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不服?那就拉出來練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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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青鸾和董淑嫣再次來到張準的面前。兩人今天的裝扮,和在北曲山時候見到的差不多。徐青鸾暫時又恢複了白蓮聖母的角色,變得不苟言笑,一臉的莊嚴肅穆。單純從外表上來看,誰也感覺不到,她有屈服虎贲軍的理由。董淑嫣則是一身男裝打扮,風流倜傥,俊秀非常,難怪孫維娜會被“他”一下子迷住。
在她們的身後,還有個高高瘦瘦的漢子,腰闆筆挺,目光炯炯,一看就知道是曾經在軍營浸yin過的。他身上有大量的傷疤,最明顯的左邊肩頭的一個凹陷,好像是整塊肉都被割掉了一樣。他徑直來到張準的身前,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張準,朗聲說道:“胡義方見過張公子。”
張準點點頭,目光上下打量對方一眼,深沉的說道:“你就是胡義方?”
對方的稱呼有些特别,不叫都督大人,隻叫他張公子,顯然是有原因的。這個大都督的稱謂,是朝廷賜予張準的,而聞香教卻是要推翻朝廷,胡義方不願意向朝廷的官職行禮,所以才會叫張準爲張公子。
胡義方挺直腰肢,頗有些自傲的說道:“某就是胡義方。”
張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目光落在他左邊肩窩的凹陷上,慢慢的說道:“你是遼東回來的老兵?”
胡義方以爲自己的底細,已經被張準知悉,随口回答:“正是。”
張準不動聲色的說道:“她們并沒有向我介紹你,我是從你肩頭上的傷痕看出來的。要是我的猜測沒錯的話,你的箭頭,是被鞑子的生鏽箭頭射中,爲了防止感染,不得不将周圍的肉都割掉,是吧?”
胡義方凜然說道:“是薩爾浒會戰的時候,我隻有十七歲。第一次上戰場,就被鞑子射了一箭,差點兒死在那裏。不過,那個鞑子後來也被我砍死了。我砍了他十幾刀,将他的腦袋都完全砍碎了。可惜,我們的兄弟死的太多,最後還是打敗了。後來在沈陽、在遼陽,我們再次被打敗,損失了好多兄弟。後來我身上又受了好幾次傷,卻是一個鞑子都沒有殺到。實在是太令人遺憾了。”
張準點點頭,微微有些感慨的說道:“薩爾浒會戰,十七歲……十幾年的時間過去了,你也老了。鞑子倒是越來越強大了。薩爾浒會戰的時候,多爾衮和多铎,都還是小屁孩,現在,他們也能夠帶兵打仗了。薩爾浒會戰的時候,鞑子的兵力不足三萬人,現在恐怕接近十萬了。”
胡義方傲然說道:“張公子,我聞香教雖然敗于你手,殺鞑子的決心,卻是從來沒有變過。還請張公子允許,讓胡義方自組一營,跟着你張公子一起上陣殺鞑子。”
張準目光深沉,慢慢的說道:“你想要自己組建一個營?”
胡義方期待的說道:“一千人足矣”
張準沒有找借口的意思,直截了當的說:“胡義方,你讓我如何相信你?你是要将聞香教的骨幹,都編入這個營嗎?”
