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準放下千裏鏡,也頗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沒錯,鞋子居然在練習水性。要不是親眼看到,張準自己都不會相信。他本來以爲,鞍子主要是依靠漢人和朝鮮人來負責水戰,卻沒有想到,這些鞋子居然要親自上陣。看來,在黃縣打敗以後,鞋子的内部,的确有些混亂了,有些鞋子開始發急了。
當然,鞋子練習水性的另外一個目的,極有可能是爲了自保。畢竟,他們要解救登州城的話,首先要越過這說短不短,說長不長的渤海灣。萬一掉水裏,也可以支撐一會兒。從這個角度來說,也算是爲難這些鞍子了。要在短時間内,将自己訓練到可以在海上求生的地步,要比刮練騎射困難多了。
從千裏鏡裏面可以毒到,教子在水中的動作,是非常僵硬的。習慣了騎射的他們,想要熟悉水性,還真是不容易。有些人摔水裏的動作,就好像是從馬背上摔下來一樣,當真是太有個性了。當然,也可以說是非常的難看。
“葡萄彈!”
“射擊!”
面對這些茫然的枯子,張準并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刻平令開炮。
到地獄裏面杏練習水性去吧!笨!
“嗵嗵嗵!”
“嗵嗵嗵!”
“嗵嗵嗵!”
嚴陣以待的四艘戰船,紛紛開炮射擊。
一串串的葡萄彈不斷的落下,在天空中分解成密集的彈珠,然後四散濺射開來。隻要是阻擋在彈珠前面的物體,都要受到彈珠的攻擊,然後被硬生生的撕碎。很多鞋子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被彈珠直接打中,然後撲騰在水裏,掙紮片刻,就不會動了。鮮血飛濺,頓時染紅了周圍的海水。
海岸邊的鞋子,頓時亂成了一團。有人紛紛大叫,有人則是轉身就跑。他們是在練習水性,并沒有攜帶任何的武器,就算想要反擊,赤條條的他們,也無法做出任何反擊的動作。他們唯一能夠做的動作,就是轉身逃命。
然而,他們在水裏的活動,顯然沒有在陸地上利索。即使是水性很好的人,在這樣的慌亂場合,也無法做出迅速的反應。何況,他們的水性,連半桶水都算不上。他們能夠分清逃跑的方向已經不錯了。由于海水被鮮血污染,那些從水裏爬起來的鞋子,睜眼看着四周的一切,都是帶着紅彤彤的血色的。
在混亂中,不斷地有鞋子被彈珠打中。有的鞍子被打死以後,屍體就直接的漂浮在了水面上,随着波浪一蕩一蕩的,一會兒向前飄,一會兒向後飄,不斷的撞擊着自己的同伴。有部分的屍體,被海浪推到了沙灘上。有更多的屍體,卻是在海浪的湧動下,向外海飄蕩過來。
就算是做夢,鞋子都想不到,自己居然會在這裏遭受攻擊。因此,他們的反應,絕對是比較混亂的。他們又是在海水中,行動受到很大的限制。有的鞍子甚至連方向都看不清,拼命的向虎贲軍海軍的戰船這邊遊過來。結果,他們很快就失陷在深水地帶,拼命的掙紮一金兒,就看不到人影了。水面上,隻殘留一個小小的漩渦。
密集的彈井持續不斷的落下。有的打中了鞋子,飛濺起朵朵的血花。更多的卻是落在海水中,濺起大量的水花。遠遠的看過去,就好像是雨點落在池塘平靜的湖面上,很美,很血腥。那些拼命掙紮的教子,又好像是渣民收網前,不幸落在渣網裏的魚。就算不斷的掙紮,最後也是徒勞無功而已。
随着鞋子不斷的流血,原本清澈的海水,慢慢的變成了暗紅色。血紅色的海水,随着海浪的湧動,向外海不斷的擴散開來。一會兒的功夫,血紅色的海水就擴散到了張準的身邊,又越過戰船,繼續向更遠的外海擴散。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鞋子遭受的打擊還不止如此。在大炮發射葡萄彈的時候,劉芒和魏大哥等狙擊手,也紛紛開槍射擊。李績成的旗艦,距離岸邊不過兩百五十米左右,鞋子同樣處在虎贲統的射程之内。狙擊手當然不能讓海軍的大炮專美,他們也要參加一份。他們隻要照着混亂的鞋子射過去就是了。至于能不能打中,就要看他們的運氣,又或者是鞋子的運氣了。
