賊軍。既然是軍,那就不是土匪、亂民之類的,更不是馬賊。既然是賊軍,那就肯定不是正規的朝鮮軍隊。第二,賊軍是向禁衛軍率先攻擊。禁衛軍是維護朝鮮國王李倧的軍隊。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攻擊禁衛軍的敵人,都是死罪。第三,是禁衛軍率先反擊。禁衛軍既然反擊,便坐實了敵人的罪行。第四,我軍随之反擊,是在禁衛軍之後,程序方面完全沒有問題。
聽到陸伊典的報告,在場的朝鮮官員,同樣顯得有些驚訝。他們互相對望,面面相觑,都試圖從對方的臉上得到答案。但是很顯然,他們最終還是不得要領。樸安成不耐煩的揮揮手,讓那些舞女趕快退走。片刻之後,又有朝鮮的官員急匆匆的趕來,向尹思明和樸安成報告情況。他們是地頭蛇,反應反而比陸伊典他們還慢了半拍。
高弘圖轉向尹思明,皺眉說道:“尹大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些賊軍,是什麽身份來曆?不要誤會才好”
這句話同樣是比較刺,頗有點質問朝鮮方面的意思。高弘圖深度懷疑,是朝鮮一方在使用什麽手段,要給張準一點下馬威看看。崔浩光達不到目的,他們就使出了賊軍偷襲這樣的下三濫招數。如果能夠在混亂中殺了張準,那就最好不過了。
尹思明的神色,明顯有些緊張,感覺自己又被高弘圖誤會了,急忙晦澀的說道:“不是……高大人,你不要誤會。這些賊軍是什麽來曆,暫時不得而知,但是和我們絕對沒有任何關系。”
樸安成則非常肯定的說道:“高大人,你不要誤會,這件事和我們的确沒有任何聯系。我們會盡快的調查清楚賊軍的來曆,給你們一個明确的答複。”
大事當前,兩人也不敢說外交辭令了,非常肯定的将他們撇清。事實上,外面到底是什麽樣的情況,他倆的确還沒有搞清楚。至于世子,那個十五歲的孩子,隻有一臉的茫然。不過還好,他隻是有點茫然,倒不顯得怎麽驚恐。不知道是真的不慌,還是根本就不知道要慌。
高弘圖看了看張準。
軍事上的事情,還得張準來決定。
張準也沒有廢話,直截了當的說道:“世子,還有兩位大人,賊軍的身份未明,但是爲了仁川港的安全,必須強力反擊。要是我軍全力反擊,造成賊軍大量傷亡,不知道諸位會不會怪我?”
尹思明下意識的說道:“不會,當然不會。”
樸安成直接說道:“那樣最好不過了。”
張準深深的凝視兩人一眼,不動聲色的問道:“他們是崔浩光的人?”
尹思明有點苦澀的說道:“隻能說是估計。可能是李金日的人,李金日又是沈器遠的人,沈器遠和崔鳴吉又是一夥的。”
張準點點頭,事情搞清楚了。
這的确不是誤會。
顯然,賊軍不是世子和眼前的兩人安排的,而是朝鮮國内的投降派安排的。朝鮮國内的投降派,顯然不會歡迎張準的到來。他們在仁川港附近埋伏了軍隊,伺機動手。崔浩光離開以後,必然是通知了附近的賊軍,試圖使用武力的手段,将張準解決掉。
本來,張準對于朝鮮國内的投降派,并沒有太深刻的認識。崔浩光就是個小小的七品官而已,掀不起什麽風浪來。但是,投降派竟然敢攻擊仁川港,爲此還不惜動用武力,向張準耀武揚威,可見他們在國内的嚣張氣焰。要說不給他們一點教訓,明國的面子就要蕩然無存了。
好吧,張準覺得,自己剛才有點過分了,不應該對尹思明和樸安成兩人不假辭色的。好歹,别人還是内心裏向着大明的。大明自己不争氣,被鞑子打得一頭包,相信他們的日子也的确是不好過。鞑子在過去的一段時間裏,的确是大殺四方,風生水起,身價可謂是水漲船高。朝鮮國内的投降派,自然也跟着坐地起價,氣焰嚣張,飛揚跋扈。
不過,現在自己既然來了,朝鮮國内的投降派,居然還如此的嚣張,那就是找死了。以他手上現有的力量,就算是駐紮在朝鮮北部的五個牛錄的鞑子全部南下,他也不怕,更何況是朝鮮自身的軍隊?對方使用武力來對付自己,那是最好不過了。他正愁找不到借口對朝鮮國内的投降派開刀呢。說到動武,誰怕誰呢?
“麒紋,去看看情況。”
張準朝林麒紋點點頭,不動聲色的說道。
林麒紋會意的去了。老大的意思,當然不是去看看情況,而是傳令部隊大開殺戒,不要留手。來而不往非禮也。對方既然敢動手,敢冒犯都督大人的威嚴,敢冒犯天朝上國的威嚴,就要接受最嚴厲的懲罰。不給對方一點顔色看看,别人還以爲張準是軟腳蝦呢要是能夠抓到一些俘虜,那就更好了。
張準輕輕的咳嗽兩聲,鎮定自若的說道:“世子,兩位大人,我對沈器遠和崔鳴吉很感興趣,你們誰能多說說他兩人的資料?”