胡義方森嚴說道:“我可以立下毒誓永遠對你效忠我組建的一營士兵,絕對不會背叛你如違此誓,天誅地滅”
張準搖搖頭,緩緩的說道:“你想要自組成營,這是不可能的事。我從來不相信誓言,哪怕是天誅地滅的毒誓。”
胡義方隻好沉默不語。
張準慢慢的說道:“再說,你們殺鞑子的決心,我還沒有看到。說實在的,你們在登州城外的表現,的确不怎麽樣。如果讓你們自組一營,我非常擔心,你們會全部被鞑子吃掉。”
胡義方頓時漲紅了臉,感覺受到了極大的羞辱。他完全沒有感覺到這是張準在激将。他很容易激動,一激動就容易結巴。隻聽到他結結巴巴的解釋說道:“當日在登州城外,我們是一時混亂,部隊失去了指揮,才會變成那個樣子的。在這之前,我們根本沒有想到,登州城會有鞑子出現。我們被鞑子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如果早知道有鞑子出現的話,我們安排好陣營,一定不會被鞑子輕易的沖垮的”
張準搖搖頭,毫不客氣的說道:“非也一時混亂不是借口部隊的素質,往往就在于如何應付突*況。無論你們有沒有想到鞑子出現,結果都是一樣的。失敗的關鍵,是你的部隊,沒有組織,沒有紀律,沒有訓練。一支真正的強軍,要做到勝不驕,敗不餒,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你們聞香教的所謂神兵,距離這個要求太遠。”
胡義方被張準毫不客氣的直戳痛處,感覺非常的難受,頓時滿臉漲紅,好像是喝醉了一樣,雙目圓睜,很不服氣的說道:“張公子,你太小看我的人了”
在聞香教裏面,他是純粹的軍事指揮官,一般的聞香教教徒,在打仗的時候,都是接受他的指揮。徐青鸾和董淑嫣都很少幹涉。因此,對于聞香教十部神兵的戰鬥力,他是非常敏感的。他自我感覺,聞香教十部神兵的戰鬥力,即使不是很高,卻也不會差到哪裏去。如果不是鞑子突然出現,聞香教攻克登州城,是完全有可能的。現在,被張準貶斥得一無是處,他怎麽能服氣?
張準一點都沒有收回自己話語的意思,反而闆着臉,面無表情的說道:“我不是看不起你這是事實”
胡義方不服氣的說道:“除了武器,我們絕對不比虎贲軍差”
張準深深的凝視對方片刻。
胡義方挺直腰,毫不畏懼的對視。
張準點點頭,緩緩的說道:“既然如此,你來說說,作爲一個軍人,你覺得最重要的基本功是什麽?”
胡義方毫不猶豫的說道:“能打仗”
張準搖搖頭,緩緩的說道:“錯能打仗是所有素質的總體表現軍人的基本功,是軍人就要有軍人的樣子無論走到哪裏,别人一眼都能看出來,我們是軍人我們軍人要有專門的姿态所謂站如松,坐如鍾,行如風是也别的暫且不說,單單是站姿,你們的人就要不如虎贲軍”
胡義方不服氣的說道:“誰說我們不如虎贲軍?”
張準冷峻的說道:“看看你的那些部下,有幾個有軍人的姿态?連站都站不好,還談什麽戰鬥力?”
胡義方迫不及待的說道:“既然如此,咱們拉出來比賽比賽?”
張準點點頭,痛快的說道:“好你挑選三百人,帶來這裏,準備比賽”
胡義方立刻轉身去了。
“楊緻遠”
張準随口叫道。
“到”
楊緻遠急忙過來。
“命令飙字營全體集合”
張準凜然下達命令。
“遵命”
楊緻遠立刻轉身去了。
徐青鸾在旁邊一直沒吭聲,直到胡義方離開以後,臉上的神色,才慢慢的溫柔下來,輕輕蹙眉說道:“玉麟,這……有必要嗎?”