不斷落下的彈珠,加上到處亂飛的米尼彈,将一個個的鞋子,都打死打傷在海水裏。原本站立的轉子,這時候大部分都變成躺着的了。因爲是在海水中,要是受傷的話,很快就會被海水憋死。因此,海水當中的鞋子,基本上是沒有傷員的,隻要堤躺着的人,基本上都挂掉了。被憋死以後,他們的屍體又慢慢的漂浮起來,随着海浪不斷的湧動,一直飄向外海。
慌亂中,幸存的鞋子急忙爬上來,拼命的向金州城的方向逃跑。在這個時候,他們當然沒有時間來穿衣服了,一個個都是光秃秃的。爲了逃命,這些鞋子奔跑的速度還算快。然而,來自背後的米尼彈,又将他們打倒,于是,他們光秃秃的身軀,撲倒在沙灘上,讓這眼前的一幕,變得更加的血腥,更加的詭異。
有一艘蒼山船,更是盡可能的靠近海岸邊,試圖直接射擊逃跑的鞋子。蒼山船的體積小,重量輕,吃水淺,可以距離岸邊很近進行射擊。從目前的水文情況來看,距離岸邊一百米左右,是完全不成問題的。
張準舉起千裏鏡看了一下,發現指揮這艘蒼山船準備抵近射擊的,乃是林見笑。林見笑同樣是海軍軍事學院的優秀畢業生,和毛會晖、張學海、張聲高等人是一起的。他平時語言不多,看起來憨厚老實,其實,内心是非常狡黠,非常悶騷的。
因爲這個緣故,被同學們賜予外号:“鬼見笑”,意思是鬼見了都要忍不住苦笑。
事實上,這家夥在戰鬥中,絕對是冒險主義者和機會主義者。隻要被他逮到機會,馬上就會劍走偏鋒,然後一劍取人性命。更*新~最~快這不,岸邊的靶子,處于被動挨打的境界,正好是他這種冒險主義者和機會主義者發揮自己才華的好機會。
“通!”
“嗵!”
“嗵!”
果然,在抵近射擊以後,鞋子的傷亡就更大了。
鬼見笑的蒼山船,能夠将葡苟彈發射到五百米開外。換言之,海岸四百米的範圍,都被苟萄彈籠罩了。鞋子的奔跑速度就算很快,也無法短時間内跑出四百米的距離。這裏畢竟是沙灘,而不是運動場。除了極少數的鞋子之外,其他的全部鞋子,都被鬼見笑的炮火籠罩了。
處于其中的鞋子,無論從哪個方向走,都有可能遭受葡萄彈的殺傷。海灘的周圍,又是光秃秃的,連一塊大塊點的石頭都沒有。幸存的鞍子,根本找不到可以躲藏的地方。葡萄彈的濺射,根本沒有什麽方向可言,即使是趴在地上,同樣是要被打中的。很多趴在地上躲藏的鞋子,就被半空落下的彈珠,直接打死在地上。于是,幸存的鞋子,都好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慌亂不堪。
有鬼見笑的行動在前,其他的兩艘蒼山船,也紛紛抵近射擊,用更多的葡苟彈來封鎖海灘的遠處,阻止那些幸存的鞍子逃跑。李績成的旗艦乃是繳獲來的三号福船,比較龐大笨重,無法靠岸,隻能在後面彌補,專門射擊海岸附近的扯子。狙擊手則順便收拾海水中幸存的教子。
這絆一來,剛好形成完美的彈幕,将遠中近的鞍子,都全部籠罩在其中。隻要是處于射擊範圍之内的鞍子,都隻有死路一條。當然,要是鞍子的運氣足夠好,穿越重重的彈幕,離開飛龍炮的射程,那也是完全可以的。隻不過,有這麽好運氣的鞋子并不多。大部分的鞍子,都随着彈珠的落下,直接躺在了水裏又或者是沙灘上。不久以後,一眼看過去,再也沒有站着的鞋子了。
“草!都是海軍的人在發飙!”張準忽然聽到劉芒低蘆的抱怨。
“這是大海啊!想開點!呵呵!”魏大哥的聲音傳來。
張準嘴角邊微微露出一絲笑意。
沒錯,這裏是大海,自然是海軍發飙的地盤。在海軍的飛龍炮面前,虎贲統的确是有些遜色。葡萄彈無論是在射程,還是殺傷力方面,都要超過虎贲統。不過,持有虎贲統的戰士,也沒有必要妄自菲薄。因此,在不久的将來,在虎贲軍正式踏上遼東的土地以後,就是他們發飙的時刻了。
一片片的彈雨,不斷的落下,繼續轟擊着海水和沙灘。岸邊的教子,已經沒有多少人活着了。大部分的沙灘,都被鮮血染紅了。殘缺不全的肢體碎片,破碎的五髒六腑,紅的鮮血,白的腦漿,互相混雜在一起。海水中湧動的鞍子屍體,快要飄蕩到鬼見笑的蒼山船旁邊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戰鬥很快就要結束了。
“嗚剪雞!”