樸安成接口說道:“都督大人既然想知道,下官就簡單的說兩句吧。”
其實,張準和高弘圖等人都誤會了,以爲沈器遠是崔鳴吉的手下。其實,兩人并沒有統屬關系。準确來說,沈器遠才是朝鮮投降派的核心骨幹,崔鳴吉更像是他在朝中的代表。兩人狼狽爲奸,的确給朝鮮國王李倧施加了不小的壓力。
沈器遠麾下有一萬八千的朝鮮軍,駐紮在平壤北部。基本上,朝鮮的北部區域,都控制在他和另外一個投降派大将鄭泰傑的手上。由于上次鞑子入寇,朝鮮戰敗,不得不同意兩人在朝鮮北部,自組成軍。沈器遠和鄭泰傑兩人的身份,更像是唐朝的節度使,軍政都一把抓。正是因爲這樣,鞑子才得以從朝鮮調集衆多的仆從軍。
說的難聽一點,現在沈器遠和鄭泰傑的氣候已經形成,麾下都有爲數不少的軍隊,又有鞑子作爲後盾,以國王李倧的力量,想要鏟除兩人,很難。兩人背靠鞑子,以武力作爲威脅,以榮華富貴爲誘餌,拉攏朝鮮的兩班貴族,着實是争取了不少人。
朝鮮國王李倧這次如此急切的想要和張準取得聯系,也是因爲沈器遠和鄭泰傑的巨大壓力。兩人手上有軍隊,有地盤,還有鞑子作爲後盾,又利用鞑子拉攏了相當數量的兩班貴族,給李倧造成了巨大的壓力。萬一兩人又上演昔日李成桂的“黃袍加身”的橋段,李倧就要悲劇了。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說話間,外面的槍聲越來越激烈,聽起來起來好像是有很多人正在試圖圍攻仁川港。聽着外面激烈的槍聲,樸安成的講述,不免顯得有些緊張,語調晦澀,斷斷續續。顯然,沈器遠又或者是鄭泰傑公然派兵攻擊仁川港,讓他們感覺非常的驚訝,也給他們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壓力。
其實,在張準聽來,反而是高枕無憂。因爲,他聽到的槍聲,主要虎贲铳射擊的聲音,賊軍的火铳射擊聲音很少。這說明,要麽是賊軍沒有火铳。要麽是賊軍來不及發射火铳,就已經被打倒了。相信還是後者居多。虎贲铳的射程遠,賊軍根本沒有機會沖到前面來的。
尹思明和樸安成兩人,聽到槍聲不斷的響起,卻又分不清其中的細緻區别,才會顯得非常的緊張。兩人雖然努力的鎮定,免得在張準面前失态,但是,他們畢竟是文官,文官又有幾個不怕戰場的?
世子也明顯有些緊張,頗爲茫然,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畢竟還是一個孩子。十五歲的孩子,平時又是養尊處優的,你不能要求太高。投降派這樣搞,明顯是沒有将世子李淏放在眼裏。相信即使是十五歲的小孩子,心裏大概也是不爽快的。
張準鎮定自若的說道:“尹大人,你且陪同世子回去休息,樸大人跟我到前線看看。”
尹思明急忙點頭答應,請世子離開。
張準等人也随後出門,向北方的前線趕過去。走了幾步路,忽然聽到後面傳來腳步聲,卻是尹思明和世子又追上來了。原來,竟然是世子李淏也要去前線去看看。這小孩子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居然要親自上前線。尹思明勸說不住,隻好跟上來。
張準朝世子微微一笑,自信的說道:“來吧我保證你的安全”
得到張準的承諾,李淏果然又多了幾分的勇氣,大踏步就跟在了張準的後面。他的身材還沒有完全長開,張準卻是牛高馬大,足足高他小半個身體,兩人一前一後的走着,絕對稱得上是大哥哥和小dd。
一行人來到前面,聽到槍聲越來越激烈,就好像是新年的鞭炮聲,中間就沒有間斷的時候。仁川港的所有人,這時候都已經悄悄的躲藏起來。張準他們放眼看到的,都是朝鮮方面的禁衛軍,還有虎贲軍的戰士。朝鮮的禁衛軍人數不多,隻有五百人左右。遭受到襲擊以後,他們的神色,顯然有點慌亂。
其實,仁川港的地理位置,還是比較特殊的。它的南面,主要是海水,虎贲軍海軍的大白艦隊就停泊在港口裏面。敵人要進攻,隻有從北面和東面來。東面乃是漢城,是效忠李倧的軍隊重點防禦的地段。因此,敵人的主攻方向,乃是北面。這裏的地形比較開闊,有利于賊軍展開兵力。
“大人。”
看到張準到來前線,高宇就上來報告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