張準自信的說道:“沒事。就讓聞香教的所有人都看看真正的軍人,應該是什麽樣子的。”
徐青鸾就不再言語。
董淑嫣卻是非常的好奇,漆黑的大眼珠一轉一轉,也不知道是在打什麽主意。她現在張準的身邊,好像從來都不缺乏開眼界的機會。上次在萊州城,她開了一次眼界,親眼目睹了虎贲軍反暗殺的厲害。在北曲山,又開了一次,親眼目睹了虎贲軍的戰鬥力。現在,好像是第三次了。不知道今天又将親眼目睹什麽。
很快,飙字營的戰士,就全部集合起來了。飙字營總共是三個協,十五個小隊,不算軍官的話,總共是75o名士兵。如果算上各級的軍官,總兵力過9oo人。排列成方陣以後,場面還是非常壯觀的。統一的裝束,統一的姿勢,統一的兵器,都是聞香教沒有的。旁邊的很多聞香教骨幹,都忍不住悄悄的圍觀起來。
随後不久,胡義方也帶着三百個聞香教的骨幹到來了。這些人都是他精心挑選出來的,一個個的精神面貌都相當的不錯。看得出,這些骨幹,應該都是胡義方一手帶出來的,是聞香教骨幹中的骨幹,精英中的精英,難怪他敢在張準的面前,表現自己的不服氣。
胡義方安排自己的人,和飙字營的虎贲軍戰士,面對面的站好。這顯然是一個帶有挑釁性的動作。你什麽地方不好站,偏偏要站到虎贲軍的對面來,這不是故意向虎贲軍挑釁嗎?事實上,胡義方的确是有挑釁的意思。他覺得自己肯定赢定了。安頓好了以後,胡義方就大踏步的來到張準的面前,頗爲自信的說道:“張公子,我準備好了。”
張準随意的說道:“你從我的部隊裏面挑三百人進行比賽吧”
胡義方立刻說道:“我不占你的便宜,免得你輸了以後賴皮。”
張準情不自禁的啞然失笑。這個胡義方,還真是敢說。居然擔心萬一自己輸了,要找借口呢。看來,他當真是對自己的信心很足。不過,他的信心越足,一會兒跌得越慘。他朝董淑嫣努努嘴,随口說道:“既然如此,你去吧随便挑選三百人”
董淑嫣顯然是不怕事的,也不怕自己一個女兒家出現在這麽多虎贲軍的面前有什麽不妥,她當真走到隊伍的中間,東看看西看看,指指點點的,随機的挑選了三百人出來。她對虎贲軍的底細一無所知,挑選出來的三百名士兵,當真是什麽樣的都有。這讓胡義方對自己更是充滿了信心。
張準也不在意董淑嫣挑選的是哪些士兵,掃了他們一眼,就宣布比賽規則。比賽當然是站軍姿。比賽時間爲一個時辰。在此期間,雙方的士兵,都必須直挺挺的站着,不能有任何動作。要是有士兵出現暈倒或者是體力不支的現象,就算是輸掉了。最後,他親自作了一個示範,昂挺胸,目不斜視,站得筆挺筆挺的。
胡義方顯然沒有意識到這個姿勢将會給人體帶來什麽樣的考驗,反而覺得隻是站一站,一點問題都沒有。不就是站一下嗎?有什麽了不起的?他急切的說道:“一個時辰?有什麽了不起的?三個時辰都不怕”
張準淡淡的說道:“不用三個時辰,一個時辰就好。”
胡義方大大咧咧的說道:“要是分不出高低,咱們延時,一直站到分出高下爲止。我保證,就算是站到今天晚上,都是你們輸”
張準輕描淡寫的說道:“可以。”
胡義方當即命令聞香教的骨幹都立正站好。按照張準剛才提到的要求,昂挺胸,雙腳并攏,雙手自然下垂,靠着褲骨,雙手必須牢牢的貼在腿邊。在一個時辰之内,誰也不允許有任何的動作。在所有人看來,這個動作實在很簡單,一點挑戰性都沒有。
“準備好了沒有?”
張準不緊不慢的問道。
“準備好了”
胡義方大聲回答,語調裏充滿了自信。
“好”
“開始”
張準點點頭,淡然自若的宣布比賽開始。
董淑嫣輕輕一按,桌面上的沙漏,就開始向下面一點一點的滴落。這個沙漏的刻度,剛好是一個時辰。當上面的細沙全部落下,就意味着一個時辰過去了。到時,将沙漏倒轉過來,又是新的一個時辰。
細沙慢慢的滴落,時間慢慢的過去。周圍的所有人,目光都落在場中的六百人身上。剛開始的時候,雙方的人,都站得很精神,一點都沒有出現騷動的迹象。無論虎贲軍,還是聞香教的骨幹,顯然都明白了這是怎麽一回事。這是比賽,這是聞香教和虎贲軍的比賽,誰也不能當孬種。因此,雙方都是打醒十二分精神對待的。
董淑嫣看着兩邊站得筆直的人群,看了看張準,有些擔心的低聲說道:“玉麟,要是大家都站到一個時辰以後,不分勝負,那怎麽辦?真的要站到晚上嗎?要是晚上還分不出勝負,豈不是要站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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