忽然間,桅杆上的眺望哨,吹響了海螺。
在虎贲軍海軍的信号中,海螺的聲音代表有危險靠近。
張準急忙舉起千裏鏡,仔細的打量着岸邊的遠處。果然,片刻之後,從金州衛城的方向,過來大量的鞋子,原來是鞋子的增援部隊到了。增援上來的鞍子,大概有五六百人。所有的鞍子都是全副武裝.氣勢洶洶的。從鞍子的旗幟來判斷,應該是鑲白旗的人。
“停止射擊!”
“後退!”
張準立刻發出命令。
李績成随即發出旗語。
其他的三艘蒼山船,看到旗艦發出的旗語,都忍不住有些奇怪。鞋子的增援到來,正好是狠揍鞍子的最好時候。隻要持續不斷的開炮,鞋子根本無法沖到海岸邊。停止射擊,向後撤退,這不是故意讓鞍子靠上來嗎?盡管有些想不通,但是鬼見笑他們還是嚴格的執行了命令。槍炮聲立刻平息,所有的戰船,都緩緩的後退。
增援上來的鞋子,還以爲虎贲軍是害怕了,後退了,于是紛紛舉起手上的武器,向着海灘沖過來。有鞋子還在跑動的過程中,射出了箭镞。當然,距離這麽遠,他們的箭镞隻有落空的份。很快,大部分的鞋子,又占領了原來的海灘。還有部分的鞋子,甚至追到了齊腰深的海水裏面。
“迅速靠上!”
“抵近射擊!”
張準看看火候差不多,立刻斷然喝道。
“好咧!”
李績成是完全理解張準的意思,立刻挂出旗語。
“來得好!”
鬼見笑等人也明白了張準的意思,都感覺大爲振奮。
原來,張準的意思,是要将鞋子放近來了打。要是鞋子剛剛到來的時候,虎贲軍就開炮射擊,會将鞋子都吓得後退,最多隻能消滅部分的鞍子。但是現在,大部分的鞋子,都在岸邊,虎贲軍再開炮射擊的話,大部分的鞋子,都要完蛋。就算有部分的鞋子能僥幸的逃出去,數量也不會有多少。
戰争的主要目的,乃是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而不是單純的攻城略地。這樣的道理,張準不知道說過多少次了。對于鞋子來說,人口資源是他們的緻命傷。
因此,虎贲軍要想盡一切辦法,消耗鞍子的人口。殺死一個就是一個,殺死兩個就是兩個。任何時候,都不要嫌少。
這樣的道理,鬼見笑他們都是懂得的。但是,在真正執行起來的時候,鬼見笑他們,還不是非常到位。比如說,剛才他們隻想到堵住鞋子的到來,卻沒有想到,要将這些鞋子裝到口袋裏面慢慢的吃掉。堵住鞋子,隻能吃掉少部分。但是裝口袋裏,就能吃掉大部分。
“上!”
鬼見笑陰沉的笑了笑。
三艘蒼山船立刻将風帆挂滿,然後向岸邊沖過去。這時候剛好是西北風,将三艘蒼山船都椎得好像利箭一樣向岸邊沖過去了。幾乎到了要擱淺的位置,他們才突然一擺船身,将側舷對準海灘,然後毫不猶豫的開炮射擊。
“嗵!”
“嗵!”
“嗵!”
炮聲再次猛烈的響起來。
[奉獻]